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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力偽裝自己不存在的親兒子:“你回哪兒?你們宿舍還是回家?”紀可嘉跳下沙發,穿好外套,一改往日的糯軟可愛,冷著一張小臉:“回家。我要去地下收藏室看看?!?/br>*清輝灑在病床上,照得被角一片白,燭茗走進去,影子恰好遮住了漏進來的月光。盧叔松開握著的老爺子的手,輕緩地放進被窩。“走到這一步,每見一面都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北R建忠感慨道,“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這樣,恐怕會拒絕用藥,自行咽氣吧?!?/br>殺伐果斷的紀老爺子,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走到這副模樣。燭茗身形有些不穩,他攥緊被角,啞聲說:“會好的,有我在不會讓他就這么走的?!?/br>心臟猛地一緊,他閉上眼緩了緩,沒留意到被子里老爺子微微一動的手指。“唉,你這是第一次經歷,這些心情我都理解?!北R建忠嘆了口氣。像他這樣早到送白發人的年紀,送走父親的痛至今都還在心里盤桓。何況是和老人家有感情的年輕人?可這遲早是要走向成熟必然需要邁出的一步。但看著燭茗深沉的眼神,他竟不忍心將殘忍的話說出口。“有時候真覺得,你比他的親孫子還親?!?/br>燭茗不可置否:“我是被老爺子帶大的,和紀可嘉不一樣?!?/br>“的確??衫蠣斪訉δ阋彩怯眯闹翗O,你三歲那年走丟后他氣得勃然大怒,沒等找到你就把成釗罵了一頓,說要讓他把那個保姆辭退,親自帶你?!?/br>人和人真的很神奇,血親有可能為了各種利益反目成仇,無親無故卻有可能生死牽掛。“愛屋及烏吧?!睜T茗輕笑,笑意未達眼底,“他以前說,覺得我母親眉眼像他meimei年輕的時候?!?/br>聽說那是個性子和本家格格不入的姑娘,遠嫁海外定居,幾十年都沒回來過。盧建忠詫異:“他和你講過你母親?”“講過?!睜T茗斂眉,“但我只知道她是誰,其他的不想聽,他也就沒說?!?/br>“你進這行也是為了她嗎?”盧建忠的問題讓他有一瞬的不愉快。燭茗微微皺眉:“盧叔,我是我,她是她。我的興趣、熱愛和執著,和她從來都沒關系?!?/br>盧建忠啞口無言。他以為燭茗多少會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有些興趣,可沒想到他竟然毫不在意。原本準備的話也不好說出口。“不管她是誰,她有怎樣的難言之隱,都是過去式?!?/br>“我始終是一個人,不是嗎?”*藺遙回到家,陪毫無精神的烏龍靜坐了一會兒,收拾了一遍客廳,去廚房熬了一鍋奶茶,又切了盤水果。忙完,燭茗還沒回來。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以往也都是一個人在家慣了,一人一狗,怡然自得??纯磩”?,翻翻書,煩了再敲敲鼓,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適應了對家在他的領地里胡亂走動的情形。工作忙的時候倒不覺得什么,忽然閑下來,察覺到他不在,竟有些莫名煩躁。他不在,總覺得缺了什么。沒有人在廚房鬧著要提前試吃。沒有人在他健身時一屁股坐他背上,號稱負重俯臥撐。也沒有人光著腳亂跑,擰眉正色告誡烏龍,不要當舔狗,隨意舔他的腳踝。……解開衣領,藺遙仰靠在沙發上,拿出手機。藺遙:還在醫院?情況怎么樣了?藺遙:今晚回來嗎?發出去的剎那,眉梢動了動。自己怎么這么幽怨?翻身起來,正要回屋睡覺,忽然看見陳青泉發來的一條消息。還沒回復,耳朵捕捉到聲音,抬頭望過去,燭茗從車庫里拖著疲憊的步伐上來,接著居然靠墻滑坐在地板上。藺遙大步走過去,俯身半蹲。臉色不好,臉上的鋒利都軟了幾分。他抬起燭茗的下頜,拇指輕輕滑過他的嘴角。一絲笑意都沒有。目光下移,他在燭茗口袋里發現了罕見的異樣突起。燭茗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他的視線,連忙伸手蓋住,藺遙反手剪住他的手腕,目光掃過那下降得厲害的生命值,眼疾手快把東西從口袋里拿出來。藺遙看清了那盒東西,臉色沉了幾分,嘴唇緊抿成一道鋒利的直線,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燭茗目光有些躲閃,第一次在藺遙面前生出來一些害怕。轉念一想,不對啊,老子憑什么在他面前這么慫。于是掙開藺遙的禁錮,抬手就向藺遙手中的東西撲過去。兩人為了爭奪那盒東西扭打在一起,靜謐無聲的廳堂里只聽得見他們的喘息聲。等回過神,燭茗發現自己膝蓋跨在藺遙兩側,趴在他胸前,兩手撐著地板。低頭就能看到藺遙躺著,靜靜望向自己的眼眸。而藺遙的手伸過頭頂,兀自把玩著沒收來的物件。“你不是最討厭嗎?現在這是怎么,想自己試試看?”藺遙頂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支煙,沒好氣地塞進燭茗嘴里。燭茗咬了咬煙嘴:“確實不喜歡。不過聽人說抽煙緩解壓力,想試試。還沒試,就被你發現了?!?/br>他正要起身找打火機,忽然腰上被人扶住。藺遙小腹用力,微微坐起,面向燭茗,咬上煙的另一頭。牙齒一緊,將這根煙從燭茗嘴里叼出,往旁邊一吐。“別試了,沒用?!碧A遙聲音微啞,氣息纏著他的鼻尖臉頰,“以后想減壓,就這樣吧?!?/br>他低頭,將燭茗圈得緊了些,含住那兩片溫軟。安撫卻不帶任何**。“爺爺情況不好嗎?”過了很久,藺遙才從舔舐中停下,貼著他的嘴角,低聲問著懷里的人。“他現在全靠藥物和呼吸機維持生命?!?/br>“我不知道……不知道這樣的活著,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br>直到這時,燭茗才終于卸去盔甲褪,繳械投降,埋在對方懷里低聲嗚咽。藺遙抬手輕拍著他,一下一下順著他的頭發:“你知道的?!?/br>“就像我知道烏龍遲早有那么一天,已經做好和它告別的心理準備一樣?!?/br>“你肯定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