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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胳膊,因為要避開受傷的手,杜子佑姿勢別扭地倚在他胸膛前,蹭地耳根就紅了。徐涿全神貫注維持兩人的平衡,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說道:“您能走嗎?”杜子佑試探著邁了兩步,總算找回了些力氣,離開徐涿的臉膛低聲道:“紙?!?/br>徐涿心領神會,又拿了張紙,看了看他不方便的手,就親自上手給他擦干臉上的汗水和淚跡,一回生兩回熟,杜子佑沒有拒絕,閉上眼睛的模樣失去了往常的凜冽,顯得異常地乖巧,被打濕的長睫毛微微顫動,像是掃在徐涿的心臟上,有些癢意。徐涿晃晃腦袋甩開這莫明其妙的念頭,又給他仔細撥開沾在臉上的碎發,整理好西裝領帶。“行了,”他終于滿意地點點頭,雖然杜子佑的眼角和鼻頭還些許發紅,但基本上看不到剛剛狼狽的樣子。他又拆了包消毒過的濕手帕,“手?!?/br>杜子佑愣了下,伸出受了傷的左手。傷口還在滲血,整只胳膊在微微顫抖。他好像很怕疼。徐涿想,用濕手帕動作輕柔地在傷口上裹了一圈,低聲問:“有沒有太緊?”杜子佑咬著下唇搖搖頭。徐涿給手帕打個結,讓他自己按緊,才道:“那我們走吧?!?/br>他推開門走出包間,杜子佑低頭默默緊跟在他身后,隱藏在他高大的身影下。下到一樓,等候多時的計文菲迎了上來,瞄見了徐涿身后的人,一驚,以為自己看走眼了,伸長脖子想要確認。徐涿立馬側身擋住她探究的視線:“發.票拿到了嗎?你自己回公司,我有點事情要辦?!?/br>“徐哥,他……不是……”計文菲拼命示意躲在徐涿后面的人。徐涿拉下臉:“還不快去,上班時間明目張膽地摸魚?”他嚴肅的時候也可以很嚇人,計文菲吐吐舌頭,道:“那好吧,我先回去啰,拜拜?!?/br>司機從秉優的停車場開車過來,就幾百十米的距離,所以此時杜子佑的坐駕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大堂經理親自送他們出門,鑰匙交到徐涿手上。“徐先生,”她憂心忡忡地問,“那個襲擊者要怎么處理?”徐涿回頭看車里的杜子佑,發現他蜷縮在車后座上,受傷的手杵著防止壓迫到。徐涿想了想,說:“報警吧,但是不要聲張。告訴警察杜總回家處理傷口了,有什么事打電話。監控錄像有嗎?”大堂經理點頭:“走廊有,正好對著包間里面?!?/br>“那行,警察需要什么你們好好配合便可,”他頓了頓,補充道,“想聯系杜總的話,直接打我電話?!陛p食閣只有他的號碼,沒有杜子佑的號碼。囑咐完后續的安排,他就上了車坐到駕駛座上。杜子佑的手機還在他手上,伸到后面讓他睜眼解了鎖,再給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叫他馬上到杜子佑家去,最后打開導航,發動車子。徐涿握著方向盤,盯著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忽地就生出一股荒謬感。他和杜子佑認識,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滿打滿算不超過30小時,而此時他已經達成擁抱、擦淚、救命,成為好友、司機、助理、傳聲筒,最后還要和他一起回家等諸多成就,如果他生活在一個大型攻略游戲里,那他升級的速度可以說是開了掛了。徐涿從后視鏡里瞄了眼臥在后座上的杜子佑。他經歷了兩回,總算琢磨出點東西來。他們威名赫赫的杜總,感覺,貌似,好像……有點膽兒???被困電梯里也就罷了,畢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逃脫,隨時可能摔成rou醬。這次差點被捅刀子,生死攸關的事,被嚇到也很正常,但是緩了大半天都沒緩過來,這是被嚇破膽了吧。徐涿在心里長嘆了一口氣,他對膽兒小的人沒意見,但是對自已的前程產生了深深的憂慮。兩回了啊,他現在必定是杜子佑的眼中釘rou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杜子佑在秉優附近一個高檔小區里面有房子,小區是本市有名的名流巨賈聚居地。徐涿將車子駛進小別墅的車庫里,大門便開了,一位戴圍裙的老阿姨從屋里出來,看見駕駛座上的陌生人,不禁愣了一下。徐涿撥車鑰匙下車,朝她笑了笑,拉開后座的門。杜子佑已經坐起身,挪動雙腿準備下車,可是由于無法用手保持平衡,還沒出車門就倒回座位上。“小心?!毙熹民R上伸手欲拉他一把,然而剛碰到肘彎,就被他甩開,外加狠狠一瞪眼。第6章徐涿聳聳肩讓開位置,讓杜子佑有足夠的空當出來。“杜先生這是怎么了?”阿姨著急地問,她瞧見杜子佑手上的白手帕,有血液滲透出來,看上去挺可怕的。“一點小傷,”杜子佑終于鉆出轎車,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努力維持動作的優雅,“等會兒程醫生會來?!?/br>說完就進了屋,把站在車旁的人當空氣。他的喜怒無常徐涿早已習慣,臉色都不帶變的,倒是旁邊的阿姨替他道了歉:“不好意思啊,杜先生他脾氣不太好?!?/br>這話說得有點奇怪啊。徐涿對人與人之間的彎彎繞繞特別敏感,她說的話就好像母親在替自己孩子道歉一樣,說明她在杜家工作了很長時間,和杜子佑的關系不錯,但同時又用“杜先生”來稱呼一個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未免過于疏離。他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則掛上招牌的燦爛笑容,道:“沒有沒有,杜總他可是我的偶像,”雖然夸大其辭但也不完全算假話,“那……沒其他事我先走了?!?/br>阿姨卻越過他看向院子大門,一輛白色轎車悄無聲息駛了進來,停在室外停車位,一位文質彬彬的三十多歲男子從車上下來。他用發膠后梳的黑發,臉上故作隨和卻仍無法掩飾的倨傲,合身挺括的西裝和斯條慢理的動作,讓徐涿第一眼就給他下了個定義:杜子佑圈子里的人。“程醫生,”阿姨笑著迎上去,挺熟悉的樣子,“您來了,快請進?!?/br>“衛姨,”程醫生拎著一個醫療箱,問道,“子佑呢?”“應該在臥室里?!卑⒁袒卮?。他嗯了聲,這才注意到一旁的陌生人。徐涿禮貌地朝他微笑,程醫生頷首算打招呼,也沒多說一句,輕車熟路地進了屋。徐涿對萍水相逢的人沒有探究的欲望,對衛姨道:“行了,您快去忙吧,我就不打擾——”“咣當——”樓上傳來動靜,徐涿抬頭看到二樓布置講究的小陽臺,陽臺緊挨著一個大窗戶。陽臺和窗戶都沒有人,只有灰藍色的窗簾還在擺動,仿佛幾秒鐘前有人站在那里撥動了簾子。“哦,”衛姨也注意到那動靜,“是杜先生住的地方,是掉了什么東西了么……”徐涿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