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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害太后,蒙蔽陛下?!?/br>祈帝緩緩挑了挑眉,對她口中的異族jian細有所好奇,開口問道:“什么異族jian細,又是什么蒙蔽了朕?”皇后緩緩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讓皇帝問到了這里。“啟稟陛下,罪妾萬萬不敢有半句欺瞞。宮妃宜嬪,系西北戎族派來的jian細,當年入宮時在內務府登記造冊的身份盡數是捏造,宜嬪伏誅后,臣妾特意叫人翻查了當年的記錄,確定此人是異族所派?!?/br>“崢兒畢竟年幼,受不得異族妖女誘惑勾引,臣妾不求陛下原諒崢兒,也不求陛下款屬于他……只求陛下念在他是您和罪妾唯一的骨rou,念在罪妾陪伴陛下二十多載的情分上,念在罪妾命不久矣,求陛下成全一個為人母者最后的心愿?!?/br>“饒了崢兒吧……”祈帝皺了皺眉,突然有了一絲猶豫。他怪陸崢的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和宜嬪的茍且之事嗎?怎會。就在昨日,他還在想該怎么駁回朝堂上眾臣的口誅筆伐,該怎么保住他的一條命,該怎么把他留在京城。可是陸灝的事情給了他當頭一棒,一瞬間就讓他從頭頂涼到了腳底。陸灝竟然不是他的兒子。這讓他覺得莫名地好笑。“朕已下旨免了陸崢的死罪,甚至也免了他的刑罰,不讓他受皮rou之苦……流放西北已經算是朕對他最后的寬恕”如此一來,便是無路可退。皇后晃了晃身子,似乎不敢相信皇上竟然會這么絕情。“……陛下,當真沒有退路了嗎?”“崢兒他才二十二歲……陛下你一直都知道的,他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離開過臣妾,一個人遠赴西北,無異于直接要了他的命??!”皇后雙手顫抖地勾住祈帝的一片衣角,身上的冷意一陣陣襲來,她知道自己的病又開始復發了。她將身子壓得很低,就像是跪伏在祈帝腳底下的一撮泥,卑微到了塵土里。她就這樣搖了搖他的衣擺,哭得音色凄慘。南氏離開的時候,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大概是一顆心早就已經死在了帝王家的無情冢,無心無欲,無欲則剛,看得透了便真正無悲無喜了。踏出大殿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緩緩回頭,對著書案后的祈帝勾唇一笑。雖然妝發凌亂,但是那個笑容卻是發自肺腑,無比釋懷。她輕輕開口,聲音很是輕柔:“陛下?!?/br>祈帝抬頭去看她,便見她繼續開口,眼中頃刻之間又蓄滿了淚水,只是這一次南氏固執地沒有讓淚水落下來。“臣妾這些時日總是混混沉沉的,反而夢到了很多以前同陛下相處的場景,有的時候會覺得陛下就在臣妾身邊,一睜眼才發覺……果然是夢?!?/br>“嫻皇后難產而亡后,臣妾心疼陛下憂心過度,神銷骨立,那時臣妾便在想……若有一日,臣妾也不幸與世長辭,一定要靜悄悄地獨自離開,莫要再讓陛下嘗遍別離苦?!?/br>她突然低頭嗤笑了一聲,眼中的淚水再也撐不住一般傾斜而下,滴落在了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真好……臣妾當時所愿,如今得償?!?/br>陛下再也不會嘗遍別離苦了。“當時陛下擇立繼后,滿宮上下都猜必然是文妃meimei榮登后位,臣妾心中有氣,便來此找陛下要后位。那時以為是陛下覺臣妾定能料理好后宮,才見后印放心地交到臣妾手中?!?/br>“如今卻是明了了……”說到此處,南氏輕嘆一口氣,最終沒有說下去便轉身踏出了金龍殿。如今卻是明了了,真正珍重的人,陛下又怎么會忍心將她丟在后位上風殘雨蝕。當晚,鳳儀宮歿。皇后南氏自縊于宮中,死時靜悄悄地,未驚動一人。※※※※※※※※※※※※※※※※※※※※更新get我終于寫到南氏死翹翹了,其實寫到她這里還把我寫哭了。大概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吧,南氏也是一個溫柔的人啊,只是沒有碰到一個真正珍惜她的人。感謝在2020020318:44:52~2020020520:48: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ovo1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故人怨皇后殯天第五日,溫庭弈來到了大理寺的牢房。皇帝大抵是被宜嬪與陸崢的這件事徹底氣到了,皇后逝后沒多久,著了一場風寒,一病數日不見好轉。大理寺向來戒備森嚴,溫庭弈再三保證自己只為送別,獄卒又頗為忌憚他的身份。這才不情不愿地一路陪同,帶著他來到了陸崢的牢房前。不過短短幾日,昔日高高在上的三殿下已經不見半分往日光彩。他還是穿著一身墨綠色的織錦袍,只是發絲凜亂,神情憔悴,一雙眼神里失了色彩,只剩了渾濁暗淡。背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溫庭弈站在牢門外看著他看了半晌,才緩緩踏了進去。大理寺的牢房雖然不似洛陽地牢一般陰冷潮濕,但是睡枯草,食糙飯,喝寡水,獄卒又大多是些落井下石的貨色。想必陸崢這些時日過得也不是很容易。“三殿下?!睖赝マ妮p聲喚他。陸崢聽見動靜緩緩抬起頭,看見溫庭弈那一剎那瞳孔不自覺地收縮了一下,不確定地問道:“……珩蕭?”溫庭弈勾唇點了點頭:“是臣?!?/br>陸崢腦子里嗡的一聲響,也不知道是驚是喜:“你沒死?你當真沒死?”他用手撐著地面,緩緩站了起來,朝著溫庭弈的方向移了兩步,卻被溫庭弈不動聲色地避開。陸崢的腳步一頓,反應過來自己失態,略微尷尬地輕輕咳了兩聲:“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早已葬身火海?!?/br>溫庭弈緩聲解釋道:“當時殿下及時趕到才救下了臣,臣并無大礙?!?/br>陸崢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牢里的獄卒多半不是些好東西,你沒有受苦就好?!?/br>溫庭弈默不作聲點了點頭。空氣突然凝滯,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噤聲。陸崢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剛才那句話說的有多好笑。明明此刻是他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