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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的訓練程度并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所以每一個暗衛都是萬分珍惜的。陸邈愿不愿意離開王府姑且不說,王府愿不愿意放人才是他的憂慮。陸邈的身體已經不能繼續如此下去,暗衛的年齡越大,各種病痛也就顯露出來了,陸邈做了近十年的暗衛,不說心理的毛病,身上的毛病就一大堆,數都數不過來。難道,真的只能等到汝陽王府再無危機,他才能帶著陸邈走嗎?子夜清寂,天地默聲。第二日一大早,陸綏就將尚在睡夢中的眾人叫醒,等眾人啃著饅頭喝著清粥的時候,這才躡手躡腳回到房里,輕輕搖醒了尚在入眠的自家媳婦。溫庭弈被棉被蓋得嚴嚴實實的,一點邊角縫隙也沒留下,不禁失笑道:“殿下把臣包成這副模樣,讓臣怎么起身更衣?”陸綏按住他將起的身子,將他露出被子的兩條胳膊也塞了回去:“你別動,今天為夫服侍你?!?/br>他說完,回身端起桌子上的小碗,拿小勺舀起一勺糯米粥,輕輕試了試溫才遞了過去。溫庭弈乖乖張嘴吃了,就聽他問:“怎么樣,好吃嗎?”“好吃,糯米滑軟可口,粥也煮的剛剛好?!?/br>陸綏聽見媳婦的夸贊,眉梢都帶了喜氣,嘴角差點咧到后耳根:“你若是喜歡,我日后天天煮給你吃?!?/br>“這是殿下您親自做的?”溫庭弈道。“嗯,第一次做?!标懡楛c了點頭,繼續喂了他一勺,道:“你喜歡吃就好?!?/br>溫庭弈勾唇一笑,淡淡笑道:“殿下做的,臣都喜歡。殿下有心了?!?/br>正這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花小樓直接推門而入,正巧看見陸綏喂溫庭弈喝粥,僵了一秒,立刻捂住眼睛:“你們繼續?!?/br>說完就捂著眼睛打算溜,被陸綏叫?。骸皠e裝了,你什么時候在乎過這些。有什么事?”他將被子拉高,還放下了床上的布簾,這次長了心眼,沒在珩蕭什么明顯的部位留下印子。他起身走到房間里的木頭矮桌邊坐下。花小樓什么也沒說,直接扔給了他一個袋子,里面的東西硬邦邦的。陸綏低頭拆開布袋,見是一枚小小的印章,只可惜印章上的刻字不知為何,模糊不清,無法辨認。陸綏摩挲著這枚印章,心中一個念想越發清晰。“這個東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還能哪里找到的,你們讓我照看的那個好哥們肚子里的。他可是真漢子,竟然把它生吞了下去?!被ㄐ腔卮鸬?。他口中的好哥們正是當時密室中服毒自盡的千金坊坊主,當時多虧溫庭弈留了個心眼,讓陸邈把尸體帶回去給花小樓查看一番。陸綏皺了皺眉:“那你是怎么拿到的?”花小樓一臉看白癡的表情,掃了他一眼:“自然是剖腹,從肚子里取了啊?!?/br>江湖人送外號鬼簪花的花小樓,人也稱鬼醫,只因他習醫不遵循常路,最愛抱著死人的尸體剖尸驗病。當年也是因為這,太醫院留不得他,他才自己去桃源拜師。相傳鬼簪花一月盜一墓,若是尋到了自己滿意的尸體就會帶走,留下金銀,若是沒有滿意的,則會在尸體的頭部簪一朵艷麗的花,故名鬼簪花。這枚印章,盡然是從別人肚子里剖出來的……那枚印章即便已經看不出刻印的內容,但是如同那枚扳指一般,材質都是秋田暖玉,不用想陸綏也知道,這就是陸巡的恭王印。有了這枚印章,才能說明那幾張書信的確是陸巡同溫氏錢莊暗中勾結的證據。也怪不得,那人拼死也要藏住這枚印章。陸綏嘴角抽了抽,突然頭疼。下一秒,他就將那枚印章扔到了桌子上,一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里……“花小樓!”陸綏怒了。“誒!我在,我在?!被ㄐ俏麅陕?,撿過他丟下的印章,在自己的胸口處擦擦:“這么寶貴的東西你也敢扔,萬一丟了,沒辦法扳倒陸巡你就哭吧?!?/br>陸綏猛然轉過頭來看他,道:“你說什么?”花小樓聳了聳肩:“沒聽見那就算了,我可就說一遍?!?/br>“花小樓,這事情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像小時候那樣,容得我們胡鬧?!标懡椧粽{突然高了一些,“這件事你最好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br>“陸綏,你比我清楚,皇上對汝陽王府早已生出忌憚之心,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手段。你若是不能早做打算,汝陽王府就會是下一個蜀王府?!?/br>“閉嘴?!标懡椑渎暣驍嗨?。他的腦中突然浮現起前幾日收到陸姌的書信,信中提到皇帝有意動汝陽王府的軍權,突然心中一陣煩躁。花小樓喘著氣,對陸綏簡直不可理喻:“陸綏,我虎威將軍府愿意助你,你發什么瘋要趕我?”他虎威將軍府?陸綏不屑地哼笑一聲:“你好大的口氣,你有什么資格代替虎威將軍府幫我們?你自小便向往江湖,可曾留意過朝中的動向?”“你現在要拉虎威將軍府,你爹同意嗎?你娘同意嗎?花小樓,你幾歲了,能不能不要再跟個小孩子一樣?!?/br>眼看著兩人就快要打起來,溫庭弈穿著寬大的衣袍從床上起身,連忙攔住了陸綏:“殿下,別說了?!?/br>花小樓喘著粗氣,不敢相信地看著陸綏,一轉頭突然奪門而出:“陸綏,誰他娘的要幫你了,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消失在了轉角。陸綏胸口起伏不止,就聽溫庭弈勸慰道:“小樓不過小孩子心性,殿下何必同他較真?”“是他自作主張,以為自己看透了我的打算就擅自想要幫我,異想天開?!标懡棿謿?,喝下一杯茶,“他懂什么,皇上已經開始忌憚王府,這個時候我們尚且不能自保,恨不得盡早與別人撇開關系,免得連累他們,他倒是巴不得撲上來?!?/br>“殿下打算如何,長公主那邊至今也未回信?!睖赝マ膯柕?。陸綏瞇瞇眼,哼笑一聲:“君問臣要兵權,汝陽王府怎敢抗旨不遵,只是我敢給,也要有人配接?!?/br>陸綏說這話并非眼高于頂,狂妄自大,而是如今的朝中情況的確沒有人能配得起天鷹令。陸巡偽善,陸崢無所事事,渾然不覺自己嫡子的地位早已受到要挾。上一輩子也是這個時候,皇帝心血來潮撤了他西北的兵權,結果那一仗慘敗至極,就連蠻族韃子也聲稱大楚已經開始窩里斗,不足為懼。“我汝陽王府手握天鷹令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