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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捏了捏莫堇瘦削的臉頰,道:“就你這點rou,莫說一個了,十個我也負得起?!?/br>“我自己走便是?!蹦婪鏖_方季的手,便要下來,一不留神,疼的直咬牙。方季拽著那只冰涼倔強的手用力往背上一拉,便出了門,為了不驚動眾人,方季背著人翻墻而出,倒令莫堇哭笑不得。本是皓月當空,不知為何被浮云遮了去,只留得小半邊臉,林間小徑通幽,方季有些辨不清路況,唯恐傷著莫堇,走的及其仔細和緩慢,七八里的小徑,硬是走了一個時辰。等到了長街,天公竟然不作美起來,下起了毛毛細雨,如霧如霜,朦朦朧朧,還帶著些許清寒,莫堇撐開衣袖擋在方季頭頂。方季抬頭看著逐漸散去的人群,心下不由地暗罵這該死的老天!本是燈火璀璨的大街,此時此刻卻逐漸冷清了起來,小販們紛紛收攤回家,原本追追鬧鬧的孩童們也逐一被大人領回家,只有天空中偶爾騰起幾處煙火才讓人感覺到元宵節的氣氛。“花燈咧,花燈咧!快過來看看,打烊了,明個兒便沒啰!”不遠處有一賣花燈的攤主使勁吆喝著,看來也是心急如焚,這雨要是再下大一點,這些燈怕都要成了漿糊。方季一眼便瞧見了那盞七彩琉璃燈,流光溢彩,煞是好看。“這個怎賣?”方季騰出一手,指了指那盞漂亮的琉璃燈。“喲,公子真識貨,不過這個是小的給我家娘子留的,不賣……”老板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氣,十分抱歉道。“我非常需要這盞燈,老板開個價,多少我都買了?!狈郊緦⒛罃n緊了。那老板也是個有眼力勁的人,瞅著方季這一身錦衣華服,貴不可言,又見方季背上的人如珠似寶般,頓時了然。“公子,你若猜中了我的燈謎,我再決定將此燈賣與你?!崩习逍θ菘赊涞卣f道。“老板請?!?/br>“白日一起玩,夜晚一同眠,終老不分離,人世好姻緣?!?/br>“鴛鴦?!蹦烂摽诙?。老板問聲色變,愣在當場。怎么是個男子,難不成是自己會錯意了?“對是不對?”方季見老板的神色,心下明白了幾分。“對對對……可……”老板有些抓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季拿起琉璃燈遞到莫堇手里,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丟在攤上,冷冷道了一聲“謝了?!北愦蟛诫x開了。老板撿起銀票,仔細一瞧,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五百兩……”登時就差點朝著方季的背影跪下。“餓嗎?”方季溫聲道。莫堇手里的琉璃燈照在方季的俊臉上,情意暖暖。“不餓?!蹦榔^看的出神,心不在焉地答道。“那我們去河邊走走,等下回去再弄點吃的?!狈郊痉词置嗣滥侵槐鶝龅氖?,又將披風攏緊實了。往常這個時候,河邊應是密密匝匝的人群,今年也不知怎地,下起了這牛毛細雨,人群頓時少半,不過即便如此也依舊有不少人在河邊放花燈,三三兩兩的有情人居多。方季尋了塊青石,放下莫堇,又將自己的外袍脫了疊好墊在青石上,這才拉著人坐在上邊。“我去拿兩個花燈放放,等我?!毖粤T,方季便朝河邊不遠處跑去。莫堇手握著琉璃燈柄,看著河面上一盞又一盞的花燈出神,涼風徐徐吹著花燈,一晃一晃的。偶爾湊過來幾個孩童,捂著腦袋蹲在琉璃燈旁看了又看,不多久又紛紛被大人滿面覆笑地領走。不知過了多久,莫堇才見方季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手中空空。“賣完了嗎?”“嗯,沒了?!狈郊疚罩赖氖?,輕輕摩挲著:“明年再來?!?/br>青石不夠大,等方季坐上來,便擠得慌,莫堇長吸了一口氣,方季緊張地將人抱著坐在自己腿上,輕聲道:“如何?”“嗯?!蹦揽吭诜郊炯珙^,兩人俱是沉默,只是瞧著河燈出神。“娘,那是什么燈,好大!”“快看!九層花燈!”“夫君,你瞧,那河燈好好看!”“……”莫堇循聲朝河那頭望去,一只巨大無比的花燈緩緩駛過來,那模樣似船一般,燈火璀璨,明艷奪目。這巨大無比的花燈將河邊所有人成功吸引了過來,眾人紛紛發出贊嘆之聲。莫堇瞧了瞧那花燈,一共九層,每一層都是兩個模樣熟悉的人兒,從稚嫩小兒一直到翩翩少年,從相遇,相隨,相尋,相逢,相惜,相知,相愛,相擁,一直到最頂端的華衣喜服,長相守。畫面栩栩如生,如在昨日,感人至深,深若刻骨。“阿堇,生辰快樂?!?/br>浮云散去,朗月清風,河面上起了一陣陣漣漪。兩人緊緊擁在一起,笑著,忘情吻著,引來一片艷羨的目光和一陣陣歡呼聲。作者有話要說:我偏離了軌道,不過,開心哪。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嘛。祝大家開開心心每一天。第75章血戰之夜翌日清晨,成冶大師剛睜開雙眼,還未來得及看清窗外的景色,便被方季半拖半拽著去了偏院。成冶大師瞧了瞧床上昏迷不醒的莫堇,抬手切了脈,半晌,一字一頓道:“準備后事吧?!?/br>方季聞言如五雷轟頂般踉蹌著跌倒在地,不過一瞬,他將頭狠狠磕在地上,哽咽道:“師父,你救救他!”興許是方才動作大了些,方季領口散開,露出了幾道抓痕和一些曖昧痕跡,成冶大師忽然間明悟了。“你個逆徒!”成冶大師顫著手指著方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隨即無可奈何地一擲袖,嘆道:“這就是你讓為師救的重要之人么,徒兒啊,你……你怎么對得起你的外祖父!”“徒兒想明白了,這個江山誰要誰拿去便是,徒兒只想與他一起安度余生,師父,求您救他!”言畢,長跪不起,無比堅定。“你是孟家子孫,前朝君王的后代,是皇族,你怎能因一男子荒廢所有?”成冶大師怒極道:“既如此,為師便送你去見你的外祖父,你自己與他解釋!”成冶大師一掌劈下去,終歸是沒能下得了死手,雖說看起來重重落在方季胸口上,卻受了一半的力道,依舊疼的方季渾身發顫,唇角抽搐:“可徒兒也是大昭國帝王的后代……徒兒……師父所能救他,徒兒挨多少掌都行,如若救不了他,請將徒兒一塊帶走?!?/br>此話一出,兩人皆是沉默,一室靜謐。良久,成冶大師神情復雜地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徒兒,師父這就……救他!”方季笑的兩眼帶淚,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