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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纏,再這么下去,大約自己也只有被縛的下場,他面色陰沉,腦子里一團亂糟糟,眸光陡然一轉,抬手一招橫掃而過,凌厲如閃電般。于岸毫無防備,他本以為這位走火入魔的少爺會乖乖跟自己回去,不曾想對方竟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不僅不束手就擒,還偷襲,實在是太沒品了,若非方如夢不讓他傷及此人性命,他倒真不想客氣。可話又說回來,倘若論單打獨斗,于岸不一定是方季的對手,奈何方季鏖戰太久,此番內力又四下擦火,這還真不好說了。于岸顧及方季的性命,只得抬起劍柄擋住那飛來的一掌,勁道十足的內力震的于岸退出幾丈開外,后背狠狠地撞在石壁上,一陣透心涼,背部一股濕漉漉熱乎乎的液體順著脊背往下淌,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具震成兩半,跌落到地上,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于岸下意識地抬袖擋了擋臉,見方季面容痛苦地垂首并沒有看他,隨即便淡定地從懷里掏出一方帕子蒙上大半張臉。方季左手捂著胸口,眼皮也未抬一下,更別提看對面一眼了,忽然下一點,方季從塌下的洞口飛身而出。于岸大喝一聲,死士蜂擁而出,緊追其后。雨越下越大,片刻電閃雷鳴,狂風肆掠,一點月色也被蠶食殆盡,天幕似乎染了墨,一片漆黑,只有偶爾閃過的一道道白煞煞地電光,伴隨著一聲聲雷鳴,十分地瘆人。疾風冷雨,方季足下虛浮,跌跌撞撞,身上早已濕透,眾橫交錯的傷口,細細密密,深深淺淺,被雨水沖刷地撕心裂肺般地疼。身后一陣陣急促地腳步聲,一直未休息好,又身受重傷,內力不受控制地亂竄,方季再也沒有任何氣力對付那窮追不舍的死士,他癱在一棵大樹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天邊的驚雷一個接著一個炸響,閃電照的他面色慘敗,雨水砸在他臉上生疼,雙目朦朧一片,血水順著衣衫蜿蜒而下。方季痛苦不堪,閉上雙眼,莫堇那張蒼白微笑著的臉一遍又一遍地閃在他的腦海中,攪的他心尖疼的厲害,呼吸窒息的厲害。一陣陣胸悶加上內力橫沖直撞,方季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心肝肺都要咳出來一般。他掩著嘴的衣袖一陣濕熱,灰白的衣袖已經染紅,一道閃電劈過,頓顯可怖。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方季此時此刻的心情大約除了絕望便也只剩下絕望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勉強睜開雙眼,半截長劍撐著地面,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他冷冷一笑,如若帶不回成冶大師,莫堇將毫無生還的希望,既如此,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又有何意義,生與死在他看來也并無任何不同。方季立在那里,靜靜地等著敵人的到來,一臉冷漠。一個暗影率先出現在他的面前。“想殺我便動手吧,痛快點?!狈郊韭曇魥A著雨水,濕漉漉的,聽不太真切。于岸抬起衣袖擋著額角,沖著方季低吼一句:“誰想殺你,別鬧了,方少爺,跟我回去罷!”方季冷哼一聲,傷口火辣辣地疼,他不由地脊背一彎,無數水珠砸的他更加頭昏腦脹,“你交出我師父成冶大師,不然寧死不從!”“這個,恕難從命。不過你目前的這番模樣,跟不跟我回去恐怕也是由不得你了!”說完一聲令下,死士迅速集結,齊刷刷地逼近。方季握著斷劍的手又緊了幾分,指節已經發白,青筋突起,殘劍帶著冷雨勁風,攻勢猛烈,一陣巨大的壓迫感席卷而來。于岸心下一驚,此人即便傷及至此,依舊內功渾厚,不容小覷,沖在前排的死士倒成一片,根本抵擋不住方季的攻勢,于是于岸持劍而上,也顧不得什么人多欺負人少,趁人之危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了,如果不能將方季綁回去,自己又恐難以交代了。不及于岸攻上前去,方季便悶哼一聲倒在溢滿濁水的洼地里,殘劍“哐啷”一聲跌在一旁。于岸有些錯愕,隨即大手一揮,命眾人停止了攻擊,他蹲下身,指節探到方季的脈搏,脈息混亂不堪,若有似無。這?難道真是走火入魔?來不及多想,于岸一只手勾起方季的膝彎,另一只手繞到方季的后背,大喝一聲:“備馬車!快!”不消片刻,一輛大馬車呼嘯而來。待方季意識清醒之時,已是早晨,方季輕輕撫了撫昏沉的太陽xue,渾身俱疲,刺骨的傷痛排山倒海般的襲來。方季咬牙,撐起半邊身子,目光掃了一眼周圍,這是一間及其簡樸的房間,素色的帷帳,一張方桌,幾條矮凳,一個巨大的雕花木柜,柜頂上有一鴨型小香爐,暗香裊裊。還真是第一次見人把香爐頂到天般放著。方季收回目光,這屋內再也無其他可瞧,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被何人所救。如果是那死士首領將自己帶回來的,此時此刻自己不應該在方府嗎?他還能私藏自己不成?一想起自己師父成冶大師還無著落,自己又如此狼狽,時間在焦慮不安中過的好快。阿堇還能撐到多久。方季痛苦地閉上眼睛,窗口透進來的陽光也是那么地刺目,直叫人焦躁不安。方季恨不能將自己埋進那永夜黑暗中,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沉靜下來。作者有話要說:修完了。謝謝觀看^_^第64章再入墳山房門被輕輕打開,于岸輕輕走了進來,面上依舊覆著一張面具,他搬過凳子坐在床沿邊,方季冷漠地往里挪了挪。他并不想與這個人有一星半點接觸。于岸低聲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方少爺你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機會只有一次?!?/br>方季蹙了蹙眉,眼風睨了過來,雖說自己不是什么十分睿智之人,好歹也非三歲小孩,這話可信度怎么看幾乎都是沒有的。于岸看方季那一臉的不可置信,輕輕嘆了口氣,掏出酒葫蘆抿了口酒,吧唧了一下嘴,戲虐道:“這人吶,你說真話的時候別人都覺得是假的,你說假話的時候倒有人深信不疑了,你說可笑不可笑?”方季聞言身形一正,既是疑惑又有些急不可耐,“那我師父成冶大師呢?”事實結果是,方季先前的疑慮不無道理。于岸拿著酒壺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沉著嗓子道:“可不可以換個問題?”方季頓覺被細耍了,此人明明料到他會問什么,卻又跟自己和起了稀泥。彼時,窗外涼風徐徐,陽光正好,乍一對比,室內顯得尤為陰暗冷清,方季不耐煩地抬手一揮,灰色簾幕垂了下來,一片漆黑。于岸怔了怔,不等他開口,只聽得方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