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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什么都行?!彼穆曇艉茌p,“只要能留在你身邊,讓我端茶送水也好,做小伏低也行,無論什么都可以?!?/br>于是我母親提著禮物和行李回來的時候,發現家里多了位目似朗星的花匠。第九十二章說來也是巧。我喜歡玫瑰,顧家的后花園里便種滿了鋪天蓋地的玫瑰。原本照料它們的那位老花匠在那場暴雨后徹底病倒,我父親體貼他的膝下無子和忠實年邁,給了他豐厚的一筆錢,派人送他去了幽靜的療養院安度晚年。他雖然只能無力地靠在病床上,但還是仔仔細細地把養花的要領教導給了阮東慈,包括何時施肥,何時松土,何時澆水,可謂是極其周全。阮東慈聽得很認真,雖然他只穿著一件背心,露出健壯的身體,拿著紙筆蜷縮在一張小凳子上的樣子有些滑稽,但也沒埋怨過這樁又苦又累的事情。我父親大約是覺得這樣折辱人的方式極好,也就沒有阻止,豈料新上任的花匠本人絲毫沒感覺到羞辱的意味,反而厚顏無恥地樂在其中,每天喜滋滋地追著我問,“凜哥,等這片玫瑰再開的時候,我在向你告白的地方,再送你一束花好不好?”有時我被他纏得煩了,也會沒好氣地反問他,“你不會真的想在這里呆一輩子吧?鮑警官沒有找你回去工作嗎?”“我被停職了?!标柟庀?,他的笑容明凈又坦蕩,“不過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從我擅自行動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雖然沒法再拿槍保護你有些可惜,但是護花和護人,好像也沒什么不一樣?!?/br>他又拿出一些曬干的花瓣,靦腆又期待地說,“凜哥,我還學會了做花茶,現在泡一會給你喝好不好?”我見他穿著花匠的工作背心,雙腳都是泥還捧著一些干花笑得傻兮兮的樣子實在忍俊不禁,“不了,我等會有事要出去?!?/br>阮東慈用手背抹了下額頭的汗,追問道,“去哪里呀?這片花我養護得差不多了,你讓我跟著去,做你的保鏢好不好?”我輕描淡寫吐出一個名字,“我去見林疏嚴?!?/br>他愣在了原地,好似被人隔空打了一拳,“你,你怎么能去見他!”阮東慈急得團團轉,甚至不惜搬出了我的父親,“伯父要是知道你去見他,肯定會很不高興的。他那個人自帶煞氣,一點都不吉祥,一笑就是讓人感覺陰陽怪氣。再說了,要是他又冒出什么異母異父的弟弟想要報復他,凜哥你又要被他連累遭殃?!?/br>末了他還自以為小聲地嘀咕道,“姓林的真是不要臉,明知道人家不待見他還三番五次來邀約,搞藝術的人不是應該很自視甚高嗎,怎么就他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纏著人不放???”“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不要臉?”我輕輕敲了下他的額頭,無視掉他快撅上天的嘴,“你還是好好干活吧,被我父親回來發現你開小差,他又要扣你工資了?!?/br>我去見林疏嚴不是沒有原因的。雖說梁家的罪行已是板上釘釘,但我還是好奇,那副讓他們父子窮追兩世的畫到底藏著什么機密。林疏嚴想親自上門解惑,我父親卻不同意,我只得挑他忙得抽不開身的時候赴約。何況我也從不是不愿意見他。第九十三章司機載我離開顧家到達目的地后,從后視鏡里悄悄瞅了我一眼,努力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模樣,“少爺,您到這來真的是為了公事吧?”我一聽這話便知他是受了誰的指使,存的什么心思,沒想到如今我父親防林疏嚴還真是比防賊還要更甚一籌,于是故作嚴肅道,“當然了,難不成你還要跟著我,見到了客戶才相信嗎?”司機縮了縮腦袋,不敢再說什么,在路邊把我放了下來,就去附近的停車場候著了。我暗自慶幸林疏嚴的畫展還未結束,展覽選擇的地點也還算繁華,這才半哄半騙瞞過了父親的眼線。分明不久前才和蘇震在這里見的面,如今再次站在畫展的門口,依然恍若隔世。唯一的區別是門口的工作人員已然認得了我,他迎上前來,笑容依然親切又熱情,“是顧先生吧,我們老板已經等你很久了?!?/br>林疏嚴大概是提前清了場,偌大的畫展冷清得嚇人,與媒體報道的盛況空前不太相符。林疏嚴站在一副畫的前面,我走近一看,畫里有一只玫瑰,浮在空中,色調灰沉沒有生氣。我這才反應過來,整個畫展里的畫幾乎都是以灰白黑為主的色調,沒有一絲艷麗,不知是我恰巧沒有碰見,還是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他聽見了我的動靜,有些驚喜地轉身,“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br>我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問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再用其他顏……”這個問題還未問出口就被我自行扼殺了。因為我忽然想起來,在最初認識他時,林疏嚴的作品就從未色彩鮮濃過,這是他一貫的風格。他生命里為數不多的絢麗斑駁,不過都是我一廂情愿的杰作。但他好像也從來沒有拒絕過,那些我自作主張調試出來的顏料。林疏嚴淡然地看著我,眼睛里是有溫度的,直盯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但總而言之他都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說道,“我父親的那副畫,警察采集過證據后已經還給我了。其實我也是在上一世才知道它究竟藏著什么秘密,惹得梁家對它這么執著?!?/br>他把我帶去畫展角落的一個工作間里,那副畫正是曾經掛在公寓客廳墻壁上的那一幅,只是它顏料的那一層已經被刮開,整幅畫變得七零八落起來。我情不自禁地撫摸它,林疏嚴在我身后道,“這副畫其實是我母親創作的。她偷看了梁安世父親的賬本,將里面的內容一筆筆用熒光墨水復制在了畫布上,再用顏料覆蓋了它,并且以私人財產的名義順理成章地在離婚時將它帶走?!?/br>“她和梁安世的父親是商業婚姻,我母親本來是做好了在金絲籠里郁郁而終的準備,豈料在一次聚會里認識了我父親。他們都喜歡畫畫,很快就成了知己,也是我父親讓她下定決心離婚?!?/br>“她告訴了我父親賬本的事,我父親為了保護她,便對外宣稱這是他的畫。但是梁安世的父親后來發現了賬本被翻動過的痕跡,便開始懷疑她。小時候我只是困惑為什么父親要讓我不停地臨摹他的畫,后來我才知道,他除了是想讓我練習之外,也是想讓我將他的畫做一個副本,以防不時之需?!?/br>我安靜地聽著,聽到最后嘴里有些苦澀,“所以上輩子,是我幫著梁安世找到了這副你和你父親費盡心思藏起來的畫?!?/br>第九十四章“這怎么會是你的錯?!?/br>林疏嚴顯然有些著急,他慌亂地上前,兩手攤開,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