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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你去?!?/br>“不行!”我大聲拒絕:“你不能被任何人看見,太危險了。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你先吃藥,休息好了我們再商量?!?/br>在我的催促下,李艾羅吃掉全部藥片。我抓了一張他做到一半的報紙,繼續完成填字游戲,但是我一個字也填不出來??戳税雮€小時,他終于入睡了,發出沉重的呼吸聲。我輕手輕腳地放下報紙,一只手按住耳朵,小心翼翼退出他的房間。過了一會兒,起居室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緩緩降下來,露出一個黑色的箱式升降裝置。我抓住弧形走廊的木質欄桿,干脆利落地翻了進去。升降裝置緩慢地向上,給我帶來輕微超重的感覺。三分鐘之后,箱體停在某處黑黢黢的洞口,箱門打開,一臉焦急的祝愿在等我。她沖上來抱了我一下,飛快地說:“Tom,你為什么現在才出來?”“發生了什么?”“復制人封鎖了全部出城的主干道,現在整個楓市戒嚴,我怕……他們已經發現李艾羅沒有死,順藤摸瓜,很快就要查過來?!?/br>第二十章新房客因為地堡里發生了一連串不可預料的變故,我沒能像約定的一樣每隔一天就與祝愿聯系。她在得知封鎖的消息后又無法聯絡我,怕巡邏員找上門,干脆切斷了老宅和地堡的一切聯系,包括電力的供應和一切信號的輸送。一座兩個人生活的舊房子產生那么高額的耗電量,一眼就可以發現不尋常。封鎖的情況時常發生,真正讓祝愿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是老關的失聯。老關是把我和李艾羅從市政廳接出來的司機,他在戰前就是我們家的雇員,只是沒有一起遷去南方,父親卻一直大度地養著他們一家四口。“有可能是被復制人當局控制起來了?!弊T敢痪o張就開始飛快地眨眼,看得我有點暈。我揮揮手,讓祝愿不要扶我:“在證實罪名之前,老關應該不會有事,我會安排。祝愿jiejie,你先去消毒吧?!?/br>祝愿去了一間空置臥室的衛生間進行消毒,我在底樓大浴室的門口脫外套,把衣物統統扔進塑料隔離袋。我掐算好了時間,回來的時候李艾羅還沒醒,以為他還會睡好一會兒,卻意外聽到了腳步聲。我一回頭,看見他摸著黑走下來。我趕快打開手電,他看了一眼我腳邊的兩個巨大的行李袋,知道我已經出去過了,沉下臉。我說:“你要的零件都有了,放在夾墻那邊?!?/br>他朝我走過來,我連忙擺手讓他停下:“別別,你別過來,我還沒消毒。這些你也別碰,一會兒我會拿到廚房燒掉?!?/br>李艾羅一言不發地走掉,接著去修發電機。過了一會兒,所有的電氣控制設備發出一陣喧嘩,燈終于亮起來。噴過消毒劑的我打了一個寒顫,按下吹掃按鈕。加過溫的壓縮空氣把我身上的液滴都吹干凈了。換了一身睡衣,我從浴室出來,門口裝衣服的隔離袋已經不在了,行李袋外面的隔離膜也被撕掉了。我啊了一聲,李艾羅走過來,毫無起伏地說:“被我燒掉了?!?/br>我知道李艾羅在生氣。我騙了他,自己一個人跑了出去,但是又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這只是一次尋常的行程。他顯然比我預料的更生氣,因此也更沉默。上校大人的大腦是一個黑洞,我的計算速度就算快過光,也會被他吞噬的。尷尬地站了一會兒,我決定用食物賄賂他:“上校,現在有電了,我又從上面帶了一點新鮮食材回來,今天晚上我們吃一頓大餐吧?!?/br>李艾羅疑狐地看著我:“今天什么日子?還是復制人已經把我們全面包圍了?是最后的晚餐嗎?”“一月二十一號,星期天?!蔽矣懞玫匦Γ骸捌胀ǖ囊惶?,復制人也沒有把我們包圍,雖然我們必須要更小心一點?!?/br>李艾羅去開客廳的電視,我趁他轉過身去,立馬將一個行李袋拖進廚房。在料理臺前站好,我松一口氣,開始把東西往外掏。西藍花、番茄、蜂蜜以及一盒新鮮的櫻桃,我從櫥柜里掏出面粉,問:“今晚吃面條好嗎?”“我都可以?!崩畎_發現電視依舊沒有信號,又把它關掉了。他走過來看我:“你看起來心情不錯?!?/br>“苦中做樂嘛?!敝匦聠娱_始工作的排風系統有點吵,我大聲回答他。我的手上沾滿了面粉,才想起沒有帶圍裙,李艾羅看出來了,搖頭:“我幫你?!?/br>他抖開折疊的一次性圍裙,發現其實是一件醫用手術服。我說:“只有這個,將就用一下吧?!?/br>李艾羅示意我把胳膊抬起來。我抬起手,卻看見他忽然將手術服扔在地上,順手抄起了一把水果刀,整個人肌rou緊繃,轉身看向樓上。我想起了祝愿還在樓上,于是大聲說:“上校,是我帶了一個新房客回來?!?/br>李艾羅轉頭來看我,幾乎有好幾秒都沒移開視線,然后他笑了一下,雖然眼神中一點笑意也沒有:“哦,新房客?這種環境下,還有朋友來串門嗎?”話音剛落,祝愿就從樓上走了下來。室內溫度重新升起來,她那臃腫的沖鋒衣換成了粉色的連衣裙,好像還涂了口紅。下垂的劉海阻擋了一部分視線,她也以為李艾羅還在睡,抱怨說:“你上回不是弄了很多水回來嗎?龍頭里面還是只有壓縮空氣,連一口擦臉的水都沒有?!?/br>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制止祝愿繼續說下去:“你來幫我打下手?!?/br>祝愿抬頭,像沒看見李艾羅一樣,繞開他走過來。她看見我擺在料理臺上的東西,大叫:“就這么一點新鮮食物,你打算一頓全部揮霍光嗎?”“不想幫忙就去整理行李,我帶了一塊天鵝絨桌布下來,幫我找出來?!蔽艺f。“你還帶了桌布?!弊T傅刮豢跊鰵?。李艾羅終于認出來了,他小心地確認:“你是……祝愿?”祝愿哼了一口氣,轉身拎起一個行李袋上樓了。我向他解釋:“上校不要介意,祝愿jiejie只是暫時心情不好,不是針對你。今晚做個奶油華夫吧,我有天然蜂蜜,不是那種合成品……”“舞會上是她給你打電話?”我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李艾羅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也上樓去了。煎好牛排、煮好意面和配菜,華夫餅在烤箱里,計時器顯示還有十五分鐘。忙碌了將近一個小時,菜肴終于都擺上餐桌。落座的另外兩名客人看上去心情并不愉快,而我只想好好地享用這一頓飯。李艾羅的右手已經恢復了許多,不過他仍然選擇用左手切牛排。拿起叉子,他隨意問道:“現在外面怎么樣了?”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我回答:“真的下雪了,到我腿肚子那么深……”“復制人通過基因排查,發現李艾羅上校的基因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