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喬、喬先生，快讓他們別刷了……”

他忍不住向身邊剛剛結識的新朋友求助。

喬溫笑瞇瞇：“都說別叫喬先生那么客氣啦！”他答非所問，“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喬溫，或者叫我喬，都不喜歡的話叫我喬小二也行?！?/br>
“喬小二？”夏目疑惑，“喬先生……不是，喬溫你有哥哥或者jiejie嗎？”

同樣的問題在喬溫第一次直播之后巴衛其實也問過他。

【你不是說自己是獨生子的么？怎么叫“喬小二”這么個名字？】

喬溫當時是這么回答的：“因為在我出生之前，我老爹老娘養過一條黑背?！?/br>
所以黑背才是喬大，在黑背之后出生的喬溫就成了喬二，昵稱喬小二。

“我跟喬大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我出生的時候他才兩歲，雖然以狗的角度來說已經成年了，但在人類眼里，他還是個小寶寶呢?！?/br>
喬溫臉上帶著懷念的笑容。

“我們真的就像是兄弟一樣——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玩鬧……”

在喬爸喬媽因為工作忙碌很少能好好陪伴喬溫的幼年時期，喬大充當了喬溫玩伴、兄弟，甚至是保姆的角色。

“他會每天早上打開門出去給我取牛奶進來，會監督我刷牙洗臉，會陪我看書看電視，會陪我玩玩具，還會催我早早上床睡覺?！?/br>
喬溫笑著對夏目說，“我有時候都以為，他的身體里住的不是一條狗，而是一個人的靈魂?！?/br>
否則怎么會那么擅長照顧人？

夏目默然。

他覺得自己能理解喬溫此刻的心情。

因為雖然貓咪老師遠沒有喬溫描述中的喬大那么溫柔那么愛照顧人，但夏目和他之間的相處，還真的和喬溫和他家喬大之間的相處模式非常相似——只不過在夏目的場合，他擔任的更像是喬大的角色……

“你們感情一定非常好?！彼袊@。

喬溫笑著點頭。

兩人在這邊旁若無人相談甚歡，彈幕里也齊齊在刷：

“別又聊起來了啊你們兩個倒是看看我們！”

“就是！喬小二你是個職業主播麻煩你敬業一點，對粉絲有點奉獻精神好嗎！”

“喬小二：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就是個做手工的.jpg”

“前面的可太形象了，腦補一下喬小二說這話時的表情，可xswl”

“不過喬小二和他家黑背感情是真的好，我記得喬小二從開微博起，每年他家黑背的忌日都要做點什么紀念他的?！?/br>
“我也記得，去年他用毛氈戳了個小黑背出來，可萌死我了，當時下面好多人說想出價買，他說做來紀念狗的不賣，還被吐槽‘不賣何撩’了呢，那幾個誠心想買的大兄弟大妹子追著喬小二一頓噴可樂死我了，真·兇神惡煞了233333”

“被萌到！不過喬小二家的黑背去世了嗎？什么時候的事？”

“很早以前了吧，沒聽喬小二說黑背比他大兩歲嗎？他今年都研二了，黑背估計他初中或者高中那會兒就沒了吧……”

“他們感情那么好，喬小二到現在還記著每年都做東西紀念他，黑背沒的時候他得多難受啊……”

“唉，都一樣都一樣，我家老貓死的時候我哭得像個傻逼_(:з)∠)_”

“別提了，我家狗生病沒的，死的時候就抱在我懷里，我想起一次哭一次，后來再也沒養過狗了……”

“你們一說我又想起我養的倉鼠……”

莫名其妙地，喬溫也沒提，彈幕里卻自動自發刷起了寵物去世的話題。

喬溫就是覺得要是說起這個話題那就太沉重了，有相關經歷的會被勾起傷心事，沒有相關經歷的也容易共情跟著一起難受，所以他提都沒提喬大已經走了的事。

可彈幕東拉西扯的，還是說到了這邊來……

他嘆了口氣，安慰彈幕里瞬間傷感起來的網友們：

“大家別難過了，至少一起度過的時光總是快樂的，有這份回憶在，就我個人來說，我不后悔和喬大一起生活過?！?/br>
網友們發現他注意到了彈幕，頓時紛紛刷屏：

“對對對，我也不后悔養了我家毛毛，要是沒有她，我最艱難的那段時間，真的不知道怎么挺過來的?！?/br>
“是啊，離別雖然總是痛苦的，但不能因為害怕離別，就否認相遇啊，就算重來一次，我也還愿意遇見我家的貓和狗，還愿意和把他們接回家里?！?/br>
“雖然沒養過寵物，但我覺得喬小二說的有道理啊……”

大家紛紛刷起暖心的留言，把之前那略帶傷感的氣氛一下沖淡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畫風格外與眾不同，非常泥石流的彈幕從眾多暖心發言中脫穎而出：

“我說……你們覺不覺得妖怪們‘飼養’人類，其實可能和人類飼養寵物很像？我們看動畫漫畫游戲劇情的時候經常懷疑，妖怪們有那么長久的生命，有強大的力量，為什么總是不由自主被人類吸引？看了前面那些朋友的發言，我覺得會不會就跟人類養寵物的心情其實是一樣的？哪怕過程短暫，但為了這一段溫暖的相互陪伴，就算是用比相處時間長久得多得多的整個余生來懷念，也還是愿意與對方相逢、愿意與對方相伴？”

此言一出，彈幕紛紛驚起——

“臥槽這位朋友有想法??！”

“媽耶仔細想想我覺得說得很有道理??！說不定真是這么回事呢？”

“我覺得還是不一樣的，不過里面可能也有相通的東西?！?/br>
“不是，妖怪/鬼/外星人/機器人/AI/仿生人……最后都會愛上人類的本質難道不是人類至上論嗎？‘人類是宇宙的中心，所有物種最終進化的方向、心中所有的向往，最終都應該歸結為人類’……”

“……這又是哪門子的理論＝＝”

“一看就很高深的亞子，本學渣告辭！”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

“……”

彈幕刷得飛起，喬溫看著有趣，不過現在討論的話題不太適合翻譯給夏目知道，他就撿了幾條之前還有印象的關于寵物的彈幕，翻譯出來說給夏目。

少年聽后感嘆：“大家都好溫柔啊……”

有些人講出的經歷真的特別好，是讓人聽后又覺得心酸又覺得幸福感動的那種。

夏目聽喬溫說著說著，就發現世上有故事的人真的太多了，經歷過常人所無經歷的人也太多了。

和彈幕里講述的某些故事相比，好像他在來到藤原家、遇見友人帳和貓咪老師之前的那些灰暗悲傷的經歷，現在回想起來，也不是那么令人絕望了。

少年不知不覺微笑起來。

“喬溫，你的粉絲們……真厲害啊?！?/br>
夏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