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7
“不許問豎子是什么!”見虞夏一臉天真,詩人立刻掐斷了他的發問。他飄到樹冠上,沒好氣地,“我要繼續睡覺了?!?/br>怪不得剛剛沒看見他,原來詩人藏在樹冠里。虞夏道:“不好意思,可以先不要睡嗎?可不可以告訴我們,見夏果在哪里?我記得應該在這附近,但我找不到了?!?/br>地縛靈雖然縛于一地,但這個“一地”的范圍其實很大?;旧?,這一整座山詩人都可以到處去逛。詩人靠在樹枝上,聞言斜眼看下來:“你要見夏果干什么?那果子連蟲蟻都不愿咬?!?/br>“釀酒?!庇菹恼J真道,“它釀出來的酒很好喝的?!?/br>“你個小娃娃,還懂酒?”詩人笑了,“是你家里人說的吧。你家里人也太不靠譜了,讓你這么小的一個娃娃來采果子?!?/br>虞夏不好意思道:“是我自己做主的,師祖沒叫我來?!?/br>詩人來了興趣,坐正了道:“有意思。你家住在哪里?在另一座山?”“對……”虞夏見小龍眼神,便沒把話全倒出來,而是又問,“那你愿意告訴我見夏果在哪里嗎?”詩人眼珠轉了轉,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幫我一個忙?!?/br>他指了指水潭,“我的尸身在底下,手里抓著一只釵。你下去幫我把那只釵拿上來,我就告訴你見夏果在哪?!?/br>虞夏在話本里見過釵的樣子,知道那是女子頭上的發飾。他有些為難:“我不會在水底呼吸,怎么幫你拿?”“我在此地百年,修煉也小有所成,可以幫你渡一口氣,保你一炷香的時間無虞?!痹娙孙@然是早就想好了,就等一個機會,“至于那條泥鰍,它應該不用我渡氣了吧?”小龍吼了一聲,虞夏安撫地摸摸他的頭,道:“可以。不過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詩人道:“什么?”“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和那只釵有沒有關系?”虞夏道,“我聽說地縛靈都是有想不通的事情才會被困在一個地方,你是什么事情想不通?”地縛靈因執念而生,執念在一個小兒口里就只成了“一件想不通的事情”。詩人沉默了片刻,道:“有一句話我在當時沒有說。但當我想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br>虞夏窮追不舍:“什么話?為什么來不及了?”“你這個小孩話怎么這么多?”詩人咂咂嘴,不耐煩了,“去去去,快幫我把釵拿上來,拿完我就告訴你見夏果在哪?!?/br>他嘀咕道:“要不是我碰不到實物,哪里還用得著讓個小孩兒幫我???……”地縛靈準確來說并不是全部的魂魄,只是一些殘魂因為執念而不愿入輪回。因此它們是不能像完整的鬼魂那樣觸摸到陽間的事物的。就算虞夏他們取回了釵,詩人也摸不到釵,只能干看著罷了。虞夏道:“你的話也很多誒?!?/br>“閉嘴!”詩人瞪他一眼,開始碎碎念地念口訣,一道靈光附到了虞夏身上,他叮囑道,“這道靈光加身你可以在水下待一炷香時間。記住,只有一炷香的時間?!?/br>“小龍,我們下去吧?!庇菹能S躍欲試,小龍看起來很不情愿,但還是跟隨他入了水。一人一龍跳進了水里,波紋漸漸消失。*水潭之下果真極深,水面上一個光圈照不亮深深的水底。詩人給的那道靈光有微弱的照明效果,虞夏手中一小團光暈,光亮只能傳到方寸之遠。小龍在他身側,替他警惕著四周的環境。但這水潭里似乎沒有生物,連一條魚都看不見,虞夏一路往下,只看到了飄舞的水藻。有了!水下有什么東西忽地反了下光,虞夏連忙游近了,手托著光暈往前伸,一個骷髏登時出現在他眼前。小龍立時橫在了虞夏面前,但虞夏搖搖頭,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并不怕。敖宴有些吃驚了,他能清楚地看見虞夏的表情,上頭果真并無懼色。人的恐懼大都來自周圍人的灌輸,只有極小一部分才來自本能。而虞夏并不是生長在一個正常的環境里的。敖宴想一想便也明白了,讓開了身。虞夏并不知道小龍在想什么,并且與他想象相悖的,他不僅不害怕,還有一點難過。骷髏只剩一具干干凈凈的雪白骨架,衣裳殘破辨不出顏色。他已經在幽暗的水底靜靜地待了百年了,一部分魂魄入了輪回,一部分魂魄卻還在世間不愿離去。而骷髏手中有一只金釵,上頭鑲嵌的寶石已經覆滿了綠藻,惟有金色的釵體還能微微反光。雪白的手掌牢牢圈著釵,至死都未曾放手。話本里說,外面的人很注重入土為安,死后能不能享后人祭祀。但詩人卻不是叫虞夏把他的尸身帶上來好好安葬,只要這只釵。虞夏游到骷髏手邊,握住了金釵。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金釵放出了極強的光芒,虞夏一驚,那金釵仿佛有一股吸力,攪動了潭水,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整個水下世界都被攪動了,他眼前一黑——※※※※※※※※※※※※※※※※※※※※熊孩子的小故事w沒什么特別驚心動魄的。第64章碎冰當啷錯綜復雜的畫面如同萬花筒一般從他眼前游過,稍縱即逝。虞夏看到了一個青衣的書生執卷而立,他對面是個粉衫的女子在伏案寫詩。書生衣著簡樸,少女卻是著了珍珠衫,發間一只金蝶釵明熠。粉衫女子指著一個字問道:“先生,這個字怎么念呢?”她的指尖如同淡粉的花蕾,輕點在紙頁上。青衣書生視線移到字上,一頓,看向粉衫女子。他并未回答。“‘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個字念‘情’,是不是?”粉衫女子笑了起來,眸子黑亮亮的,大膽而活潑,眉眼間是少女獨有的嬌憨,“先生啊,我對你有情?!?/br>畫面又是一轉,卻是青衣書生獨自站立。他相貌看起來比上一幕年長了不少,神情怔怔的。他身邊有一小廝:“先生,姑娘她不能再等了?!?/br>那青衣書生像是才回過神來,道:“等?……哦,哦……那,我以后不用教她了?”小廝看起來又是好笑,又是想嘆氣:“先生,姑娘已嫁做人婦,按理是不可再見外男了?!?/br>“……好?!鼻嘁聲寡?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代我向你家姑娘和那位……商家少爺問好罷,祝二位琴瑟和鳴、舉案齊眉?!?/br>“先生?!蹦切P嘆了口氣,“姑娘也讓我代問你一句話?!壬稍羞^一星半點的后悔?’”青衣書生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別開眼:“在下三尺青衣,出身微賤,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