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只能主持大局，宣布開機儀式正式開始。

做戲做全套，副導演又給黃波明打了個電話，假裝打通了，嗨皮的聊半天，然后收了手機，一臉歉意的對記者們道：“真是不好意思，黃導臨時有急事，實在是來不了，他讓咱們先開始?！?/br>
至于記者們回去會不會大肆渲染一波……江雨揚覺得不會。畢竟黃波明的勢力在那擺著呢。

按流程走下來后，主創和導演開始接受記者的提問。

“據我們所知，李導和揚揚都是第一次指導和拍攝喜劇片，能問一下問什么會做出這種選擇嗎？”

李導全名叫李志陽，矮個子，性格老實巴交的，快四十歲了還沒混出頭。

“就是不停的嘗試吧，給自己更多的機會。其他的沒想太多?！比死蠈?，話更樸實。

等對方說完，江雨揚接下去，“還是之前我說的，第一也是想挑戰下自己，第二就是我很喜歡這部劇本?！?/br>
“那覺得最大的困難是什么？”

江雨揚沒有猶豫，“希望我足夠幽默?！?/br>
跟抖搞笑包袱的那種喜劇不同，里的搞笑是那種打臉、真香型的搞笑。江雨揚其實并不擔心。

“聽說總裁這次也陪你一起進組了，是真的嗎？”

“我說假的你信嗎？”江雨揚笑著懟人，“不是進組。這就是片場，你看哪里有賀先生的影子。我們只是不想分開，所以住在一間酒店里。生活上彼此愛護，工作上互不打擾?！?/br>
“所以總裁才把酒店常年包下來？”

“對啊?！苯険P大方承認，“我跟那個房間有緣，已經住了三次了?！?/br>
一眾記者：這么配合，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

結束早會，賀鵬程從會議室出來，乘電梯回辦公室。電梯打開后，電梯里的黃波明和電梯外的賀鵬程大眼瞪小眼。

“……黃導?！辟R鵬程意外的挑眉，“好巧?！?/br>
對方帶著一頂黑色棒球帽，帽檐壓的很低，從電梯里緩緩走出來，敷衍的扯了扯嘴角，“賀總?！?/br>
賀鵬程看了眼腕表，9：30，“您不是應該在開機儀式現場嗎？”這會也就剛開始。

黃波明沒答，顯然沒把他放在眼里。

賀鵬程不惱也不放人，“黃導要是來我的公司辦什么事的話，我非常樂意幫忙?！?/br>
黃波明終于給了個正眼，冷聲道：“謝謝賀總，不需要。我來找朋友?！?/br>
賀鵬程側身后撤一步，做了個請的姿勢，“黃導自便?！?/br>
前臺接待小美女正在對鏡梳妝，剛剛吃包子把口紅吃沒了。她作為一名前臺，必須時時刻刻保證自己的形象不能給公司丟臉。

所以得再刷個睫毛。

眼珠向上一翻，小美女沒差點叫出來，把睫毛膏一扔，立正站好，“賀總早?！?/br>
心里咆哮：我的獎金、我的工資、我的工作……全都要沒啦！

賀鵬程沒計較，“今天早上來訪人員的登記表給我看一下?！?/br>
小美女立刻雙手奉上。

黃波明三個字異常醒目，因為目前就他一個人。食指放在名字上面，賀鵬程問道：“這個黃波明經常來嗎？”

小美女：黃波明是誰？

“把最近三個月的登記表都給我?！?/br>
“好的，賀總?！毙∶琅紫律?，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拿出了三個登記本。

“我先拿走了，”賀鵬程單手接過來，“不要跟任何人說這事?！?/br>
小美女小雞啄米的點頭。

回到辦公室，賀鵬程開始仔細的查看。最長半個月，最短一個星期，黃波明就會來公司一趟，找的人都是：白總。

一些事情終見端倪。

賀鵬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把它們扔進抽屜里鎖好，開始給揚揚打電話。

“儀式結束了嗎？”

江雨揚屁股剛剛沾到車座椅上，賀先生就心有靈犀的把電話打過來。不開心是假的。

“剛結束?！?/br>
賀鵬程右手轉著筆，情緒被揚揚感染，語氣輕快的問，“一切順利？”

“嗯?！苯険P沒隱瞞，“除了黃導不知什么原因沒來外，一切順利?！?/br>
“揚揚……很喜歡這部電影？”

江雨揚敏銳的捕捉到對方說話時的猶豫和停頓，敏感的問，“怎么啦？你不喜歡??？”

“怎么會！”賀鵬程忙道：“我又不懂這些，哪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就是想問問，揚揚很喜歡嗎？”

“喜歡?！?/br>
“好，我知道了?！辟R鵬程笑了笑，“那就好好拍，有什么問題就告訴我，知道嗎？”

“……你好奇怪。出什么事了？”

“想老婆，不能天天見面。這算不算事？”

“……”江雨揚：“無聊?！?/br>
賀鵬程喉間溢出笑意，“中午不跟你一起吃飯了，晚上再見?！?/br>
“好，你也別太累啊。注意休息?！?/br>
“知道啦，嘮叨鬼?！?/br>
江雨揚直接掛掉電話，決定生氣三分鐘。

第39章

廁所，一個神奇的地方：可以用來方便、可以用來做見不得人的事、還可以用來吵架。

“誰讓你擅作主張的！”里面傳來陣陣咆哮，“我這個導演都沒來呢你就敢弄開機儀式了！電影也拍上了！”

“你是沒把我放在眼里還是嫌我多余！要不我把導演的位置讓給你！”

聲音的主人是黃波明，這件事發生在電影開拍的一個星期后。

“我打電話您一直不接，媒體那頭又一直盯著，我怕拖的時間久了，再傳出什么……”

“啪！”

清脆的把掌聲和更憤怒的咆哮同時而來，“我接你電話？你算老幾？！給臉不要！”

之后里面終于沒了聲音。大概是被打的人終于認清了現實，或者是被打懵了。

江雨揚走進廁所時看到的就是黃波明和李志陽無聲對峙的場面，不猜也不問，“黃導，攝像老師找你呢，想跟你商量商量機位的事?！?/br>
黃波明看了眼江雨揚，鼻孔朝天的走了出去。

李志陽跟雕塑一般戳在原地，頭恨不得埋到土里，手握成拳，關節都泛白了，胸口也在劇烈的起起伏伏。

對方臉上的紅痕讓江雨揚很容易就猜到這里剛剛發生了什么，但這會不是抖機靈的時候，唯一且恰當的舉動就是……上廁所。

尿遁大法，屢試不爽。

但其實他就是看到倆人進了廁所后特意跑過來的，雖然晚了，但一點也不想上廁所。江雨揚把自己鎖在廁所里，準備等人走了再出去。

許久后……

“黃波明，你他媽不得好死?！甭曇羰菈阂值膽嵟皖澏?。

江雨揚按排水鍵的動作停住，隨后輕輕地嘆出口氣。他有預感，這部電影的拍攝一定不會太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