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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自此褪色,被罪惡的大錘砸碎,化作無盡的黑。腦部的劇烈撞擊讓她陷入了罕見的假死狀態,埋在身上的土很淺,她帶鄭昊軒回了家。她沒有報警,也沒有去醫院,只是買了冰柜把鄭昊軒的尸體凍在其中,她其實也是個死人了,拖著殘軀,靜待rou身的死亡,她只想和他共同埋葬在這里。鄭昊軒的出現讓張媛媛欣喜若狂,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死亡的事實,那正好,只要不被他知道,他便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對,不能讓他走出這里!鄭昊軒通常在零點后出現,白天張媛媛便會出門,她沒打算放過那兩個人,暗地里摸清了他們的家和生活規律,眼睜睜看到他們錘殺了三個獨行的女人,搜刮她們身上的財物,還不忘連聲唾罵。該死!該死!該死!那夜尾隨結束,看到尚在營業的香燭店,店員她記得,是被錘殺的第一個女人。張媛媛買了她推薦的冥紙,沒想到燒過后真的能送到昊軒手里。可昊軒還是想出去,她瞞不了多久,她的時間不多了。不能放過他們!獨居的光頭男好下手,趁他開門,掄起鐵錘狠狠地砸,一下,兩下,三下……然后,找到那個胖子。尾隨被發現,張媛媛沒有驚慌,反而陰惻惻地笑了,胖子當場失禁,完全把她當成了索命的厲鬼。而張媛媛就混在人群中看他揮舞著血跡斑斑的錘子被視作瘋子強行押去警局。張媛媛沒走,仍舊不近不遠地跟在他身后,跟著去了光頭男的家,那是案發現場,是她和昊軒遭受了五日非人折磨的地方。光頭男的尸體還在原處,他的右眼珠爆了,被砸爛的后腦上暗紅的血惡心得要命。聞訊而來的好事者很多,沒有人在意戴著大帽兜的張媛媛。指認現場的胖子一轉身又看到張媛媛的臉,她消瘦得就像是一具長了眼睛的骷髏,那陰毒的視線似是骷髏死神鋒利無比的鐮刀,淬了來自地獄的劇毒,隔著遠遠的距離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兩眼發直,哆哆嗦嗦地看著張媛媛,像是被毒啞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警察把他架起來,要從張媛媛身旁經過回到警車,張媛媛蒼白的臉上滿是笑意,袖口滑出一把尖銳的短刀,兩眼緊盯著他心窩,再走近些,一步,兩步,三步……“他來找你了?!?/br>耳邊傳來一聲低語,緊接著短刀被人輕易奪走,張媛媛猛地轉頭,撞進一雙清冷的眸子,壓抑的滿腔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澆滅,下一秒卻騰地死灰復燃,瞬間燒紅了她的眼,她發瘋似的撲向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撕咬撲打著,要奪回短刀。戴著黑色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和張媛媛瞬間成為人群的焦點,他任憑張媛媛歇斯底里地尖叫和打罵,將短刀舉到她夠不到的位置,異常冷靜地看著她。“怎么回事?”兩名警察注意到動靜立馬走了過來,看到男人的打扮和他手里的短刀,第一時間警惕起來,“其他人都退開!把刀放下!”他眉頭微蹙,挺直地站立不動,高高舉起的短刀閃著寒光,眾人看不清他口罩下的神情,場面一度膠著。“徐道長?”沸騰起來的人群后面忽然傳出一道略帶驚訝的熟悉嗓音,不偏不倚地飄進男人的耳朵里,他轉過頭,準確地在人群中捕捉到陸聿揚吞云吐霧的臉,同時看到了他身后撐著一把黑傘、臉色蒼白的虛弱男子,緊繃的肩膀登時一松,短刀丟在地上一踢,滑到一名警察腳邊,接著便見他很上道地平舉雙手原地不動了。兩名警察見狀,對視一眼正要上前拷住他,卻見陸處長把還剩大半截的煙丟地上用腳尖輾了兩下,幾大步走過來大剌剌地把人護在了身后:“沒事,自己人?!?/br>兩名警察均是一愣,狐疑的視線在男人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口罩上停留了好幾秒,直到李益跟著走上來直擺手,才猶豫地退開了。看到黑傘下的人,先前失魂落魄的胖子猛然瞪大了一雙驚恐萬狀的眼,拼死掙扎著撞開押著他的警察,慌不擇路地沖進人群,聲嘶力竭地大喊:“鬼!鬼!鬼!”混進殺人犯的人群霎時尖叫不絕,場面徹底亂成了一鍋沸騰的粥。反應過來的警察第一時間沖上去將那?!袄鲜笫骸睋涞乖诘?,卻沒想到一道瘦小的身影緊跟在他們身后重重撲到他背上。只見那身影舉起方才混亂中還沒來得及撿起的鋒利短刀,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深深扎進胖子的后背,殷紅的血瞬間浸濕了胖子的后背,他額角青筋暴起,雙手緊握成拳粗粗喘息。鮮血的味道迅速蔓延,現場尖叫聲不斷,但執刀的手沒有就此松開,反而利落地把刀拔出,在同一個位置再次狠狠扎入,整個過程不過三秒。胖子的痛呼與粗喘很快變得十分微弱,微弱到竟沒有吸引眾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依然試圖拔刀的瘋女人身上,那正是張媛媛。初時的震驚過后,一名警察忙將張媛媛制住拖開,將她死死壓制在地、反扣住她的手腕。推搡中張媛媛頭上的大帽兜滑落,登時引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只見張媛媛的后腦勺深深凹陷,大半顆腦袋的頭發脫落,被羊角錘刨出的半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深可見骨、血rou模糊,傷口處甚至有好幾只蛆蟲在皮rou中蠕動!“這樣還不死?牛逼啊……”說話人的聲音是顫抖的,難以言狀的骨寒毛豎之感席卷每一個圍觀群眾,現場霎時沉寂得不可思議。張媛媛對那聲音充耳不聞,艱難地從地上抬起臉,毫無血色的臉龐濺滿了猙獰的新鮮血液,略微渙散的眼睛很快搜尋到鄭昊軒的臉。她哆嗦著唇,哭著問他:“茍且了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才偷到一束光,滅了,沒了,我該怎么活下去?”鄭昊軒黑傘下的身形帶著不易覺察的透明,他像是剪成人形的一張薄紙,踩著輕飄飄的步伐向張媛媛走近,蹲下身,蒼白的手指將她額前的碎發挽到耳后,溫柔地笑了:“最開始,我想說的是,你笑起來,真好看?!?/br>“昊軒,別……別走,”張媛媛努力想要擠出微笑,卻抽噎得上氣不接下氣,“別丟……別丟下我……”“不會的?!编嶊卉庉p輕拭去她臉頰不斷滴落的淚水,抬起頭,向扣著張媛媛雙臂的警察懇求道,“我們不會做什么,能不能請你放開她?”年輕的警察早已被張媛媛后腦傷口處散發的惡臭熏得臉色蒼白,但盡職盡責的沒有一點要退開的跡象,面對鄭昊軒的懇求,他正要搖頭,肩膀忽然一重,一只手按在了他肩上,他轉頭一看,是李益。“阿宋,放開吧?!?/br>見阿宋面露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