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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了一下,很明顯是在看手機,他翻了個身,小聲說:“大嫂,今天早上沒課,你也脫了衣服上床睡吧?!?/br>一瞬間應頌以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雖然近日給學校的關注不夠多,但他還是記得他們周內的早上不該都是滿課的狀態嗎?杜衍拉開了床簾,從應頌招了招手,說:“老小,上床來,別吵他倆,昨晚兩個人打游戲到凌晨四點多,剛睡下沒幾個小時,今天早上的口語老師請假,咱們不上課?!?/br>應頌放了書包順勢脫鞋上了杜衍的床,用任峴的話回了一句:“凌晨四點?看來時間管理下的功夫挺充足?!?/br>杜衍直接拉開自己的被子讓應頌鉆了進來,單人床頓時變得擁擠起來,杜衍笑著說:“讓你上自己的床,你上我的床干什么?”“跟你說說話,一會兒從你這里上我的床?!?/br>“你說?!?/br>應頌枕著他的一半枕頭,聲音放得很低,“周五晚上的時候我去醫院打針,也順道看望了袁臻?!?/br>杜衍說:“周末的時候我也代表咱們班去看望了一下她和她的父母,昨晚她發消息告訴我她的父母脫離了危險,恢復了意識,現在應該不久后就能轉入普通病房了?!?/br>“你為什么和任峴的關系看上去比和我的關系還要好?”“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他告訴我你生病了,不是關系好,是因為你,才和他的關系比師生進了一步?!?/br>應頌捂著心口,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哎你真的是,我的心要化了?!?/br>應頌翻身上自己的床之前,還悄悄地對他說:“生日快樂,少爺,你的事兒我都記著呢?!?/br>那天下午給少爺慶生回來后,應頌差點累癱,成年人的生活真的是越來越豐富,最后杜衍甚至還請他們幾個一起去網吧通宵,應頌連忙擺手說身體真的有點不舒服,想回床躺著,這才坐了出租車逃離了現代年輕人紙醉金迷的地方。看到杜衍拿到禮物時眼淚都快掉下來的樣子應頌就知道辛苦沒白費,但想到他還要在未來一個月里去給小孩補課,就又開始難過。他聞著自己身上淡淡的酒味,先換了一件衣服,再躺上床,宿舍里其余的人都陪杜衍去網吧了,現在寂靜無比,應頌有點想吃飯,又有點想睡覺。他打開手機,聽了任峴的昨晚的語音,就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晚安,寶貝,他反反復復聽了幾十遍。也不知道是酒勁上來了,還是單純地想找任峴聊聊,他悶著頭開始打字:【爸?!?/br>【任峴:在呢?!?/br>一句在呢,就讓他用拇指在屏幕上摩挲了很久,最后說:【我有一個挺腦癱的問題想問你?!?/br>【任峴:你可以先說出來,讓我判斷一下到底是這個問題腦癱,還是我的小男朋友更腦癱?!?/br>【……我又想退貨了?!?/br>【任峴:打包送上門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想把我推給別人,少爺,是我把你慣壞了嗎?】【就是想問你,你親下我給你100塊和親一下這個世界上又好看又會說話的男孩給你10000塊,你選擇哪個?】【任峴:親你不該是我賺了嗎?】【任峴:難道不該是我給你錢嗎?】【任峴:寶貝,你這樣說,我想吻你了,在宿舍嗎?】【嗯…在……】應頌紅著臉看著空空蕩蕩的宿舍,他慢慢打字:【大家都出去玩了,今晚宿舍里只有我一個人?!?/br>【任峴:別人能出去玩,我家小朋友也不能落下,來下樓,爸爸帶你去吃飯,順便和你說點事?!?/br>【能……不去嗎?】【任峴:不可以,很急的事情?!?/br>應頌又起身,刷牙洗臉,整理了一下臉上的倦容,穿了大衣就跑了出去。他按照任峴的指引,在停車場里找到了他的車,拉開車門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座位上正好有一杯熱茶,他連忙把快要凍僵了的手貼了上去,坐在暖氣充沛的車里,長出一口氣。身旁的男人笑著問:“吃飯了嗎?”應頌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悄聲說:“想吃你做的飯了?!?/br>隨后將整個身子都傾向男人,想討個吻過來,結果被任峴按住了嘴唇,板著臉質問道:“用一個吻就想討好我?”“不是你想親的嗎?!”被冤枉了的應頌被激得面紅耳赤,咬著嘴唇,委屈巴巴的,最后從齒縫里擠出一句:“你很難伺候?!?/br>就再也不說話了。“不是的,寶貝,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給你帶來你家人的消息,說完,說完你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br>說起家人,應頌應激性地直起了背,瞳孔略略放大,捏著杯壁,小聲說:“你不就是我的家人嗎……”任峴很滿意他這樣的回答,但該說的還是要說出來,他把手機上最近調查的一些內容都翻找了出來,遞給應頌,嚴肅道:“你的弟弟應锘,他一直在嗑藥,被抓幾次都是你爹花錢撈出來的,但是這一次性質不太一樣,幾天前,他嗑藥致幻后,強jian了一個過路的未成年女孩,還對女孩進行人身攻擊,導致女孩頭部受到重創,至今都在醫院重癥監護室,昏迷不醒。可能你并不關注他們,但這件事被人在網上曝光之后影響范圍很廣,你爸爸想保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br>“什……什么?你在調查他們?”應頌看著手機里的截圖與照片,甚至還有一小段的視頻,是應锘在意識不清的狀態下對路人說的:“干你屁事,就是他媽的天王老子來了,我爸都能替我擺平?!?/br>任峴斂了眸,心下思緒都被收攏不見,他低聲說:“并不是,只是我前幾天看到的?!?/br>應頌搖搖頭說:“沒用的,小的已經弄不回來了,老頭子也有讓自己鞋底不濕的法子,記得幾年前我收集了材料想舉報他貪污公款,收受賄賂,結果被警察請去喝茶,說這趟水不是我一個小孩子就能淌的,從那以后我就心灰意冷了,只想距離他們越來越遠,小變態跟著老變態,他們都是一窩的?!?/br>很少在小孩面前抽煙的任峴,也把窗戶打開了一點縫隙,點了一根煙,靜靜地吸著,他并沒有看小孩,而是看著遠處屋頂上并未消融的落雪,底面臟得透徹,而上面依舊潔白如初。男人咬著煙嘴,輕輕道:“不會的,壞人或許會僥幸一時,但他不會僥幸一輩子?!?/br>應頌已經放下了手機,想把腦海里近幾年的艱辛通通咽回肚子里,但它總是梗在喉口,一次次提示著漠然的心它的存在,聲音里也有了顫音:“那個,可以給我一支煙嗎?”任峴把自己嘴里含著的煙遞給他,那股陌生而熟悉的味道再次吸入肺部,沖上頭頂,莫名的焦躁就這樣被緩解,他在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