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峴長得老還是長得年輕了。他慢慢地讓繃得酸脹的肌rou都放松下來,再緩緩開口:“是啊,是我那混賬父親,別看他長得年輕又好看,實際上他已經五十多歲了,不僅背著我媽在外面搞女人,還要逼我學英語,我都已經是個大學生了,他依舊不肯放過我?!?/br>猛地一個驚雷差點把醫生從中間劈成兩半,就連他的手指也微微一頓,繼而想了想,現在這個社會好像最不缺的就是包養二奶這種事,不過這孩子也是心大,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他道:“你爸還不是想讓你多學點知識,那也是對你好,聽叔叔跟你說,即便老一輩人犯下的錯再大,年輕人可不能走父母的老路,要多為自己的未來謀劃謀劃。那……你媽呢?”任峴知道自己在外面這么編排他,會不會暴跳如雷?他發現就算是生氣,任峴也只是抑著自己性子發怒,之前覺得他生氣像火山噴發,并不是巖漿猛然沖出地表,直瀉天裂,而是在火山口慢慢堆積,最后滿溢著流淌了出來。還真的沒有見過自己惹了他以后會不會有表情在臉上逐漸崩裂,然后像臺風過境的殺傷力一樣,將他整個人扒皮拆骨。于是他還越說越有點上頭:“他讓我媽久居美國,現在也沒回來。他讓我們母子倆,自此以后大洋永隔,護照都偷偷藏起來不給我?!?/br>醫生也是性情中人,忿忿道:“是有些過分了,對女人也沒必要那個樣子嘛,偷情還要正大光明?!?/br>應頌糾正他:“叔叔,現在不能叫偷情了,那女人現在是我后媽?!?/br>醫生下手略有些重了,應頌嘶了一聲:“叔,慢點?!?/br>他發現自己嘴上沒五沒六的樣子,和向維杜衍他們有過之無不及,他只聽醫生緩緩說道:“寄人籬下的日子可不好過啊,孩子,不過他剛剛那關心你的心情叔還是有體會到的?!?/br>應頌演那任峴兒子的樣子簡直惟妙惟肖,哀嘆一聲:“唉,說現實點,誰不是圖他家產呢,跟他的感情,早在他去找小三的那天就沒有了。好在這個狗貨還有點錢,您看看他那考究的高級西裝,手腕上那塊表,市值兩百多萬的羅杰杜彼王者系列鏤空陀飛輪黑光腕表啊,全球只發行八十八塊啊?!?/br>醫生再度被震驚到了,嘴張著半天不知道說什么,最后磕磕絆絆問道:“等等,羅什么?”“羅杰杜彼,王者系列,我記得他們還出過同系列的圓桌騎士腕表,真的是有錢人高貴奢華的象征啊?!睉炏肫甬敃r杜衍查資料時他余光瞥到的其他王者系列手表,感嘆,這真的有錢啊。醫生擼起袖子把胳膊橫在應頌的頭頂,說話都有點不太利索:“孩子,你看看是不是這塊表?”應頌頓時心里咯噔了一聲,不會吧羅杰杜彼是白菜價嗎你們為什么都有!全世界就他不配擁有嗎?應頌慢悠悠從床上爬起來,撩開眼皮看,那是一塊非常厚實的腕表,表盤上浮雕著通身金黃的十二騎士舉劍直指中央,而整個表盤是晶藍色,高貴奢華他真的已經說累了。應頌看著他的表,問道:“叔,醫生這行業現在已經這么有錢了嗎?您別說,這表的外觀還有點像鋼鐵俠的方舟反應堆?!?/br>醫生嘆了口氣,“什么有錢,叔這個是精仿的,正版只發行十幾塊而已,叔哪有錢跟那些有錢人去爭啊?!?/br>應頌拍拍他的肩,略表理解。醫生道:“先躺下吧,頭還痛嗎?”不說還好,一說應頌才驚喜地發現,似乎真的輕了很多,盡管后頸還在隱隱作痛,但真的已經讓他舒服很多了,他搖了搖頭,乖乖躺下,醫生一邊揉捏著他的頸部到后腦這部分,一邊慢悠悠道:“你這孩子,長得怪讓人心疼的,聽叔的,好好學習,以后能自力更生了就有了跟你爹抗衡的本事,為了別讓他事事都掣肘著你,你要更努力才行?!?/br>應頌委委屈屈道:“可我不想學英語?!?/br>“傻孩子,你不學英語,以后怎么出國見你mama???”原以為還能訴苦,得,還有個莫須有的媽橫在中間正等著自己呢。等全身都放松的差不多了,醫生為應頌做了大概幾分鐘的針灸,刺進皮膚的那一刻應頌還是感覺有點痛的,但痛感并不是特別明顯,應頌忍著也就過去了。等醫生取了針,應頌試探著問了一句:“完了嗎?”醫生:“你的頭不痛了吧?”應頌:“不疼了,現在整個人宛如新生?!?/br>醫生:“好,現在鞋子穿好,你爸爸在門口還等著你呢?!?/br>這句話一說,應頌覺得他的戲可能還沒有演完,他點點頭系好鞋帶,打開門探了個腦袋出去,只見任峴一個人規矩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一手屈在身前,上面搭在外套,聽到響動便抬頭,問道:“還難受嗎?”應頌搖頭,縮在門框后面,小聲地問:“爸,你以后還欺負我嗎?”任峴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家產會都留給我,而不是你那剛會蹣跚學步的小兒子嗎?”任峴皺眉,直覺上他感到自己似乎錯過了很多事。任峴站起身,失笑:“說什么胡話呢,我自然什么都是你的?!?/br>應頌三步并作兩步過來抱住他蹭他的脖子:“爸,說實話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你,你總是逼我學英語?!?/br>“乖……”小孩剛一投懷送抱,他就看到正對面從房子里走出來的醫生,滿臉寫著復雜盯著自己,他一手攬著寶貝孩子,一手伸在醫生面前,醫生看到了隨著他的動作露出來半塊的陀飛輪腕表,他也不甘示弱,用自己精仿的圓桌騎士去對陣,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但回過頭看的應頌認為,他倆此刻的心情是絕對的不一樣。任峴保持著最得體的微笑,道:“謝謝老哥,小孩任性了點,請您別放在心上,嘶……”應頌二指狠狠掐在了他的腰眼上。醫生連忙說:“哎,擔不起擔不起,合該是我該喚你一聲老哥。孩子挺乖的,以后還是對他好點,說一千道一萬,聽老弟一聲勸,那種女人嘛,哪有自己親骨rou和自己關系近???”芳齡二十九的任峴看著四五十歲年紀大小的醫生頭上僅存的幾根頭發,他覺得這一切發生得似乎有些禿然,讓人有點摸不著頭發。任峴含混地點點頭,在莫名其妙中道了謝,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和懷里的小孩有著密切的聯系。看著醫生離去的腳步,應頌的心底已經在狂歡了,他放開任峴向樓道走去時輕飄飄的像是云端漫步一般,害,有生之年能見到兩塊奢華腕表合體,雖然其中一個是精仿,但絲毫都不妨礙。每次看到醫生惋惜的表情,他憋笑憋到小腹發酸。果然,病魔被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