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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啊。應頌最后的記憶就是從上往下俯視時,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進而徹底不動了的狗,口鼻慢慢地溢出腥紅的血,沒有閉上的眼睛凄凄惶惶地望著如海一般湛藍的天,和女人炸裂般的暴躁聲音:“應頌,給我去跪在墻邊,直到你爸回來?!?/br>他努力地把記憶封存,埋在時間的沙堆里,盡管因為用勁過大,想埋藏得更深一些,雙手都被沙粒劃出了血痕。應頌努力地把自己從深陷泥潭的腳拔了出來,使之浮于表面,但還是有著下陷的危險,而泥潭的深處,是看不到邊際的黑暗。這意味著他或許往后的每一步都將會如履薄冰。疼痛讓應頌的手臂都有些略微發顫,他手指沿著頸線的方向摸到了后頸的大椎處,那里密密麻麻的痛感提示著應頌,頸椎病又雙叒叕犯了。金毛敏感地察覺了一絲不對勁,連忙翻起身沖進應頌懷里,一只前蹄抬起,輕柔地按住應頌的肩,喉嚨里嗚嗚叫著,生怕把它當寶貝似的這人出事,它伸出一小塊舌尖的部分,慢慢地舔舐著應頌的側臉。應頌安撫性的手順著阿誦油亮的皮毛,他忍著疼把狗繩從地上撿了起來,緩緩走向人群中的任峴,大家還在就學習上的問題詢問老師,突然一人一狗闖了進來,一個學姐的眼睛里蹭地冒出了火苗:“同學,你哪個班的?”應頌禮貌地笑了笑,報了自己的班,人群中登時一陣驚呼,原來現在的學弟質量都這么高了??!他沒有答話,把繩子交給任峴,任峴點頭,笑著說:“孩子還小,你們這群老油條可別欺負他啊?!?/br>“哎呀老師您那什么話呀!”“怎么可能?!喜歡都來不及?!?/br>“任老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行了,老師也該回家了,有什么事我們課堂上再解決,大家再見啊?!卑⒄b輕輕咬著任峴的褲腿,低叫著讓他注意已經要離開的應頌,孩子心情似乎有些低落,臉色發白,那兩道好看的眉都快要擰在一起了,下油鍋了以后一定能炸成一道漂亮的麻花。人群逐漸四散而去,金毛不斷地想沖出人群回到應頌腿邊,他索性放開了繩子,大狗沒了束縛后快步走到應頌跟前,拼命地蹭他的褲腿。任峴叫住他:“應頌,你有什么急事嗎?要回宿舍嗎?”應頌剛剛那會,已經在手機上預約好了按摩店的老師傅,他又一次忍不住去揉捏金毛略微有些垂著的臉,他回道:“沒有,頸椎病犯了,去按摩?!?/br>小小年紀,居然還得頸椎這種難纏的病了?!任峴試探著說:“店在哪里?我開車送你去吧?!?/br>生怕他再次拒絕似的又急忙補了一句:“阿誦跟你熟了,玩心也起來了,不愿意跟我走,就當幫老師個忙,把它送上車行么?”看著身旁渾身透著溫柔的大狗,不斷安撫地舔弄應頌垂著的手指,軋下剛剛沖出牢籠的記憶,應頌的識海里正經歷著狂風暴雨,海潮洶涌地拍打著岸邊嶙峋的黑色礁石,激起無邊白沫,在黑云里偶爾竄出的閃電的照映下,顯得陰森可怖。他不動聲色地道:“好?!?/br>不知怎的他感覺到一種,任峴明顯松了口氣的感覺。任峴在前面帶路,金毛和應頌慢慢地走著,有時大狗生怕自己走得快,應頌跟不上,還時不時轉頭來看,體貼得像個戀人一般。應頌不止一次認為疼痛是暴露負面情緒的誘因,頸椎不好引起的頭痛讓他看東西都有點模糊,他竭力想平緩此刻的痛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下次不能再在這種事上拖延時間。一輛大型SUV橫亙于眼前,他咬著舌尖轉移疼痛來保持清醒,和阿誦一起爬上了二座,還沒坐上座位時只感到后頸被人像提貓一樣提了出來,幾乎沒怎么反抗的被任峴強行放在了副駕上,男人站在他身邊略略弓著背替他系安全帶。阿誦在后面叫了幾聲表達自己的不滿。應頌被人捏了兩把后頸,意外地感到有些舒服,稍微緩解了一下緊繃的神經和密集的疼痛。應頌低咳了幾聲:“老師......”任峴短促地解釋了自己的行徑:“你坐二排阿誦施展不開手腳?!?/br>阿誦扒拉著副駕的靠背,嗚嗚叫著。車里皮質的味道并不是很重,等任峴坐上駕駛座時,那股淡淡的香味又一次覆了上來,應頌漸漸放松了自己繃直的背脊,靠在靠背上,嘴里報了個地名。他看著車慢慢行駛過自己熟悉的校園,任峴與保安幾聲笑談,駛出了大門。應頌的頭挨在靠椅上,頸部后面什么都沒有墊,他試過好幾次擺正頭部,想盡可能讓自己舒服些,小動作引起了任峴的注視。他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卸下了自己手上的腕表,放在應頌的手上,目視前方,淡淡道:“戴上?!?/br>應頌以為這表有什么降血壓治頸椎的神奇功效,他問:“為什么?”任峴道:“影響我開車了?!彼醋×藨灠驯頊蕚浞旁谧闻詢ξ飱A層的手,補充道:“它會自己檢測脈搏的跳動,要是再不戴表自己就停了?!?/br>應頌拿著表,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最后幾番心里掙扎后,才慢悠悠地戴在了自己腕上,對他來說,這塊表的表盤稍微有些大,正面上方印著黑底白字對他來說認識的字母組合在了一起構成了他所不認識的單詞。這塊表雙面都是透明的,能清晰看到里面齒輪的轉動,還有一小塊金色的齒輪像永動機一樣來回旋轉,只是外圍這夸張的白色一層看著有點像鉆石,任峴的聲音又適時響起:“別看那什么鉆石,都是假的,又媚又俗,也就幾十塊?!?/br>應頌知道他是想暫時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順從道:“老師家里情況應該挺不錯的吧?有孩子了么?”任峴道:“沒有,還沒有問過我家那位的意思?!?/br>應頌沒有繼續說話,他看著任峴弧度姣好的脖頸線條,突起的喉結,和每一次轉頭去看后視鏡時凸了起來的美人筋,以及延伸到盡頭那深刻明顯的鎖骨。阿誦在后面已經趴在座椅上睡著了。整個車廂里也只有引擎的聲音,和兩人一不易察覺的呼吸聲。任峴眉宇間透著十足的英挺氣息,眼睛深邃,抿嘴時會襯得唇線格外鋒利,頭發也自然地垂了下來,少了課堂上為人師表的嚴肅勁兒,私下里任峴就像個鄰家的大男孩,他眼里映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值得每個人行走時為他駐足,再情不自禁地問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打一場酣暢淋漓的籃球。任峴喚醒車載系統的人工智能,聲音低沉地報了一首歌名,頓時,舒緩的吉他彈奏聲從音響里蔓延了出來,的基調總是夾雜著一種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