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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將其中一半轉生為人,作為埋在玄羅的楔子……”暮殘聲竟然還能笑出來,眼中盡是殺意,“你用這個身份騙了所有人,也騙了輕瀾的一片真心,可否想過若他得知真相會如何?”非天尊默然片刻,道:“永遠不會有這一天?!?/br>“……”手掌驀地離開冰壁,暮殘聲雙膝一軟,跪在了雪地上,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非天尊分裂了元神?背后捅了他一劍的那個人究竟是誰?輕瀾是誰?這究竟是前生亦或……未來?混亂的記憶彼此沖突,他腦子里嗡嗡作響,白虎法印的紋路再度浮現,雙眸都變作了金色,眼看法相就要化出,一只手忽然從后面伸出,按住了他的肩膀。“若不想被重玄宮發現,立刻收心凝神!”另一股強大卻柔和的妖力渡入體內,暮殘聲渾身劇震,他緩緩轉頭,對上一片在冰雪中格外醒目的緋色。“蘇……狐王殿下?!”明天開始進入中天篇。劇情到這里就開始逐步解謎了,所有問題都會有答案,不要急第一百三十一章記憶暮殘聲沒想到會在這里與蘇虞相見。九尾狐王一如當年那般容華殊絕,只需要站在這里,便能把一片冰雪點綴出灼灼艷色。此時,蘇虞將右手壓在暮殘聲肩上,同為狐族的本源妖力透過經脈百骸,幫他調動起自身妖力以壓下白虎法印的殺伐之力,使還未成形的白虎法相又化作金光消散開來。然而,蘇虞本就有些沉郁的眸色又是一暗。十年前,暮殘聲經歷寒魄城一戰雖然強行到突破八尾境界,可八尾與九尾之間這一步之遙如隔天塹,彼時的他只會讓蘇虞忌憚,卻還不足以讓蘇虞感到威脅。現在,暮殘聲放開全身罩門任他妖力游走,蘇虞卻覺得自己輸送過去的力量都似泥牛入海消失得無聲無息,好像在這具身體里藏了一只遠古兇獸,悄然吞噬著所有侵入領地的外敵。“殿下既然想要殺我,何必先救我?”暮殘聲忽然開口,將蘇虞從剎那的迷障中驚醒。蘇虞收手退后,看到暮殘聲緩緩站起身來,剛才近乎癲亂的神情已經平靜下來,凝視自己的目光熟悉又陌生。他環起手臂,知道哪怕丁點殺意在白虎法印前都無所遁形,便微微一笑:“你還記得本王,看來也不是把什么都忘了?!?/br>“就算我忘掉一切,也不會錯認殺意?!?/br>蘇虞沉默了片刻,他看著暮殘聲:“你還記得多少?”“不少,但是都不清楚?!蹦簹埪曁谷坏?,“其中很多記憶甚至彼此沖突,卻都真實無比,令我無法分辨?!?/br>蘇虞微微一笑:“關于本王,你記得什么?”暮殘聲看著那足以令山河失色的笑顏,卻在這一瞬間感到了足以窒息的沉重。自他從那座海上死火山里爬出來,腦子里就是一片混沌,會在某時某刻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觸動記憶殘片,卻始終無法將其串聯起來,直到被白石叫破了真名,才漸漸找回了些許本心。因此,他對于蘇虞的記憶算不得清晰,其中最為深刻的印象莫過于在一個白日黑天的異象中,凌駕于不夜妖都上的空華山分崩離析,艷麗無匹的九尾紅狐從天墜落,真正化成了一團紅蓮烈焰,將下方已經被污穢籠罩的城池覆蓋燃燒,直到最后一顆火星熄滅,焚盡它最后一滴血。暮殘聲無法確定這殘破的記憶是真是假,他只是在睜眼看到蘇虞的剎那,恍惚有種眼前這道灼艷身影便是火焰化成的錯覺。“……”蘇虞似乎從他不同尋常的沉默中意識到了什么,嘴角緩緩回落,翻手化出一只玉盒,將其拋了過來。他淡淡道:“本王奉陛下之命,特來此尋你,交還舊物?!?/br>暮殘聲現在許多事都記不清,自然也想不出會有什么舊物寄存在妖皇那里,還要勞動狐王親自來送。他將玉盒打開,發現里面有一只水晶瓶,里面裝了一些散發著彩色微光的粉末。“這是……”“夢蝶的熒粉?!碧K虞道,“夢蝶一族有織夢天賦,你在十年前向陛下請借夢蝶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夢境,復刻了這一世的所有記憶,然后自投煉妖爐?!?/br>暮殘聲驀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個時候,你說如果自己不能熬過十年煉化,便請陛下將這瓶子送給夢中之人……若是你命不該絕活著離開了煉妖爐,就由本王將它物歸原主?!碧K虞輕點眼角,“本王的確希望你不存于世,可是陛下答應了你,縱是不愿也只得走這一趟了?!?/br>暮殘聲捏著水晶瓶,他已經如同孤魂野鬼般在這世上渾噩了數日,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過往前塵,現在它就在自己手中,他卻不敢輕舉妄動了。他抬頭看向蘇虞:“殿下的意思是……這十年煉化、記憶缺失的局面,是我自己締造的?”蘇虞的唇角微微上揚:“你為何不自己看呢?”暮殘聲握緊瓶身,看著里面細碎如星塵的熒粉,忽然道:“僅這一世的記憶?”蘇虞臉上那點笑意霎時消失了。暮殘聲沒有錯過他這一瞬間的神色異變,心知自己恐怕是猜對了。哪怕記憶缺失,本性卻是不變的,他曉得自己是個什么貨色,若是十年前當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處極刑,在自投煉妖爐前的最后一個請愿絕非織夢,而是拼得萬劫不復也要拉倆墊背才不虧。如果說借助夢蝶復刻記憶是出于自我意愿,那就說明當時的他不是抱著死志跳下煉妖爐,并且對自己重見天日后記憶將會混亂殘缺的情況有所預估,才會提前做好準備。然而,這個至關重要的后手寄存于妖皇玄凜之手,又由狐王蘇虞瞞過所有耳目親自送來,證明當年的謀劃并非一己之力而成,少不了這兩位妖族鼎貴幫忙瞞天過海。如此一來,蘇虞分明對自己抱有殺意,卻在剛才全力相助的行為也就有了答案——他不是幫暮殘聲,而是不想讓這一切暴露在重玄宮眼下。那么,白虎法印與自己融為一體這件事,又牽涉了什么內幕呢?“敢問殿下——”暮殘聲深吸一口氣,“那個夢中人,是誰?”蘇虞反問:“你醒來之后,心心念念最想找到的人是誰?”暮殘聲臉上神情頓時一空,“卿音”二字毫無預兆地浮現在心頭,可是任他搜腸刮肚,也只覺得這兩個字無比陌生,唯有一片若有若無的琴聲在腦中悠悠回響。琴聲……卿音……他閉上眼,彈指撥開瓶塞,里面的熒粉飄散出來,分化為七縷光線,沒入七竅之中。剎那間,暮殘聲只覺得天旋地轉,萬象皆化虛無,耳中唯有一片轟鳴巨響,似落雷降怒,又如黃鐘大呂,白駒載起魂靈乘風飛馳,每一步似慢實快卻下足有力,踩著那些曾經留下的腳印,帶他從頭踏過五百年光陰。雪山中與狐問路的書生、暮色下焚燒妖孽的火焰、朝闕城恩怨糾纏的母子、二百載被迫閉關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