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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勾起嘴角,聲音極冷:“鳳云歌死在曇谷是他求仁得仁,他若是以那般邪魔面目生還,我也會予他萬古長眠!”“這話外人聽著了,他們還不知道會有多么心寒,畢竟鳳云歌這些年來救死扶傷不虧道行,為重玄宮也是盡心盡力,你如此態度可是會招人詬病的?!膘o觀話鋒一轉,“不過,聽你這意思,你是不覺得那西絕妖狐殺了鳳云歌有過錯?”“在鳳云歌耗盡太素真氣之后,留在世上的就只是一個魔物,莫說是他,但凡在場任何玄門弟子,誅魔正法皆不為過?!眱羲寄坏?,“鳳云歌之死,魔族設計謀害首當領罪,我作為重玄宮主亦可擔責,而他行應盡之事無可置喙,東滄鳳氏若有詰問,任與我分說計較便是?!?/br>靜觀嘴角微翹:“那么,暮殘聲涉嫌勾結魔族之事,你又打算如何處置呢?”凈思垂目看向下方池水,淡淡道:“自然是審查分明,功過同算?!?/br>“這可就有些難辦了?!膘o觀鼓了鼓腮幫子,“早先心魔逃出雷池封印,妙法遁去不知處,我們為了捉拿他發布破魔令,不惜以法印為懸賞,此事已經通傳五境?,F在,心魔終于落網成囚,卻并非敗于我等之手,而是因為這只妖狐束手就擒,按理來說,他當居首功,我們也要應諾賜予他接受白虎法印傳承的機會?!?/br>頓了頓,靜觀的眉頭微微皺起:“然而,暮殘聲擅自破除曇谷鎮魔井和歸墟符陣,雖是為救危情事急從權,到底是犯了無赦之罪,何況他與心魔交往甚密,同那勾結魔族的異數鬼修亦有牽連……倘若證明他真是魔族細作,先前種種功績也不過是處心積慮下的鋪墊,我們不僅不能拿出法印,還要將他正法典刑以儆效尤。如此諸般想來,對他的處置委實作難?!?/br>靜觀難得正經地說盡諸般,凈思的神情卻始終冷淡,仿佛談論對象不是自己親手教養大的弟子,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哪怕是與她同源共修的靜觀也不能察覺出分毫異樣。“靜觀,你忘了一件事?!彼?,“重玄宮是玄門道首不假,可暮殘聲乃是西絕妖族出身,我們能夠定他的功過是非,卻不能越俎代庖直接處置他,否則將與妖皇生出齟齬?!?/br>靜觀嗤笑:“玄凜若是知道自己精心選擇的破魔令執掌者,竟然勾結了魔族,恐怕他比任何人都急于抹掉這個污點,哪里會記恨我們?”“那也是西絕妖族的處置?!眱羲冀K于側頭給了他一個眼神,“重玄宮可以是五境道宗,不能是四族之首,有些事情我們應該管,也有些事我們不能做?!?/br>兩人四目相對,半晌,靜觀移開了視線,笑得愈發暢快:“凈思,我可是服了你,誰能想到千年時間能讓你變得這般厲害,若是當初蕭夙……”他言至這里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話頭微不可察地一頓,出口就變成了喟嘆:“若是當初蕭夙能想到你有今日,他也該放心了?!?/br>凈思漠然而立,置若罔聞。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不再說話,全心運轉法力穩住結界,直到原本融合在一起的日月池水重新分開,陽炎陰云各歸圓缺之位,常念才從中踏波而出,點水不沾衣。兩人剛才的談話沒有任何遮掩,在這天凈沙里也沒有誰能夠瞞過道衍神君和天法師的神識,靜觀剛才問出這些話,就是故意要凈思表明看法,以此試探常念的態度。然而,常念的神情一如尋常那般平淡乏味,就連那雙眼眸也是古井無波,叫他暗暗撇了撇嘴,猜不透對方到底是怎么想的。凈思開口問道:“尊上現已無恙否?”道衍神君最初是從支撐元初天界的承天神木中化形而出,身具清凈奧妙之氣,證一線生機之道,祂久居問道臺也是因為法軀不可與世間污濁微塵共處,連選擇神降的rou身也必須是至純至凈的天靈之體。然而,天靈之體雖可作為神降者,仍不能與之軀相提并論,頂多只能發揮出道衍神君的六成神力,偏偏此番大戰面對的是兩位撼天大魔,縱然是祂也不能全身而退。更嚴重的是,非天尊這次似是早有準備,與琴遺音聯手為戰,將歸墟魔氣和三毒惡靈融為一氣,不僅重創了神降rou身,連道衍神君的元神也被這邪力入侵,必須盡快解決。“尊上已經神靈歸位,療愈傷勢易如反掌,歸墟魔氣已經被拔除,只是那三毒惡靈乃玄冥木上眾生執相結成,短時間內難以煉化?!背D钇届o地道,“你們繼續為尊上護法,我去一趟遺魂殿?!?/br>……遺魂殿。這里又稱遺魂牢,因其乃是重玄宮關押邪魔大能所在,從它建立至今,尚無一罪者能從中走出來。因此,除了奉命看守此地的護衛弟子和困在其中的階下囚,外人都不知道這里其實是一個很美的地方。作為一個宮殿,它雖無殿堂樓閣,卻有雕欄畫棟與庭院臺榭,極盡精細之美,盡管那些雕痕都是鎮魔符紋,連地磚都是凈靈石打造,令關押在此的邪魔無時無刻不覺得生不如死。遺魂殿不被日月照耀,它的正上空是天凈沙所在,中間隔了一層真武蕩魔陣,故而置身此間者仰望穹空,只能看到一成不變的幽暗星天,在這個地方呆久了難免失去對時間的感知,到最后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被世界遺忘。護衛弟子們每巡過一處緊閉房門,里面都會響起一道沉重的撞擊聲,門扉紋絲不動,那聲音也隨之微弱下去,而他們自始至終都無動于衷——這些個罪惡滔天的邪祟魔修,在被關進去的那一刻起,哪怕有千般不甘也只能至死方休了。可是,縱使他們心志堅定,現在也無一膽敢踏足中央庭院,只能沿著長廊巡視四周,連半分目光都不曾斜視,仿佛那不是一處風景優美的庭院,而是萬劫不復的深淵。院子正中有一棵大樹,據說它是從承天神木上截下的一條枝子,本無法在下界存活,被天法師親手種下后也不見生長,直到千年前受了一場莫名雨沐,在一夕間變作岑天之高,成為了整個遺魂殿的鎮魔法柱。琴遺音闔目枕臂倚在樹下,一身水藍衣袍在霧氣里氤氳出幾分飄渺,他本就生得一張不遜仙神的無雙皮相,現在收斂了全身魔氣,更顯得風華絕代如畫中仙人。作為他化自在心魔,琴遺音本身無心無情,卻能夠假他人七情六欲為喜怒哀樂,故而他不怕加諸己身的任何桎梏酷刑,不覺痛苦磨難,只要靈識不滅,就能穿梭于三界六道自在游戲。因此,當初道衍神君才會以雷池為牢將他囚困其中,借天雷浩蕩之力使其千年不得脫困,現在雷池已破,遺魂殿憑借這棵妙木能鎮他一時,卻不能禁其長久,只能等待道衍神君出關。然而,琴遺音對自己的處境似乎并不在意,以至于在這個群邪哀嚎慟哭之地,他不僅睡了一個好覺,還正在做一場美夢。“聞……音……”“聞音……”最初打擾他休憩的,就是這一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