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習慣。

結束了。

顧納蘭在半路買了煙。一路走，一路抽，半包煙下去，人到了oneplus門口。很久沒來，今天這個點，里面正high。

他沒急著進去，看了眼手機。何鵬回了他消息，說會繼續調查，感謝他的幫忙。

他沒回復，一頭扎進了喧鬧的人海。

第五十八章結果？

易霄在原地發著愣。

顧納蘭沒有任何解釋，走的也決絕。

路燈暗了一瞬，又突然亮起，顧納蘭已經走的看不見身影。易霄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臉，緩緩蹲下，把地上那些照片都撿起來。

顧納蘭的照片少得可憐，一年估計都不會留下幾張。他手里的這些殘片，應該是最多的了。顧納蘭自信站在拳擊臺上跟人對壘，他微笑著和別人擊掌，他驕傲的俯視對手。

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是在生活中收斂了所有的鋒芒，用最溫和的方式對待所有。

易霄看著只剩一半的照片，去掉了另外一個人才發現，其實顧納蘭的動作都太正常不過了。他也明白了這種情緒，叫嫉妒，讓人面目全非。

他在意顧納蘭，他可以等著顧納蘭親口解釋，卻無法容忍從別人那里得知顧納蘭和另一個人的曖昧。

他無法做到的陪伴，有另一個人去做。而他身上卻背負著無法卸下的枷鎖。今后更是。

他似乎明白了他的父親，他的責任是易氏集團，自己的責任是這份研究，今后也會是易氏。

他只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

就像一個小孩子，把最糟糕的一面留給最親近的人。

他自然是相信顧納蘭，就是借周州發揮而已。

就像一個小孩子，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撒潑打滾，無理取鬧。

他還等著顧納蘭來安慰他，隨便說點什么都好，原諒他的自我，原諒他的叛逆，說些解釋的話都行。

但顧納蘭不是這樣的人。

易霄把照片揣進兜里，上了車，發動的時候看了眼煙灰缸。里面只有一種煙蒂，雖然長度不一，但沒有什么咬痕。他又仔細看了看，交錯的煙蒂在幽暗的光中投下陰影。

“艸！”易霄罵了句。

...

第二天一早，易霄的起床氣比任何時候都重，沒有撒氣的對象，就對著床一通亂捶。直到收到何鵬發來的文檔。

文檔格式和幾個月前收到另一份是一樣的，但是主角卻讓易霄的眉心狠狠一蹙。內容不多，很快見了底。

他把車鑰匙裝在袋子里，悄悄放在顧納蘭家門口。開了自己的車去學校。

實驗進程比易霄預計的快多了。

“這是最后一份數據了，修改框架我已經搭好了。梁才俊，你把數據貼上去吧，張宇達、段虹穎你們跟我去整理器械，順便再核對一下那邊的兩份報告。大概一小時之后就可以提交了?！?/br>
易霄帶著兩個人離開，掩上了門。

“易老師，那邊的報告不是已經...”段虹穎不解問。

易霄示意她噤聲。等三人把所有的器械都整理好，易霄又帶著他們輕輕返回了實驗室。

“嘎吱?！焙裰氐拈T，發出顫巍巍的聲音。

坐在電腦面前的男生，金絲眼鏡上反射著幽藍的光。從門口看不見電腦的屏幕，但是梁才俊如驚弓之鳥一般，飛速一彎腰然后把手放進口袋的動作，還是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易...易老師，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梁才俊的聲音不太穩，“那個，數據，我還沒...”他手指又cao作了幾下鼠標。

“你在干什么??？”段虹穎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身后，看著屏幕，“不是好了嗎？”

“額...對，我只是覺得數據還不夠完美，不是...就是數據還沒處理好，我得再核對一下?！币幌騺沓练€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

張宇達也走近，看了看電腦屏幕，又看了看他，“你剛剛是不是拔了u盤？我看到了。你插u盤干什么？”

“我沒有??？你別亂說?！绷翰趴〈舐暤?，手指悄悄攥緊了白大褂的一角。

易霄對他們幾個招了招手，讓他們退后，然后打開了后臺歷史搜索記錄?！皠倓傠x開的時候我特地斷了網，所以今天沒辦法發郵件?！笨粗翰趴∩n白的臉色，又道，“數據在走之前已經整理好了，也已經發給審查機構了。你是不是覺得這組數據看起來有些奇怪，和昨天測的有些不一樣？對，是我改過了?！币紫隹吭陔娔X桌沿，俯視著梁才俊無措的臉，“你在做什么呢？”

張宇達和段虹穎面面相覷，似被這龐大的信息量給淹沒了，半晌，段虹穎輕聲問道，“才俊，怎么回事??？你在拷什么？”

梁才俊注視著段虹穎清秀的臉龐，她的目光中是疑惑，探究和希冀，等著她青梅竹馬的自己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伤X中混亂一片，微張著嘴，什么都說不出。

“是數據嗎？是你篡改了模擬軟件的參數吧？”易霄淡淡開口。

梁才俊一下子瞪大了眼鏡，震驚的無以復加。

“我查過你。你在初中高中的時候，都是計算機奧賽的金獎，為什么到了大學要讀醫學？

你確實很聰明，即使在不是特別擅長的領域，你也做的很好，甚至讀到了博士。一個多月前，你通過篡改模擬軟件參數，擾亂了我們的模擬數據，做成了一篇有關數據統計處理的論文，你把那篇論文賣給了誰？

所以我們的數據不僅跟那篇論文雷同，而且存在學術上的cao作失誤和偏差。這幾天我們重新做了實驗，你又想在最終的報告上動手腳吧。這樣我們就徹底洗不清了。我也會被認為是醫學無能，虛假博士，前途盡毀。

你一直反對我做那個實驗，是因為方法原始，成效很慢，沒有辦法通過修改軟件的參數改變最終的數據。但這個實驗才是研究的關鍵。你本來很苦惱吧？我今天交給你的任務，正中下懷。

但是今天斷了網，而且你想到這種時候網絡傳輸不安全，時間又緊急，所以才想用最原始的辦法，接應你的人在哪？

還有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梁才俊顫抖著嘴唇，“易老師...我沒有...”他又求助般的看向段虹穎，“虹穎，你相信我的，對不對？”

段虹穎還沒從易霄的講述里回過神，愣了愣，“易老師，才俊不會做這種事的。我和他一起長大，他什么樣的我最清楚了?！?/br>
“對??！易老師！你這么說，有證據嗎？”梁才俊突然有了底氣，爭辯道。

“那我們看看u盤吧?！币紫鲆惶裘?。

梁才俊搖著頭，“你沒有權力這么做?！?/br>
“梁才??！你不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嗎！快??！”段虹穎催促道，她從心底不相信這是真的。

梁才俊面如死灰，段虹穎的要求他無法拒絕。而這個時候任何反抗都是徒勞。在段虹穎的目光中拿出u盤。里面赫然是半份資料，以及一個模擬軟件。

一室靜默，幾人的臉在屏幕的光下更顯蒼白。證據確鑿，也沒什么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