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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都夸你。不是因為你是易偉濤的兒子,而是你真的做的很棒?!崩钊菰抡Z氣帶了點驕傲?!暗?,”她話鋒一轉,“你要明白,不管你多么不愿意,你姓易。易健醫院,醫科大學,易健療養院,易健藥房。不會交給你jiejie?!?/br>照在易霄身上的陽光,好似帶了些重量,竟讓人有些喘不上氣。難道就不能追求我真正想要的嗎?易霄問自己。“媽...”“媽說過會一直支持你,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是你也要肩負起責任?!崩钊菰抡径_步,迎著陽光看著易霄,“你能明白嗎?”易霄直視她的眼睛。他當醫生的初衷,好像已經有些淡忘了,歸結為是自己很喜歡吧,或者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對身為醫生的父親的崇拜。只是現在,他不想像他爸一樣,忙到沒有時間回家,才會抗拒去經營偌大的集團。可對著李容月蒼白的面容和真摯的凝視,他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第三十三章獨回?又走回了那片花園,散步的人漸漸多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和親人朋友聊著天,臉上的病氣都去了不少。易霄打算和李容月去樹下的長椅那坐坐。走近一些,見一張輪椅停在旁邊,一個英挺高大的男人背對著他們,彎腰小心翼翼攙扶著一個老人從輪椅移到長椅上。那個老人幾乎要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而他的手臂是那么有力,沒有絲毫顫抖。這個背影太熟悉了,寸長的頭發,寬闊的肩背,拳擊臺上靈活移動的雙腿…“小易…”李容月見他發呆,輕聲叫了他。那個背影頓時一僵,把老人安安穩穩放在長椅上之后,直起身,慢慢轉過臉。他的神色有些冷峻,但是易霄依舊想到前一秒,他的表情該是多么溫柔。“顧教練?!币紫龅吐暤?,表情中帶著些掙扎。“易霄,易夫人?!鳖櫦{蘭淡笑著沖他們點點頭,又介紹道,“這是我爺爺。謝謝你幫他轉到VIP病房?!?/br>李容月打量著這個男人,直覺很眼熟。“不客氣,我應該做的,謝你那天救了我?!币紫龌卮鸬枚Y貌,又對疑惑的李容月道,“顧納蘭,你見過的,住我對門,也是我的拳擊教練。那天醫鬧就是他幫我?!?/br>李容月笑了,即使穿著病號服,依舊優雅得體?!岸嗵澚四阊?。這么說來,你們還挺熟的。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易霄的照顧!”易霄和顧納蘭隔著五步遠,對視一眼,都扯出一個僵硬尷尬的微笑。易霄目不斜視從顧納蘭身邊走過,蹲下來和顧老爺子問好。老爺子腿腳不便,加之心臟剛做完手術,精神不如以往,但眼神依舊清明。他朝易霄慈祥的笑,夸他是個好孩子...李容月坐在顧老爺子身邊,好像突然找到了共同話題,聊起兩個人身體的近況,聊起了兩個孩子,也給他們留出空間。兩人各自沉默地走到樹后。這棵樹枝干粗壯,葉子落了大半,無法形成蔭蔽,只把光禿禿的枝椏的倒影印在兩個人臉上。這個時候,才覺得四周嘈雜。談話的,嬉鬧的,玩耍的,晴朗的冬日下午就應該是這樣,帶著溫度,而不是相顧無言,咫尺千里。良久,顧納蘭收回了眺望遠方的視線,凝視低頭看著腳尖的易霄道,“你mama,她...怎么了?”“充血性心力衰竭,也是心臟的問題?!币紫鰧ι项櫦{蘭的視線,嘴角泛起一個苦澀的笑。瞬間想到,那天來找易霄復查,隱隱約約聽到門口護士的關于他們的議論?!澳鉳ama,她是在哪天...”他的聲音突然有些澀,心中的不安被他強行壓下。易霄移開目光,又是沉默。顧納蘭卻覺得有很多的話想告訴自己。那個時候的他就像無垠大海上的一座孤島,渴望自己的駐足,帶去一些養分和關心,可自己卻是無情韃伐他的海浪,沖刷他身上粗糲的礁石,用冰冷的海水拍打,直到把尖銳的棱角都磨成了隱藏圓滑下的堅硬的憤怒...現在,他的心就像被裝了防滑鏈的車輪碾過的雪地,一片支離破碎的冰冷。懊悔和心疼快要把他折磨的發瘋。如果砸拳館可以讓易霄泄憤,他會把自己的一切都獻上。說不清到底是誰欠了誰的。如果感情可以按照事件的發生一件一件都算清楚,那世界上就不會有這么多支離破碎,難解難分。似乎保持距離,是此刻唯一的解答。誰都不要提,在長輩面前維系最后的平衡就好。“和普通病房的差價,我補給你?!鳖櫦{蘭終是疏離地說道。易霄猛然回視他,發狠瞪著他。他沒想到換來的會是這樣一句無情的話。他不需要那些錢,他想...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他恨顧納蘭絕情,強行占有他,又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卻一次次地出現在他面前拯救他。他覺得自己的感情和理性在擦出火花,下一秒就要點燃爆炸?!安挥?!”顧納蘭還想說什么,顧老爺子喊了他一聲,出來時間也不短了。于是兩家人相互道別,背對著回各自的房間。李容月不停的和易霄分享剛剛聊天得知的信息,顧納蘭曾經在哪里當過兵,得了什么軍銜,出過多少次任務,又怎樣自己創業...易霄只覺得耳畔風聲陣陣,一如空曠的內心,無波無瀾。——此后的半個月,易霄和武鴻才聯系了好多次,但是一直無法查到那天砸拳館的任何線索。他便一直無法向顧納蘭解釋清楚,心里那一角便無法抑制地塌陷下去。他時常去療養院看李容月,她的身體好多了,還需要調理。待的時間不長,兩人的相處和從前一樣溫情,好像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他明白這始終是一根刺,拔不出,化不掉,掩耳盜鈴罷了??伤麩o力做出改變。有時也會去看顧老爺子,陪他聊聊天,總和顧納蘭來的時間錯開。這天和易偉濤陪著李容月吃了晚飯,又等她睡著。拒絕了易偉濤讓司機送他回家,因為他依舊沒有回到明舒小區,目前也不想回酒店,沒有聯系袁維。前者讓他覺得空虛,后者讓他覺得乏味。只想去他經常光顧的酒吧街。走到街上,今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鬧。路上的燈更明亮了,樹上的彩燈閃爍著,行人臉上喜氣洋洋。只是沒有沖走刺骨的寒意。原來已經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從國外回來,入職易健醫院,自己真正開始獨居,開始課題,開始健身,接觸集團,認識了...這一年他做了很多事,但是似乎每一件事情都沒有盡興。一如往常,時間尚早,oneplus還是一副清吧的樣子,暖暖的酒香在空氣中飄蕩。易霄在吧臺落座,點了一杯highball。調酒師輕輕按了鈴,示意他。易霄端起酒杯就往里逛。鮮少一個人來oneplus,所以顯得百無聊賴。最深處的一張桌子,一個頂燈昏暗地打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