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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腥。“那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重越嘆了口氣。重姍難受得無法呼吸,孩子雖然保住了,但她感覺不太好,太多雜亂無章的思緒讓她痛苦無比,一會哭一會自嘲地笑笑,想一死了之,又痛恨自己無能。一系列復雜的情緒反應過后,陷入自暴自棄的旋渦中。她想她拼了命地往上爬,丟盡了尊嚴和臉面,吃盡了苦頭,結果呢,她又得到了什么。早知道就不求那些命里沒有的東西,短暫的一輩子會不會更快樂?“真后悔啊,”重姍回想起小時候,說,“其實我娘說得對,我娘說重越就是極好的??晌也恍?,我總覺得還有更好的在后頭,外面那么多人總會碰到更好的,可到頭來發現,重越哥哥,還是你最好了?!?/br>重越一陣雞皮疙瘩,想讓她別這樣。重姍道:“我好想回到一開始,我若不抗婚,如果聽爹娘的,就跟你在一起就好了?!?/br>祁白玉半闔著眼睛,眼里閃過危光,重越站在他身邊,稍稍握了下他的手,傳音說:“反正我覺得幸好你來了?!?/br>祁白玉這才彎起唇角。“只是暫時的,以后你會走出來,別這么自暴自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敝卦酵蝗豢蜌馄饋?,生怕重姍再說出什么話來,祁白玉聽了會不高興。“我夸你,你怎么說話的?!敝貖櫟?,“你覺得你不好嗎!”重越見她居然還這么有活力,有點刮目相看,反觀自己和聶云鏡,被藥尊摧殘后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多了,他也不想跟重姍太親近,當著重姍的面,直接拉過陰沉著臉的祁白玉的手,在唇邊吻了一口,道:“我跟他在一起,感覺很好?!?/br>且不說重姍,祁白玉直接愣住了,這還是頭一次重越當著外人的面承認和他的關系,而且還是他非常介意這個險些和重越成了的女子,祁白玉心里頓時樂開了花,很想抱住重越在他臉上親一口,滿眼寵溺,笑容甜膩至極。“你們……”重姍的目光在他倆身上來回,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她一開始見到祁白玉來出現在成親大堂時,就覺得這人怪怪的,絕色容顏搶盡風頭,特別像是來給新娘難堪的,一個特別看重新郎官的正常兄弟,不可能那么不給兄弟面子。“是你先……”看上重越的?祁白玉歪了下頭,并沒有否認。重姍咬緊唇瓣,只覺得重越這么好的人,居然被白玉毒尊給禍害了,可就算不是祁白玉,也早就輪不到她過問了,沒辦法誰叫重越是個幾乎來者不拒的人呢,這人自視極低,完全不介意將就的,便宜祁白玉了。她掃了祁白玉一眼,也不知自己都這般慘烈了還在這兒咸吃蘿卜淡cao心,沒好氣地說:“謝謝你們告訴我,你們的關系。這事兒應該沒有別人知道吧,以我哥哥這么大的膽量,以及白玉毒尊這么好的人緣!”“你不錯嘛,居然還知道反諷,”祁白玉道,“剛才還要死不活的?!?/br>重姍沉眸,才剛漲起來的興致再度消弭。一想到至圣藥尊,她就忍不住一個勁地干嘔,身體整個痙攣,祁白玉給她灌入生命力,力求保住那個小嬰兒的性命。感受到里頭的生命熬過危險期,生命力旺盛,祁白玉道:“不愧是藥尊的種,沒出生就扛住了神劫那么重的疼,嘖嘖……”“噗,你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自夸!”徐之素一個甩頭從水里鉆出,“我都憋不住了不是故意打斷的咳咳咳……”重姍毫無形象地躺了許久,也無所謂狼狽形象被外人看了會有多難堪,她似乎已經對難堪這個詞沒有太大的想法。就在重越等人以為她會就這樣自我放棄下去,重姍不聲不響地坐了起來,把披在外面的衣袍裹緊了些,警惕地看了徐之素一眼。徐之素不樂意了:“我招你惹你了!我這不也想看看新弟弟,還是meimei?有沒有想到要取名字,還沒生出來,但男孩名和女孩名都的要吧……”重越問:“你怎么了?”重姍道:“只是突然覺得好像怎么樣我都不虧,白得了一個天賦上乘的孩子,我娘以前要我嫁給你,不也是為了不錯的后代嗎,藥尊論血脈天賦算是最頂級的那一層了吧,或許我的孩子也會非常聰明,不亞于你?!罢f到這里她看了看祁白玉。怎么聽起來有種他被占便宜的感覺,這女人倒是個狠角色,比聶云鏡那貨硬氣多了。祁白玉冷笑了聲:“還有可能像他一樣腦殘呢?!?/br>“你被夸,怎么還罵人!”徐之素一臉受傷,“真是沒大沒小,要像他這樣沒禮貌,不如趁早掐死省得受氣?!?/br>祁白玉沒以為意,突然眉頭一皺,道:“你說什么???”第72章大動作重姍一臉喜色,捂著小腹,眼角彎起,真的開始想名字了。重越見重姍這么快想通,只覺人與人還是不一樣的,遭遇不一樣,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意識到的事物也大相徑庭。徐之素被他吼得一個激靈,道:“又、又怎么了?”祁白玉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藥尊給他挖了個坑,他渾然不覺地踩了進去,若不是救下重姍,他或許很難意識到。為什么那么多孩子都活著,但為娘的一個都沒有站出來指認藥尊——一個都沒活下來。都是怎么死的呢?竟是才意識到如果他保下了那個小孩,可能保不住另外一個人。祁白玉一只手擱在重姍頭頂,他之前一直想著保住孩子,可眼下他竟然發現重姍頭頂根部一圈細密白發,觸目驚心。他試圖灌入生命力給對方,卻敏銳地發現那些生命力全都流到了幼小的生命那里。他救了個人,卻害得對方出生就沒了娘,這孩子就算長大了也不可能會感激他分毫。以及往更深處去想,他們這些人從生下來起,就已經奪走了一條至親的性命……重越一把抓住祁白玉的手臂,迎上他的視線,對他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不必說得太開。如果真是那樣,他們也沒辦法化解,不如讓對方懷著這個天真的想法快樂道最后。如若不是,說這些也只是無端添愁。祁白玉思緒混亂,只覺得無形之中好像被藥尊又狠狠扎了一刀,他以為他已經可以完全無視藥尊的一切言行舉止,到底還是高看了自己,還是小瞧了對方。“你來看看她?!敝卦绞疽庑熘乜纯粗貖櫟漠惓?。“他看過就夠了,還需要我來,我也就陰紋火咒之類的東西勝過你幾許……”徐之素不明所以地仔細查探了一番,瞳孔猛地一縮,又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情緒很快就低沉了許多。祁白玉獨自站在一旁,陷入沉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