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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心里不由一熱,也不廢話,抱著衣服回屋換上了。他本就長得白嫩干凈,最近臉頰又稍稍圓了一下,眉眼也在朝原來的樣貌改變,現在一換新衣,整個人竟和以前有了六七分相像。祁垣自己不住地照鏡子,來來回回地看。云嵐本來擔心他壓不住這樣的華服,這下不覺也傻了眼,心想果真相由心生,自家兄長自從想開后,渾身竟再也不見一絲瑟縮拘謹之氣,仿佛天生就該穿著這樣的錦衣華服一般。兄妹倆互夸一頓,這才一塊出門坐車,直奔了那蓮花庵。這日天氣晴好,別家要出游的也早早出了門,祁垣的馬車在路上走走停停,才到西勝橋,便堵著走不動了。前面排了一長溜的馬車和轎子,眾人紛紛抬頭朝前看,似乎那邊有什么事情發生。祁垣心里好奇,讓車夫去前面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是那武安侯在蓮花庵前閑逛,看中了一位美貌姑娘,當即便要擄走。那姑娘的父母俱在,哪能看著女兒受辱,齊齊上前求情理論,卻被武安侯一鞭子抽了個半死。好好的佛門凈地,小侯爺強搶民女,鞭笞百姓。人們在后面卻又敢怒而不敢言,那蓮花庵也大門緊閉,沒人出來說勸。有不少人心生退意。祁垣聽車夫回話的時候,便見旁邊不住地有車馬掉頭往回走。這西勝橋前后路途本就狹窄,去的擠不過去,回的退不出來,眾人便都黏在了一塊。祁垣想起東池會上的意外,臉色也是一變,忙回到車上要跟云嵐商量換個去處。云嵐沒想到會有這種變故,猶豫了一下,卻道:“我不想走?!?/br>祁垣一愣,“為什么?”云嵐卻不看他,只支支吾吾道:“來都來了,這么走是不是太可惜了……再者都過去這么久了,那小侯爺應該也走了吧……”“萬一沒走呢!”祁垣皺眉道,“反正這里還有太平庵,云照庵,隨便去哪兒上香不都一樣嗎?!?/br>“當然不一樣!”云嵐急急出聲,目光卻又不停地閃躲。祁垣正覺納悶,跟她爭執著,就聽外面有人高聲問:“車里可是忠遠伯府的祁公子?”祁垣正擔心著,一聽有人找自己,心里咯噔一聲,暗叫不好,忙沖外喊:“錯了錯了!不是!”話音才落,便聽有人輕笑著“哦”了聲音。那聲音卻熟悉的不得了。祁垣一怔,忙掀開簾子探頭往外看。方成和仍是一身湖綢襕衫,見他伸出腦袋,不由一笑:“這么漂亮好看的小公子,果然不是我垣弟,打擾了!”“方大哥!”祁垣嘿嘿笑了起來,連忙跳下去,嬉皮笑臉道,“胡說!明明你垣弟最好看!”方成和看他一團稚氣,跟倒長了幾歲似的,忍不住拿扇子輕輕敲了下他的腦袋,又往后偏了偏頭。祁垣這才發現不遠處的阮鴻和徐瑨。阮鴻仍是昨天那身大紅地四合如意紋的錦袍,這會兒見祁垣也是一身大紅地衣服,便一臉驚奇地湊過來,圍著轉了兩圈,哈哈笑道,“我就說嗎,俊男就配紅衣!祁賢弟穿這一身,都快把本公子比下去了!”方成和嘖了一聲,卻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垣弟明明比你好看多了?!?/br>阮鴻不服,瞪著眼跟祁垣站一塊,直問徐瑨:“子敬兄,你來說!”徐瑨不過在剛看見祁垣的時候微微愣了下神,這會兒神色早已如常,只面無表情地看了阮鴻一眼,“說什么?”阮鴻道:“自然是評評,我跟祁賢弟誰更俊些?”祁垣看見徐瑨后便渾身不自在,要么梗著脖子看別處,要么低頭看自己腳尖。這會兒阮鴻問話,他雖然摸摸索索,小動作不停,心里卻又好氣徐瑨如何回頭,偷偷轉了眼珠子去瞧。徐瑨卻只板著一張臉,轉而對方成和道:“方兄,我還要回去招待賓客?!?/br>方成和微微愣了下,目光在他跟祁垣之間轉了轉,隨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去問祁垣:“垣弟,要不要去成園轉轉?”祁垣扭開頭:“不去!不就是個園子嗎,能有什么好看的?”方成和輕咳一聲,轉過頭,笑著問徐瑨,“徐公子,這成園中可有什么稀奇之處?”徐瑨看了祁垣一眼,垂眸道,“成園乃是先帝請蘇州名匠所造,占地幾千頃,花費十萬金,可看之景不止一處?!?/br>祁垣耳朵一動,聽到蘇州名匠的時候就有些猶豫了,只是還有點不痛快。方成和把原話復述過來,他便扭捏著問,“你要去嗎?”方成和點點頭,見時候不早,干脆壓低聲勸道:“我答應了阮鴻要去幫忙??赡芤〈粋€時辰。要么這樣,你就當陪我了,等我忙完了咱倆再一塊出來?!?/br>祁垣遲疑道:“可我meimei還在這呢?!?/br>他話音才落,就聽徐瑨在一旁突然道:“符家小姐也在成園之內,令妹可與符小姐作伴!”祁垣沒聽明白,正要抬頭看他,便聽云嵐在馬車內高喊了一聲:“哥!”祁垣“哎”了一聲,只得轉身爬上車。云嵐問:“剛剛那位公子可說的是符jiejie在成園里?”祁垣點點頭:“好像是。說的符家小姐?!?/br>“去去去!”云嵐送客口氣,高興地催促道,“我們去!”祁垣:“……”他知道云嵐的小姐妹不多,想了想,只得嘆了口氣,下車對徐瑨道,“那就麻煩徐公子了?!?/br>徐瑨卻是面色微寒,淡淡“嗯”了一聲,徑直轉身朝另一條小路走去。原來過了西勝橋,往北是蓮花庵,往西便是成園。祁垣下車跟方成和一塊步行,車夫趕著馬車跟在最后,一行人沒走多遠,便看到了成園的大門。祁垣覺得徐瑨似乎不太歡迎自己,這會兒又心生退意,在后面不情不愿地跟著。阮鴻跟他比美沒比出高低,這會兒也不比了,只湊在他旁邊問八卦:“聽說你今天要跟符小姐求親?”祁垣莫名其妙道:“你說什么呢?求什么親?”“你不是要見符家姑娘嗎?”阮鴻看他裝傻,氣鼓鼓道,“你是不是不拿我當兄弟!這事別人可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知道個屁!”祁垣一臉的匪夷所思,“我都不知道!”他完全沒想到是云嵐從中牽線搞鬼,只當別人都拿他跟別家姑娘湊對了,頓時急了眼:“讓我求親,不可能!殺了我也不求!”阮鴻愣了愣,“沒這事?”祁垣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瞪著眼:“誰說謊誰是狗!”這事兒方成和也不清楚,阮鴻說的時候他只當這人突發奇想說笑的。這會兒后面倆人都急眼了,他才覺得古怪,看向徐瑨:“徐公子,這……”徐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