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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當即便鋪紙磨墨,徐瑨大筆一揮,寫下字據,隨后一撩袍裾,在一旁坐了下來。祁垣知道他這是認真了,心想多虧這人喝醉了,好像比平時好說話。他心中大定,一溜擺上幾個茶碗,隨后碾碎茶磚,依次放進些許,又從一旁挪過早就備好的小爐,架上了砂瓶。徐瑨挑眉看他:“你會點茶?”祁垣點頭徐瑨卻道:“若是點些山水花草便沒什么稀罕了。不如,你點一下我今晚干什么去了?若說的有道理,我便認輸?!?/br>祁垣一愣,回頭看了他一眼。徐瑨平時十分知禮,這會兒卻目光不躲不閃,饒有興趣地跟他對視,臉上的紅色雖然退下了一些,雙眼依舊水光充盈,薄唇也似涂過口脂一樣。砂瓶中隱隱有嗡鳴之聲。祁垣心中一動,心想不就是喝花|酒度春|宵去了嗎?真當自己是小孩,不懂這個呢?他心里嘖嘖出聲,又收回目光,認真思索起來,怎么把這風流事點到茶里?砂瓶里的水倏然轉聲,祁垣辨聲便知道水沸了,沉著地將沸水倒入小銅壺。隨后右手提起銅壺,往茶碗中倒水,左手拿著小勺飛速攪動,茶粉瞬間粘稠起來,茶油浮起。祁垣邊沖邊攪,小勺子“啪嗒啪嗒”一路敲完,放下銅壺,就見第一碗的茶油層層疊疊的暈開,上面竟浮現出了幾個字。徐瑨暗暗稱奇,早已站到他身后,認真辨認起來。那幾個茶碗上的字跡依次暈開,有的四字,有的五字,卻個個都十分清楚。祁垣眼珠子溜過去,悄悄打量徐瑨神色,雖然有些害臊,但還是小聲念道:“紅顏雖好,精氣神三寶,都被野狐偷了。眉峰皺,腰肢裊,房術誤人,公子莫要被打倒?!?/br>徐瑨:“……”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請假一天存存稿,后天入V。感謝大家的支持,如果可以的話,請小伙伴們多多支持首訂呀(⊙v⊙),么么噠!ps:宋朝點茶比較流行,宋徽宗就很牛逼,能點出超級逼真的工筆畫。(明朝之后喝茶方式改變了,點茶的就少了。)pps:本文架空,大致官職制度參考的是明朝。但明朝熏香之風不如宋朝興盛,衣服要求也比較多(比如一般人不能戴玉帶)所以是雜糅的朝代背景。V后作話會貼些相關的資料知識,不喜歡的小伙伴可以關掉作話。☆、第20章室內是可怕的寂靜。徐瑨瞪著茶碗上的一排,好半天不能回神。祁垣才點完的時候還暗暗得意,這會兒看他臉色越來越紅,但雙目清湛,不復之前醉態,不覺又忐忑起來。徐瑨可是個一聽男女私相授受就臉紅的人,這喝花酒的事情被自己點破,不會惱羞成怒吧?不對啊,這人既然那么害羞,為何還去喝花酒?“祁賢弟,”徐瑨也無奈了,捂了把臉問,“你看我,像是去喝花酒的人嗎?”“不知道?!逼钤止局f,“但花酒一定愿意讓你喝?!?/br>徐瑨眼波一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祁垣今晚格外老實,坐姿都乖巧起來,小聲說:“誰不知道京城三公子最是豐神俊秀,嚴謹端方。別說花酒,就是相府的女兒紅恐怕都愿意給你備著呢?!?/br>“此言倒也不差?!毙飕掚y得開了個玩笑,過了會兒,才微微低頭,看著他道:“徐某今日出去,乃是蔡公公有請?!?/br>祁垣疑惑地偏了偏頭:“怎么?”徐瑨道:“蔡公公問起我忠遠伯替襲之事?!?/br>祁垣這才想起忠遠伯府的老太婆和大房太太都姓蔡。大家都說蔡府權勢滔天,他只當是蔡府的當家做官厲害呢,萬萬沒想到是個太監!“他怎么來問你了?”祁垣納悶,“你不是在大理寺嗎?”徐瑨點頭,耐著性子道:“但我大哥是都指揮使,掌管前軍都督府。而忠遠伯封爵前任職的文案便在前軍都督府,所以貴府的襲爵之事,均需那邊先行勘驗請襲者身份?!?/br>祁垣一聽,不覺震驚。徐家一門三子,老大在都督府,老二是兵部侍郎,如今老三又進了大理寺歷事!如果徐瑨明年也去參加會試,他又在大理寺掛過名,那他以后左右無非兩條路——要么進翰林入內閣,要么進大理石掌刑獄。大理寺勢力再弱,那也是三法司之一。這兄弟仨也太成器了吧!徐家這是何等權貴之家……徐瑨看他神情驚詫,卻沒有停頓,繼續道:“蔡府若想讓人替襲忠遠伯之位,少不了要去都督府打交道。再者公侯伯必先奏請殯葬,方可襲爵。你父親祁卓如今在崖川失蹤,再過段時日,才會被朝廷定為陣亡?!?/br>忠遠伯府再失寵,那也是有丹書鐵券的伯府,且不說那些良田商鋪,各地莊子,單是一張免死牌就夠多少人惦記了。彭氏雖然性格軟弱,所料卻不差,這伯爵之位的確是被蔡府看上了,只不過蔡府見他們母子勢弱,祁老太太又聽擺布,遂改了主意,想要讓蔡賢寵愛的一位干兒子入贅伯府,由他干兒子襲替。至于結親的對象,自然是祁卓的女兒云嵐。這些消息極為機密,蔡老太太婆媳倆都被蒙在鼓中。祁垣卻有些疑惑,兄弟之間借襲都難,讓女婿襲替,豈不是玩笑?他的念頭轉了轉,忽然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徐瑨看他臉色煞白,陡然朝自己看來,便知道他想通了。“你此前落水之事,我雖是聽說,但也覺得事情有些過于湊巧。太|祖時曾有義男、女婿甚至妻弟承襲的先例,前提是可承襲人亡故?!?/br>徐瑨微微斂目,嘆息道,“當年你們老伯爺因為娶蔡氏女,惹怒族長,現在跟族人再無聯系。假如伯府一脈無后,爵位由女婿承襲,倒比替襲好辦一些?!?/br>祁垣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抖聲問:“便是我死了……不,不還有我弟弟嗎?大房也有祁坤?!?/br>徐瑨抬眼看他,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透著微微的悲憫。蔡府既然打算好了,一個人和三個人有什么區別?他在大理寺歷事的這段日子里,已經見過太多令人膽寒之事了。屋外忽然起風,瑟瑟作響。祁垣分茶時忙出了一身汗,此時卻覺脊背涼透,頭皮發麻。徐瑨沉默片刻,才道:“我二哥曾在信里說過,忠遠伯在崖川視百姓如家人,不畏生死,不急名利……這次失蹤之事牽涉朝堂紛爭,旁人不好妄言。只是看你們母子無端被害,我也于心不忍?!?/br>祁垣木愣愣地點了點頭。徐瑨看出他害怕,又安慰道:“蔡賢的打算,只是我探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