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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會坐著駙馬的車架,用著駙馬讓人開出的路引?再者那船是去往鎮江的,你順天府的秀才,跑鎮江去做什么?”徐瑨也對這些心中存疑,一塊看向祁垣。祁垣愣了下,卻是心虛,只含糊道:“我不過是坐錯了車,那車夫是個啞巴,又沒說不能坐。我哪兒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一派胡言!”羅儀道,“我看你是跟人商定好了要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來人!先把他押下去!”祁垣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對自己用刑。先前的兩個侍衛又過來,二話不說提著祁垣去了柴房,把人推進去,咔嚓一下落了鎖。祁垣被摔了個狗啃泥,自己恨恨地爬起來,心里又氣又惱,先是懊惱早上不應該坐那車,可是那車怎么就正好停在了駙馬胡同口?再說了,那車夫不知道要去接誰嗎?怎么拉著自己就走了?自己找的那輛驢車呢?是沒去還是已經走了?他滿腹疑惑,再一想,不管怎樣,那駙馬多半是坐著自己驢車逃跑了,現在別說那羅指揮,就連自己都覺得也太巧了些。而且駙馬出逃,算是皇家陰私之事,今天那些官差辦事都悄無聲息的,如今自己知道了,會不會被滅口?他以前聽的戲文里,涉及皇家臉面的都沒好事,狗官們不知道冤死了多少人,又被人做鬼去索命。祁垣才不想做鬼,他腦子里一團亂麻,外面又不斷的有人走動,來來往往的腳步聲讓人心煩意亂。祁垣找了個柴堆倚著,只得干等。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過去。外面巡夜的更夫敲到三更的時候,柴房門突然響動,又進來了兩個侍衛,把他從柴房提出來,帶去了東邊的屋子。東屋里放著熱水和澡豆,旁邊那間是打通的,桌上還擺了清粥小菜。祁垣不知道這算怎么回事,叫住那侍衛要說話,侍衛頭也不回地走了。想要出去看看,房門外卻又守了兩個人,見他推門就把他攔住。院里還站了十來個官差。北屋和西屋也都門窗緊閉,天上沒有月亮,院子里也沒什么燈火,黑漆漆一片,陰森森地嚇人。他心里害怕,退回到屋子里,澡也不敢洗,飯也不敢吃,在床邊上挨著坐了,眼巴巴地瞅著門口。徐瑨此時正在北屋。羅指揮奉命捉拿駙馬,一路小心謹慎,不料抓了個假的。此時線索已斷,假駙馬又有功名在身,不可貿然用刑,這便讓他十分惱火,氣得在屋里走來走去:“明天一早,老子便叫人去請提學官,先革了他的功名,到時候給他好好夾上幾個大棍,無有不招的?!?/br>徐瑨聞言卻只搖頭:“羅兄這樣未免武斷了?!?/br>羅儀道:“這還武斷?你看他賊眉鼠眼,吞吞吐吐那樣,必定是心中有事!這種人賴皮的很,不給他幾棍哪能招認?”徐瑨一愣,啞然失笑。祁垣長得目秀眉清,自然和賊眉鼠眼扯不上干系,但他剛才表現的確是隱瞞了些什么。羅儀出身行伍,以前跟著二公子徐瓔帶兵打仗的,當年崖川派兵,他們兄弟幾個卻被留下,個個當著螞蟻大小的武官,很不得志。羅儀還是因為儀姿甚美,進了這六品衙門當個小指揮。但也只是管管京中治安,稍微涉及權貴的事情,他們都要往后靠,給都察院當狗腿子。但他只是姿容秀氣,脾氣卻火爆的很。徐瑨只得笑著勸他:“羅兄分析的有理,只是那祁垣隱瞞的事情未必跟駙馬有關。你現在二話不說對他用刑,就不怕他膽子小,胡亂認罪,隨便招些什么?”羅儀一愣:“怎么會?男子漢大丈夫……”徐瑨好笑地看著他。羅儀又猶豫下來。那小白臉的確不是很扛打的樣子。他也擔心屈打成招,可是再一想,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跟駙馬毫無關系的。徐瑨道:“不如這樣,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今晚先去問問,或許能問出始末緣由。至于提學官一事……”他略一沉吟,拱手道,“這秀才功名畢竟是別人寒窗苦讀才得來的,事情沒問明白之前,羅兄還請三思而行?!?/br>羅儀猶豫了一會兒,只得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全?!彼麌@了口氣,不覺又笑,“那祁秀才若真無辜,可要好好謝謝你才對,要不然落我手里,少不了要吃些苦頭?!?/br>徐瑨失笑,又是一揖,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驛舍。一推門,卻見祁垣坐在自己的床上,靠著床架子睡著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人叫了起來。祁垣迷迷瞪瞪地睜眼,看到徐瑨之后先是茫然,隨后意識漸漸回籠,這才一個激靈,騰地一下坐直了。徐瑨知道他受了驚,面有歉意道:“祁公子,今日事出緊急,多有得罪了?!?/br>祁垣一聽這話,駭然道:“你要干什么!”徐瑨見他臉色刷白,忙解釋:“在下只是要問些問題,恐怕會有冒犯之處,還請祁公子多多擔待?!?/br>羅儀那邊還等著消息,他也來不及客套,把祁垣讓到桌前,喚人撤去了酒水茶湯,換些蜜水上來。房內的蠟燭被人挑亮了一些,徐瑨仍是先前那身衣服,此時一撩袍裾,規規矩矩坐在對面,琢磨著怎么開口。祁垣在他對面坐了,這會兒也在琢磨著怎么開口。他剛剛休息了一會兒,漸漸也定下神,冷靜了一些。他現在情況緊急,萬一國子監發現他沒有過去報道,差人去伯府問話,那自己逃跑的事情必定會敗露,到時候情況未必比現在好。這徐瑨素來有君子美稱,溫良謙恭,與人為善,比那羅指揮好講話多了。所以現在自己要快點取得他的信任,讓他先放自己走。當然實話是沒法全說的,自己大部分說實話,讓他查證的時候看不出問題就行。祁垣拿定主意,輕咳了一聲,在對面坐了,文縐縐地沖徐瑨拱手作揖:“祁某多謝徐公子相助,前幾天徐公子才解救過在下,今日又施以援手,大恩大德,祁某無以為報……”徐瑨微微一怔:“祁公子言重了?!?/br>祁垣點頭,一臉誠摯地主動交代道:“今天這事我的確不知情。我跟駙馬也不認識。今天出門不過是臨時起意?!?/br>徐瑨略一沉吟,問:“今日祁公子是幾時出的門?”祁垣道:“五更,開門鼓敲過了,我就出來了?!?/br>徐瑨點點頭:“五更天,宵禁才過,祁公子便出了伯府??吹铰房谟旭R車??康热?,也沒覺得奇怪?”祁垣:“……”車夫出門也要時間,宵禁才解,胡同口哪來的車夫拉活?這徐瑨看著老實,怎么腦子還這么機靈?他有些懊惱,繼續編慌又怕漏洞更多,難以取信于人。“我昨天就找了輛驢車,跟車夫約好,今日一早在胡同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