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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軌道的小孩兒?”“對對對就是他?!蔽壹拥?,“哥你知道?”“叫叔,”他說,“我記得,出事兒的地鐵站就在這附近,不過程序不是我走的,而是我們同事處理的。不過我有點印象,因為當時還在局里討論了一下說最近自殺的怎么這么多。你剛說小孩吃了什么藥?”邊堯語速飛快:“不知道,不過你也看過監控視頻吧?你覺得那個精神狀態像是正常嗎。但是……具體有沒有吃藥我們也不知道。實話告訴你,之前我……朋友的弟弟班上也有個疑似吃過這藥的小孩兒,好像是什么在中學生之間流行的東西。但是后來他隨家長去體檢卻什么都沒查出來,所以我們也不確定……”貓頭鷹大叔點了點頭:“在這等我?!闭f罷快速走回警局里頭去,大概是找經手過的同事問情況去了。五分鐘不到,他又大步流星地沖出來,說:“跟上!”我和邊堯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坐進了他的警車里——警車的前后排之間有鐵欄桿,坐在后座我即刻涌現出了nongnong的既視感。“別說?!边厛蚝鋈婚_口道。我半張著嘴茫然地看著他——邊堯一副“我還不知道你”的表情,說:“不管你腦子里在想什么鬼東西,都別給我說出口?!?/br>車往外環方向開出去不到半小時便到了地方,看窗外我們來到了一片類似公園的地方,環境相當不錯,地上很干凈。一個圓頂建筑佇立在空地上,周圍有很多停車位,幾乎都是空的。我問:“這就是殯儀館?看著像天文站似的?!?/br>我動手拉了拉車門,卻紋絲不動,我說:“叔,你開下門?!?/br>貓頭鷹大叔轉過臉來:“你倆不下車?!?/br>我:“???”邊堯立刻道:“不行?!?/br>貓頭鷹大叔瞪著眼:“什么不行!我去交涉是接到群眾線報,希望對方能夠配合警方工作。你們去是怎么回事兒?”我大聲道:“我們了解情況??!”“你們了解個屁的情況,你見過匿名群眾跟著警察一起走訪的嗎?我之前跟你們倆說什么來著?讓你們遇到事別沖在最前面,好好上大學不行嗎?”“哎呀叔!什么時候了,就別花時間跟我們做這種思想教育工作了!”我著急道:“您要去也行,倒是快去??!”貓頭鷹大叔橫了我一眼,下車前還不忘取走了車鑰匙,他理了理衣服,一溜小跑進了大樓。我和邊堯兩個失足青少年坐在警車后頭抓著欄桿,巴著車窗眼巴巴地望。我倆張望了一會兒,整片地方就一個清潔工溜達來溜達去,顯得非常冷清。我回頭問邊堯:“你說能行嗎?”邊堯說:“他這么久還沒出來,估計是在交涉,有的交涉,那就說明人還沒有火化?!?/br>“那就是有戲了?”邊堯搖了搖頭:“不知道,中國人對這種事很忌諱的,不知道那人家長會怎么想?!?/br>我倆又等了一會兒,只覺得十分無聊,太陽烤得車頂熱烘烘的,怎么坐怎么不舒服,我干脆一把脫了外套。身旁的邊堯一動不動,抱著手臂盯著前方座椅,目不斜視道:“盯著我干嘛?”我好奇地探頭去看他:“你又沒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那么賊亮賊亮的眼珠子,想看不見都難?!边厛蜣D過臉來,凝視了我一會兒,忽然問:“你爸媽是干什么的?”“你問這個干嘛,”我害羞道,“他們就是普通人?!?/br>“什么樣的普通人?”邊堯問,“我在思考是什么樣的家庭養出了這么一個你,然后你又是怎么被龍魂選上的?!?/br>我:“嘿嘿?!?/br>邊堯無情地說:“你別露出這么惡心的表情,我沒夸你呢?!?/br>“哦……”我說,“我mama是個社會心理學家,我爸是地質學家,他倆常年都在國外游山玩水……呃,學術走訪,我從初中開始就經常自己一個人在家了。所以……所以你要見他們的話,可能有點困難,需要安排一下檔期?!?/br>“……”邊堯靜了一會兒,“這叫什么普通人?”“比起狼兄弟和蛇爸爸,我爸媽應該算很普通了吧?!蔽艺f,“不過有這種自由派的高知父母在,成長的過程還挺無趣的?!?/br>邊堯揚了揚眉:“怎么說?”“就是你想叛逆或者想中二的時候,根本沒有發揮的舞臺啊?!蔽覈@氣道,“我記得小時候,我一度吆喝著我要出去喝酒抽煙,結果我媽說……喝酒是可以喝,因為你從小長大都看著我們在喝酒,這時候如果我們阻止你,會顯得十分偽善。但是吸煙有為相關的法律法規,她建議我先詳細了解一下尼古丁以及過量的酒精對人體造成的影響,在充分知情的情況下再做出理性的選擇?!?/br>邊堯總算露出全天第一個笑容,說:“厲害厲害?!?/br>我被他的笑容所激勵,接著抖自己黑料:“后來長大一點,我跟她說,我不要上學了,我要彈吉他,做樂隊,搞搖滾?!?/br>“結果呢?”邊堯饒有興致地問。“她說我支持你,這樣你就可以把你對生活的熱情、你的創造力和旺盛的表達欲有機的結合在一起……現在想起來,什么旺盛的表達欲,她就是在說我話癆吧?!蔽艺f,“她還說,搞樂隊買樂器需要投資,為了支持我,她和爸爸會給我買第一把吉他,并且開車送我去上吉他課?!?/br>邊堯樂得不行,問:“后來你去學了嗎?”“學什么??!我當時喜歡聽那種特別躁的金屬樂,他們這么支持我,搞得我一點都不憤怒,根本做不了搖滾樂手?!蔽页蠲伎嗄樀?,“藝術家你懂嗎!藝術家得要生活里有矛盾、有痛苦!”“這樣就挺好?!边厛蜃匝宰哉Z道,又顯出哭笑不得的樣子:“你爸媽這么高知,那你這個智商是怎么回事?”我:“???”我:“你什么意思你給我說清楚?!?/br>邊堯卻揚起下巴,視線越過我,說:“回來了?!?/br>我回頭一看,貓頭鷹大叔果然已經離開建筑物出來了。只是走到離我們十米遠的地方卻忽然停下腳步,站在一棵樹下摸出煙。他歪著腦袋給煙點火,我把頭伸出車窗正要喊他,邊堯卻拍了拍我的背作為提醒——他也湊過來,把下巴擱到我肩膀上小聲說:“噓,看那邊?!?/br>我隨即看見兩女一男走出殯儀館,那中年女性面容憔悴、腳步踉蹌、身體搖搖欲墜,被身邊年紀稍長一點的女性攙扶著。她身邊的男人抬頭遙遙瞪著貓頭鷹大叔,眼中滿是怒意。他們三人開車離去后,貓頭鷹大叔才捻滅了煙,朝我們走來。邊堯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吧?”貓頭鷹大叔從后視鏡看他:“死活不同意,說孩子都死了,還不能留個全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