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一言不發。

“我向上面詢問了你的情況?！绷_勝華說，“秦思晴的做法有問題，但這個特殊時期，暫時不會對她做出處罰?！?/br>
“嗯?！标惵浒l出一個單音。

“你住在這里，和外界隔離，接收不到信息，其實外面的情況很嚴重?！绷_勝華說，“目前全球生育率降為0，街道上凍尸橫行，國內低溫凍死的人約有二十萬，企業停工，失業潮來臨。你如果還在開超市，可能活不到現在?！?/br>
“我的狗會保護我?！标惵湔f。

“給?！绷_勝華拿起一條紅圍巾塞給陳落，“留給誰戴？”

“留給我喜歡的人?！标惵湔f，“我答應教他人情世故，過年是重要的一環?！彼B好圍巾，拿在手里，“到時候我要補給他一個春節?！?/br>
羅勝華看向陳落，再一次真誠地道歉：“對不起，破壞了你的計劃?！?/br>
陳落抬手：“別，我要實質性的行動?！彼牊┝艘槐楸闊o用的道歉，一開始還稍微觸動，現在已然厭煩，他拉開門走出辦公室，留羅勝華一個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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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碧旃氛f，“往年這時候我去找狡玩，他用一大堆rou骨頭招待我?！?/br>
“我記得它?！钡湺氛f，“頭上長角那個?！?/br>
“對，身上有豹子的花紋?！碧旃氛f，“自帶豐收buff?！?/br>
“……咱們國家到底有多少只妖？”尹忠茂問。

“不多，千百只吧?！碧旃氛f，“以及一部分閉關的?！?/br>
兩妖一人圍著篝火團團坐，篝火上架著一盆水，燒開用來洗澡。天狗個子小，消耗不了多少水，禍斗和警察是大個子，需要好幾盆水才能洗干凈。

幸好禍斗是個無限打火機，隨時隨地點火燒水。

“我們怎么過年？”天狗興奮起來，“放炮，我最喜歡了?！?/br>
“過年？”尹忠茂撓頭，“山里什么都沒有，怎么過？”

“自己造啊?！碧旃氛f，“反正閑著也是閑著?！?/br>
一想到他們還要在山里待兩個月，尹忠茂就頭大，他點頭：“行吧，咱們試試?！?/br>
禍斗仰頭看看天色，他想起元旦那晚，他和陳落一起包餃子，陳落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它對天狗說：“你們去吧，我上山找個位置賞月?！?/br>
“隨便你?！碧旃氛f，“等燒開這盆水再走?！?/br>
禍斗趴下，抖抖耳朵，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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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安靜一下，我們分個組?！绷_勝華大聲說，“我左手邊的剁餡和揉面，中間的人搟面皮，右邊的人包餃子，后廚負責煮餃子和燒其他的菜?！?/br>
人們得到指令紛紛散開走到自己的位置，陳落也不例外，他被分到搟面皮的組，身旁站著貝拉。

“你會搟面皮嗎？”貝拉問。

“會，你呢？”陳落說。

貝拉搖頭：“我只會吃?！?/br>
“蠃魚和鹿蜀呢？”陳落環視全場沒看到兩只醒目的妖。

“他們換衣服去了?！必惱f，“我很期待他們的人形?！?/br>
“嗒——噠——”

圍著紅圍巾的小男孩雙臂展開亮相：“大家好，我是蠃魚?！?/br>
站在他身后面無表情的紅發美女揮手：“鹿蜀?！?/br>
“……”陳落眨眨眼，這就是蠃魚嘴里的鹿蜀人形賊丑，他懷疑蠃魚是個瞎子，“出乎意料?！?/br>
“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必惱f，“一個滿嘴跑火車的未成年男孩和一個大美女?！?/br>
“陳落！”蠃魚躥到桌前，仰著頭問，“怎么樣，是不是嚇到你了？”

“……你居然嘲笑天狗是短腿柯基?！标惵浔锍鲆痪湓?，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

“是的，魚連腿都沒有?！甭故窭涞母胶?。

“好了，你們會搟面皮嗎？”貝拉問，“我坦白，我不會?！?/br>
“我會?！甭故裾f，“你和蠃魚摁劑子，我和陳老板搟皮?！?/br>
“行?！标惵潼c頭。

“你怎么知道陳老板會？”貝拉問。

鹿蜀說：“他一看就是賢惠的人?！?/br>
賢惠？陳落勉強當這句話是夸贊，他揮動短短的搟面杖：“開始吧?！?/br>
流水線作業，不一會兒，圓形的面皮摞起來，大家的話匣子也敞開了，各自分享一些趣事調解氣氛。

“說起來，我們和禍斗有一面之緣?！辟~說。

“哦？”陳落升起興趣，他非常樂意了解禍斗之前的生活。

“那是一場地震，我和鹿蜀住在山里，山的名字我忘了，山腳有個縣城，大概是……宋朝?！辟~說，“地震之前起了山火，我和鹿蜀跑進縣城試圖提醒住在那兒的人們。山火燒了三天三夜，我看到禍斗站在山頂，越過熊熊的大火，他準確地看向我們的位置?！?/br>
“它是天生的獵手?！甭故裾f，“蠃魚被它那一眼嚇得好幾天沒睡好?！?/br>
“我哪有?！辟~抗議，“反正它不是什么好妖，它的傳說特別恐怖，是不祥之兆?！?/br>
“你也是不祥之兆，凡是你出現的地方就有水災?！甭故裾f。

“然后呢？”陳落問。

“然后下了一場大雨澆滅山火，沒幾天，地震了?！甭故裾f，“大雨是蠃魚帶來的，它以為自己辦了件好事。誰知道山火熄滅后人們回到山腳下的縣城住，地震引起泥石流和山體滑坡，沒有一個人活下來?！?/br>
“命途多舛?！必惱f，“我新學的成語，用得對嗎？”

“對的?！标惵湔f，“所以，禍斗縱火是好心提醒？”

“不能這么說，禍斗伴火焰而生?！甭故裾f，“殺人放火是它的天性?！?/br>
陳落點頭，繼續搟面皮。

“你呢，陳落，你的本事不應該待在小城市開超市?！甭故裾f，“是一種浪費?！?/br>
“我喜歡昆塔爾?！标惵湔f，“而且沒什么浪費的，開超市挺好?！?/br>
“許多人會有更大的夢想，升官發財走上人生巔峰什么的?！辟~說。

“我比較知足?！标惵湔f，“早上起來，整理貨架，開門營業，傍晚看看夕陽，和朋友出去吃燒烤，我活在我的夢想中?！?/br>
“真好?！必惱f，“我以前研究過一種藥水，叫心想事成，類似于吐真劑。喝下它，便可以夢到自己夢想的生活，進而有問必答，用于審訊犯人。它能達到90%的成功率，剩下10%就是你這種人，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想要，你簡直是一顆堅果，讓人無處下嘴?！?/br>
“你這么說像在罵我不思進取?！标惵湔f，“我現在有想要的，我想回家?！?/br>
第37章手術

禍斗趴在山峰的巨石上看了八十八天的月亮，執著勁兒讓天狗懷疑傳說中吃月亮的是禍斗而不是自己。環繞山峰的濃重霧氣漸漸消散，薄得像一層保鮮膜，警察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