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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輕輕觸過那道疤痕,然后湊近他,緩慢又虔誠地印上了一個吻。男人肌rou一陣緊繃,裴鶴之轉頭望著他,眼底隱約透露著不可置信,一時間連電話也忘了說。他對上顧念寒澄澈的視線,喉頭一滾,聲音有些發?。骸拔疫@還有事,晚點打回去?!?/br>他掛斷通話,扶著顧念寒的頭吻了下去。他二人在晨光下交換了一個親吻,一直到顧念寒的氣息有些微喘,才輕輕推開裴鶴之的胸膛,側頭避開對方不依不饒的唇:“家里沒吃的了,我出去買點?!?/br>“不用這么麻煩?!迸狷Q之眼角一彎,又將他拉回懷里,“一起出去吃吧?!?/br>相比起裴鶴之,顧念寒的生活要簡單平凡許多。他住的地方周遭都是老房區,離車水馬龍的地方遠些,有一種溫馨的安靜。一個胡同連著一個胡同,不時能看見晨練的老人們,還有趕著上學的學生,再往前走一條街,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早點鋪子,撐著傘推著車,遠遠就能聞到食物的香味。裴鶴之似乎對這樣的環境十分好奇,他不加掩飾地側目打量著,饒有趣味地挑著唇角。顧念寒問他:“你想吃什么?”裴鶴之收回視線:“我都行?!?/br>顧念寒想了想,道:“那吃餛飩吧?!?/br>他二人在一處餛飩攤前入座,顧念寒點了兩碗蝦仁混沌,又點了兩碗豆漿,他低著頭看菜單,好像無論做什么事情都顯得很認真。裴鶴之靜靜的看著他,也不講話,看顧念寒點餐時的樣子,眉宇間隱隱的糾結,以及撞上自己視線后淡淡的羞意,顧念寒看起來這樣冷淡平淡的一個人,在他眼里卻顯得生動有趣。一個眨眼,一個抬頭,一個平平無奇的舉動,都好看極了。顧念寒這個人,無論看多久,裴鶴之都看不膩的。沒過多久,老板娘端著兩碗餛飩上來了。顧念寒的目光落在碗里,眼神中隱隱流露出一絲呆滯,似乎想說什么,又將話語咽回了肚子。他開始拿著筷子,一點一點將碗里的香菜往外挑。裴鶴之有些吃驚:“你不吃香菜?”顧念寒看起來不像是會挑食的人。顧念寒小心的將香菜挑到紙巾上,低聲道:“我受不了這個味兒?!?/br>他永遠都是清清冷冷的模樣,即便是笑了也會給人梳理感,難得能在他身上看見這樣的煙火氣。裴鶴之啞然失笑。他舉著筷子,開始幫顧念寒一起挑起香菜來。明明只是這樣簡單無聊的舉動,他卻做的津津有味,有趣極了。一直到碗里看不見香菜的影子,顧念寒才開始吃起來。餛飩陷燙口,咬破皮湯汁兒流出來,沒過多久嘴巴就燙紅了。顧念寒吃飯從來都很慢,他嚼的很仔細,吃的也不多,像是一只安靜的貓。裴鶴之吃不慣這些外面的鋪子,他吃了幾口便不動了,替顧念寒將餛飩從砂鍋里盛出來,放在小碗里涼著。陽光傾瀉而下,周圍盡是喧囂的人聲,偶爾有自行車鈴的聲音響起,他們身處在這一片市井之中,卻顯得無比安靜。這是裴鶴之第一次走入屬于顧念寒的生活,處處都帶給他驚訝。以前他總覺得,顧念寒更像是天外謫仙,九天的明月,孤寂慣了,多少都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可如今裴鶴之才發現,顧念寒一點都不渴望孤寂,他也希望像每一個凡人一樣,向往一個世俗的生活,平凡的熱鬧,更渴望有一個甘愿為之付出的人。他不禁想,也許再過幾十年,兩個人可以搬到一處風景秀麗安靜的小城鎮,遠離喧囂,靜靜地守護著彼此安享晚年,如果顧念寒愿意,他們可以要一個小孩,男孩女孩都無所謂,只要一家人能平安喜樂的生活在一起,足以。裴鶴之驀然驚醒,自己竟然是在遙想這樣長遠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為母親報仇一事上,未來會怎樣,自己的余生要如何度過,這些所有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包括見到顧念寒之前,即便是對這個人有好感,也從來沒想過要闖入他的生活。可是現在一切都在發生變化。他們原本蒼白無趣的生命因為彼此的存在變得鮮活靈動,充滿陌生的驚喜,令人感慨未來可期。裴鶴之眨了眨眼睛,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他想,如果Adrian的事情可以順利解決的話,他們一定要舉辦一場漂亮的婚禮。可一想到Adrian,他的內心卻又忍不住隱隱不安起來。第66章生日宴茹恩生日當天。雖然茹恩的顧念寒已經跟著裴尚澤參加過無數次,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過。以往他都是作為裴尚澤的保鏢與親信,可這一次卻成為了裴鶴之的戀人,心態的變化可想而知,他走到門口時,莫名便多了一絲難以言說的陌生懼意。裴鶴之察覺到了他復雜的情緒,用力攥了一下顧念寒的手,沖他一笑:“沒事?!?/br>裴鶴之的手掌帶著安撫的力度,好像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有他在顧念寒背后,沒什么值得擔憂的。顧念寒斂著眉梢,點了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也說不明白自己是種怎樣的感覺。家罰也挨過了,欠裴家的他也幾乎還清,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有足夠的底氣挺直自己的脊梁骨,無論即將面對的是茹恩還是裴晚晴,他都不應該感到恐慌。可一想到這也是曾經裴尚澤的家,他便隱隱不適。有時候想完整放下一個人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像顧念寒這樣簡單的人,無論是Adrian,裴尚澤,還是裴鶴之,每一個出現在生命里的人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也都足夠刻骨銘心。如果說放在幾年前,顧念寒絕對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以一個這樣的身份,站在裴鶴之的身旁,一同步入這里。會所里來了不少人,除了裴家旁系以外還有一些裴老爺在世時的商業伙伴與茹恩的好友。顧念寒能感覺出來,在場的大多數人看向裴鶴之的目光里復雜異常,裴鶴之的名聲在裴家向來不好,他繼位后不知道多少人嫉妒到眼紅。此時能明確感受到他們對于這位企業管理者的不待見,可又礙于他的身份不敢反駁詬病,形成了某種虛偽的謙遜。裴鶴之優雅得體,每一步都走的穩穩當當。他對這些注視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只當是看不見,只會在必要時對人寒暄問候,一路帶著顧念寒走入了會所大門。裴晚晴正在門口與別人交談,看見裴鶴之與顧念寒的時候先是一怔,像是察覺到什么,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不輕不重地掃了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