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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剎那神出鬼沒的輕功,在這佛光下頓時失去用武之地。洛飛羽當機立斷,趁著無花爭取來的寶貴時間,武器平舉,凝神一刺。七星罡氣,剛猛無常。這種時候,能拖一時是一時,七星長達四十五秒的定身,無疑能給他們帶來最大的收益。洛飛羽一擊得手,馬上放棄繼續攻擊,以免縮短定身時間,轉身揪起玉天寶的領子扔到里飛沙馬背上,對無花喊:“走!你們先跑,我能拖住他!”無花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答應過我不可冒險!”洛飛羽卻道:“你家客棧匯合!”無花張了張口,無須多言,已領會了他的意思。他是出家之人,早沒有家了,又哪來的“你家”。但這西方大漠中,倒的確有一個地方,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無花還在南王的封地,自是沒辦法替他料理墳包,這輪回珠若落到旁人手里,難不保出什么意外。塵世嬉游十載,也該送十六夜姑娘去她該去的地方了。洛飛羽虔誠將輪回珠高舉過頭頂,口中念念有詞:“極樂世界永恒安——”沖天的紅光與金色的光輝交織在一起,在他身下洶涌的火焰中凝結成一種奇異的紋路,流竄的光華描繪出巨大的日輪形狀,酷似某種古老又炫目的陣法。“陣法”的邊緣,是整齊排開的十六道火焰的紋樣,代表著太陽最熾熱的烈炎。十六夜紅月并不舍得走,可是“極樂引”打開的通道,將她不由分說拉回那個充滿0和1的數字的世界中去。“眾生皆縛紅塵枷,圣火昭昭明世人——”洛飛羽背后浮現起一個巨大的火球,金色的火焰以他自身為中心飛散開來。他的衣袍于是也開始燃燒。小皇帝瞳孔驟然一縮,猛地想要動作。無論先前多驕傲風光,現下這人真的已是任人宰割的“死”禿驢。他心情復雜,罵道:“打死我都不會再管你了!”反正他現在是萬展秋,只要裝作不認識,找個恰當的時候分道揚鑣就好。他拍了拍黃龍的馬背,將無花扔在上面,又給他打了繃帶,牽著馬一路西行。盛夏時節,玉龍哈什河的河水奔流,崎嶇險峻的昆侖山區少有人跡,即便是玉龍峰下稍有些人氣兒的山路,也沒有落腳的客店。無花一動不動的時候倒是乖巧順眼許多,嘴硬心軟的洛飛羽說不救不救,還是把他的命給救了回來。只是路上洛飛羽實在找不到人家托付,只得不情不愿帶著無花繼續同行。一條巧妙穿過群山的蜿蜒小道,通向四山合抱的窮山惡谷,洛飛羽行在道上,忽聽馬背上傳來久違的動靜,當即停下腳步,全神戒備起來。無花睜開眼睛,不恰當的姿勢讓他的胃部被馬背硌得難受,他費力抬了抬頭,看到洛飛羽握著筆擺著進戰的姿勢,小心翼翼地盯著他。“……你是……?”齊云璈氣悶意難平,叫道:“你不過仗著巨蛇之威,震懾群蛇罷了!本教強者為尊,有種你不仗靈蛇,憑真本事勝過我!”洛飛羽想了想,不用靈蛇他還可以用蜘蛛嘛,插旗打架當然是小嘰居好用呀!跟他剛!“我觀閣下英姿勃發,可敢與我一戰?”齊云璈心底暗喜,他對自己武功毒術頗有信心,不用顧忌靈蛇,他當即呼呼兩掌劈過來,來勢兇猛。洛飛羽穩妥起見,先一個迎風回浪躲了開,然后躍起化蝶,打算上迷心蝎心。可他先前才閃了腰,哪有這么快完全恢復,化蝶動作空中轉體720度并消失,他轉到360就頂不住了,動作一滯,蠱就沒能跟上。眾人見他身形瞬間消失,散作許多紫色的蝴蝶,更視若神跡。齊云璈一掌落空,眼神一凝,雙掌迅速翻轉方向,向著蝴蝶推去,洛飛羽化蝶消失只有一秒,突見他這般攻來,只好忍著腰疼同他對了一掌,借力拉開距離。然而,他同齊云璈雙掌一碰,血條頓時“唰”地降了半桶。洛飛羽驟驚之下,抬手一看,同齊云璈碰過的手掌又青又黑,儼然是侵入了劇毒。媽賣批……洛飛羽總算體會到毒經下水道的苦逼,抗毒抗毒扛不住,距離距離拉不開,縱然滿身橙裝,也仿佛是假的!群雄一聽也反應過來:“我懂了!那齊福是化名,他就是華山派的孫山!”“這世上能被前玄香堂堂主稱作‘主人’的,除了烈火祖師還有誰!”“原來這一切都是華山派的陰謀!”烈火祖師臉色難看至極,怒道:“孫山早已脫離門派,所行所為都與我派無關!誰若懷疑我說的話,盡可上前來對質!”眾人忌憚他先前施展的那手功力,一時之間不敢造次。烈火祖師舉起雙掌,瞪著洛飛羽:“你言之鑿鑿,說那幕后黑手是生著六指的武學宗師,你睜大眼睛仔細數數,老夫長了幾根手指?”洛飛羽皺了皺眉。這正是問題關鍵所在,縱然他能將一切線索理清,但那六指的手印實在是個麻煩。無花見他為難,便率先替他開脫,笑道:“施主這話說的,難道這位施主就長了六指嗎?”不少人本都對洛飛羽有懷疑,此刻看他雙手,十指玉白修長,與常人無異,定不可能是那留下掌印的人,心中又是一陣茫然。無花道:“施主為何頻頻顧左而言他呢?貧僧方才所問,華山派始終避而不答,難道華山派血洗鳳家,另有不可告人之目的?比如……”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是為絕世秘籍?”無花皺眉道:“你費盡周折妨礙我的計劃,就是為了替兩個無足輕重的人報復?你要真想為他們討債,何不一劍殺了我?”洛飛羽抬眼看了看他,冷嘲道:“我固然想殺了你,可我若殺了你,同你肆意殺人又有何分別?任何人都沒有權力奪走別人的生命?!?/br>無花覺得頗為好笑:“……難怪你會要他們把我送到官府去?!?/br>洛飛羽道:“人本來就是很冷漠的生物,我又不是悲天憫人的佛祖,為兩個已死了的、對我來說只是路人的人討回公道,我得不到任何好處;為他們報仇,僅是出于道德和良心,這屬于我的個人修養,卻不是義務?!?/br>“不管是伸張正義還是宣揚法紀,首先都要保住我自己的命。在這個前提下,我出于良知做點力所能及的好事,阻止些許悲劇發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