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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上辛荷。辛荷早就明白這回事,懶得有所謂,于是只能無所謂。“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你身上哪怕有一點能看的地方呢,那我也……”說著,又猛地停住,嘴巴緊閉。辛荷知道他的前半段在說什么,宣讀遺囑的時候,他那些細微的小動作都入了霍瞿庭容不得沙子的眼,此時又靠在車窗上,好似沒了骨頭,自然叫連休息也是正襟危坐、除了床以外在哪里都要維持端莊姿態的霍瞿庭瞧不起。可是“那我也”什么?如果辛荷身上有點能看的地方,他就也不至于跟著太掉價?這其實也很容易想明白。因為事實擺在那里,在車禍之前,他的確鬼迷心竅地愛過辛荷,還為對方做出了放棄一切的決定,其中就包括拋棄家族至親和放棄繼承權。已經這樣卑微,卻仍遭到背叛,承擔了最重一擊。他在這副軀殼里醒來,卻日夜思索,不能理解過去那個“自己”做下的每一樁事。慘,實在是慘,辛荷想,可謂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你不用這么糾結?!毙梁砂参康?,“其實你以前也沒多喜歡我,玩弄漂亮小男孩而已?!?/br>霍瞿庭的臉色由一種難看轉變為另一種難看,他瞪著辛荷,卻提不出反對的意見。該反對哪一句呢?他沒多喜歡辛荷,還是辛荷不算個漂亮的小男孩?他漂亮,他太漂亮,好看到失真,似乎連疾病在他身上也是美麗的加成,霍瞿庭醒來以后,腦袋里浮現的第一個身影就是辛荷,卻無論如何想不起兩個人的任何信息,只知道想到他便與別人不同,心跳很快,帶著隱隱的不安。霍芳年猶豫許多天,才將真相告訴他。兩人計劃離開香港的那天,辛荷沒有在約定的地點等他,而他卻滿懷熱忱而去,港珠澳大橋上,八車追尾,他赴的是一場要命的約會。還有緊隨其后的床照曝光,霍芳年從媒體那里天價拿回來的照片,每一張上面都有他沉溺其中的臉,角度卻也都遮掩掉了辛荷的面孔。計劃嚴密,殺人誅心。“你以前不是這么說的?!?/br>辛荷抿了抿嘴,他當然也記得自己兩年前是怎么在霍瞿庭面前崩潰痛哭、細數兩人真愛的,即時眼珠一轉,隨口道:“那你也沒有相信呀,你這個人好奇怪,算了?!?/br>車越開越偏,辛荷有些著急,身體也是真的很不舒服,他不再跟霍瞿庭拌嘴,央求道:“放我下去吧,我答應你的都算數,那些東西怎么還給你,你肯定比我清楚,這周我都在澳門,需要我到場和簽字的,我全都配合?!?/br>霍瞿庭道:“我沒說過要你的東西?!?/br>辛荷一愣,道:“那你拉我上車干嘛?”好半天,霍瞿庭才冷冰冰道:“最近都跟在我身邊,等風頭過去,就滾回內地?!?/br>辛荷的嘴都微張,很快想明白了,愣愣道:“你拿的最多吧?不應該也是看你不順眼的人多?”霍瞿庭一記眼刀掃過來,冷颼颼的霜花,辛荷又覺得他真是英俊,TVB那么多男星,沒一個比得上他,嘴上誠懇道:“說真的,信達和百隆那些,給我沒用,我又不會管,可能沒幾年就倒閉了,還是給你吧,反正你活得長,等我死了,估計世界上就你一個人記得我,恨也好,逢年過節燒點紙錢就行,別讓我在下面過得太寒酸?!?/br>撇開兩年前那場大戲不提,霍瞿庭就能很好地持續演繹“無動于衷”的最佳真諦。他看著辛荷明顯失了血色的臉和嘴唇,腦袋里浮現曾經看過的辛荷發育缺陷的心臟的怪狀,淡聲道:“我只希望你死得干凈些,消息更不用通知我,在此前安全離開香港,不要臟了我的地方,也別臟了我的耳朵?!?/br>聽完這番話,辛荷思索一番,他在香港孤立無援,辛家視他如同水火,從今天開始,又連霍家人也恨上了他,原來霍瞿庭怕他在香港遭到“活搶”,因為如果真的那樣,畢竟也算是霍氏分家造成的一樁丑聞,于如今的家主霍瞿庭的臉上無光,隨即恍然大悟道:“好,我記住了?!?/br>他又補充道:“其實有時候,我又覺得我命好大,有好幾次差點死了,最后還都沒死成,所以到底什么時候死,還真的不好說,照我的意愿,當然是不愿意死在香港的,這里不好?!?/br>霍瞿庭不再跟他扯皮,見他終于接受了不能自己去澳門瀟灑的結果,隨即將臉一偏,連眼角余光都沒再給辛荷一點。第四章辛荷提出要先回銅鑼灣的住所收拾東西,一些衣物,和輕易在藥房買不到的救命藥。這回霍瞿庭倒沒嫌他麻煩,辛荷猜測,可能是霍芳年身死這樁事已完,目前媒體也沒抓到太多不算美妙動聽的消息去炒,僅幾房旁支的不甘言論,于霍瞿庭而言,也算一件大事了結,所以才心情不錯。只不過他的好心情并沒有能維持多久,就被收拾好東西以后再次回到車上的辛荷結束。“去你那里住也可以,我的房間必須鋪地毯,羊毛的,床品要真絲,毛巾浴巾都要手洗不可以機洗,我對好幾種洗滌劑過敏,待會兒寫下來給你?!?/br>“房間要朝南,前后都有窗戶好通風,打掃的時候不可以用吸塵器,聲音太大,但要保持干凈,因為灰塵太多我會難受?!?/br>“除了我的房間之外,傭人打掃也盡量在十二點之后再用聲音比較大的工具,下午四點鐘之后就別再大聲走動,也會打擾我休息……”“閉嘴?!被赧耐フf。辛荷道:“那算了,放我下車?!?/br>霍瞿庭沒再搭理他,過了會兒,辛荷小聲又問:“我剛說的你都記住了嗎?”坐在前排的一個男人說:“辛先生,您說的我都記下了,待會兒一定會逐條對管家叮囑?!?/br>見霍瞿庭臉色一如既往,辛荷有些沒意思,還要惹他,閉著眼的霍瞿庭好像知道他的想法,開口道:“或者你想要我把你的嘴縫起來?!?/br>辛荷親眼見過他命令人縫別人的嘴,所以雖然知道他現在的腦子被車撞壞掉了,但還是犯慫,就真的閉嘴沒再挑釁。一行人從銅鑼灣回到太平山頂,辛荷跟霍瞿庭前后下車,辛荷肩上背著自己的背包,落后一步,跟在他后面。進門后,便有傭人來引辛荷去安排房間,他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見霍瞿庭朝另一個方向邁了幾步,一手插兜立在酒柜前,動作停住,頭顱微微揚起,是在專注挑酒。但那意圖不過出現一瞬,他便轉身走掉。也是,這時候不過午間一兩點鐘,照霍瞿庭待人待己的嚴苛程度,怎么會允許自己白日飲酒,還是毫無由來的飲酒。走過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