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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名義上言鳴算是這家公司除了總公司之外最大的股東。不過言少這么多年來浪得坦坦蕩蕩臭名昭著,別說開會了,就是在公司出現都是件大新聞。反正他當年在集團上市的全體董事會上都敢抽煙喝酒睡大覺,下頭這些小雜碎自然更不會有人去對這位名義上的總裁有什么置喙的了。然而這天,子公司里頭出了個大新聞——小言總竟然來公司開會了!而且還是好好穿著西裝來的!言鳴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把所有人都驚到了。他面上仍然是玩世不恭的神情,咦手插在褲袋里,步履輕浮,然而本就一米九的個子,又套在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里,竟無端襯出幾分高貴修雅的氣質來。奚北倒是對言鳴來開會這件事并不算太驚訝,畢竟這本就是劇本里的內容。然而,他私心里,卻有些希望言鳴不要過來。因為這場戲,是言鳴命運真正的轉折點。這間子公司,其實根本就不是家正常運作的公司,而是言陞為了幫他背后的官員洗錢特意準備的“白手套”。當年用言鳴的名字注冊公司,本就是言陞為了以防萬一而撇清自己關系用的。不久之前,那個背后的官員被查處,而言陞為了把自己摘干凈,決定棄車保帥,將自己十九歲的兒子推出去當替罪羊。在這場戲的劇本里,奚北聽從言陞的意思給言鳴下了套,并暗示言鳴通過賄賂讓自己脫罪,而言鳴后來在交易現場直接被帶走。此時,奚北神情復雜地看著神情輕松走入會議室的言鳴,心不在焉地跟著大家和小言總打了個招呼。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卻是那天醫院里,那個攥著他手不肯放開的小瘋子。言鳴一臉邪氣地把手里的一打文件扔在桌子上,拉開椅子在長長的會議桌最前端坐下,剛好是在奚北的左側。自那天天臺上開誠布公了之后,兩人的距離還沒有那么近過。奚北覺得他都可以聽得到身旁少年的心跳聲。他魂不守舍地胡思亂想著,草草說了幾句便繼續了會議議程。這次會議主要是總公司那頭對這間子公司各項運作情況的檢查,因此主要的主持人正是總公司派下來的奚北。原本會議進行的一切順利,雖說言鳴的出現令眾人小吃一驚,但也自然而然地覺得言公子大約就是被言總要求露個面點個卯,完成任務而已。誰知道——小言總今天明顯是來刷存在感的。奚北說一句他便懟一句,用語粗鄙且跳脫。顯然不是在針對事,而是針對某人。在座的人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不是來開會的,而是來讓老爹的小情人出洋相的。那天晚上兩人在天臺上打架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集團公司,奚北還適時地假裝受傷休息了兩天。雖然言總聽說后大為震怒地開了傳播流言的兩個小姑娘,可也攔不住流言蜚語漫天。因而,此時那些高管們也沒有感到太意外,反而有一種只可意會的了然。奚北自然知道言鳴是在故意裝模作樣給其他的那些高管們看??墒?,他這邊又要冥思苦想地應對這些臺詞外的內容,又要保證有臺詞的部分順利做好劇本要求。心里暴躁的要死,卻還得在面上保持著那個溫文爾雅的人設,奚北這個會開得實在很是心累。他右手拿著文件稿,大腦急速轉動地回答著各個高管的問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垂下的左手手背上有涼涼的觸感傳來。接著,少年在桌子下,伸手輕輕勾彎了奚北的小指。就像是在——勾指起誓。一霎時,奚北覺得自己的心跳錯過了好幾拍。作者有話要說: 小惡魔:來,拉鉤鉤><☆、霸總家的萬人迷(8)腦海中空白了一瞬,奚北偏過頭看著身邊的少年。在旁人看來,奚北許是在擔心又被針鋒相對,于是索性停下來看一看言少的臉色。可是奚北看到少年的眼眸半瞇,唇畔的笑有些邪昵,滿臉寫著“你看他們都好笨啊都被我們騙了”的得意。奚北喉結微動。他怎么突然覺得……小惡魔有些可愛?眼底有某種情緒慢慢醞釀開來。奚北忽然心里生出一種沖動——他想對少年說,你現在立刻離開還來得及。趁我還沒說出那些臺詞之前。……是啊,臺詞。奚北揉了揉眉心,疲憊的神色慢慢蔓延開來。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在演戲了。他在想什么啊。這不過是一個虛擬的場景,他的周圍不過都是些虛擬的AI演員,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演戲。更何況,在這一個世界結束了以后,他們就會忘記所有的事,然后無憂無慮地被放進下一個世界里,繼續扮演著自以為真實的角色。可,總是真實給人以虛幻,虛幻卻給人以溫暖。奚北收起心底復雜而郁結的情緒,繼續念著自己的稿子。然而,太心神不寧了,導致拍攝系統都發出了警報,認為他的表情幾乎就要被判定為不符合劇本。他一臉委頓,終于念完了臺詞,幾乎是擦著線堪堪過了這一條??尚木w卻還是有些難以平靜。果然是……在場景里待得太久,入戲太深了吧。下一場戲和這場戲是連在一起的,會議結束了就會立刻開始。奚北慢慢地調整著情緒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僧斔吹絼”镜膬热輹r,他只覺得自己怕是無論如何都很難淡定了。因為這場戲的內容,會讓他不得不實施言陞的那個計劃。那個會讓言總自己逍遙法外,可卻把言鳴推入萬劫地獄的陰謀。奚北深吸一口氣。他真的要這么做么?言鳴那么聰明,真的會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么?如果他真的按照劇本來演,言鳴將來知道了背后的真相,一定會恨他吧。畢竟,對他來說只是一場戲,對言鳴來說,卻是在真實的世界里渡了一劫。然而留給他的時間已經消耗地所剩無幾。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言鳴走了進來。少年一邊推門一邊扯下外頭套著的西裝,一把甩在沙發上,接著擰松了領帶,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扣子。“個個穿得跟衣冠禽獸似的,太特么沒趣了?!彼财沧祀S性地在沙發上坐下,挽起襯衫袖子。奚北看了一眼劇本,張了張嘴,卻覺得自己什么都說不出口。言鳴本就是個敏感的人,這時自然意識到了奚北的不正常,“又沒人看著,還這么端莊干什么?”怎么辦?時間一分一秒不斷流逝,奚北眼前的全息屏幕上臺詞開始不停閃動跳躍,提醒他即將錯過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