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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澄這時才緩過神來,麻溜將衣裳套好,才回答邢月:“不是?!?/br>“那是誰?”邢月想也沒想便脫口問道。“他叫陶宴?!?/br>“…………”討厭?!這名字真是一如他的笑一樣sao包。邢月側目一瞥,可目光方移過去,便正正對上了陶宴的雙眼。陶宴長得的確非常妖,眼睛是典型的狐貍眼,天生帶著一絲絲紅,眼尾微微上挑,整體看起來是笑瞇瞇的,頗有些勾人心魄的意思。除了一雙眼睛非常吸引人之外,他的皮膚白得病態,嘴唇卻很紅,像極了古詩詞里面描述的朱砂唇。不過邢月并不喜歡這種長相,看起來既薄情又陰險。邢月向來不會掩飾情緒,因此,這會兒對陶宴的不喜歡,是明明白白的溢出了心里,表現在了臉上。陶宴倒是一點也不在意,甚至在明澄的簡單介紹過后,自行添彩潤色地道:“我叫陶宴,陶瓷的陶,宴會的宴,可別叫我討厭?!?/br>邢月不想理他,便也真的沒理。徑直走到明澄跟前,伸手摸了摸他頭上的紗布。“這么晚了你換衣服干嘛?要出去?”明澄就這他剛剛摸過的地方也伸手輕輕按了一下,說道:“怎么了?應該沒滲血了吧?”邢月無語,滲你麻痹。他算是明白了。這些年明澄最擅長什么?最擅長答非所問、插科打諢!以前沒發覺,最近邢月倒是時時都有這種感覺。只要一問及他不愿意說的,就花式岔開話題。心里暗暗罵他一句,嘴上說出的話卻是算得上溫和的。他耐心的回答說:“沒滲血?!?/br>隨即,他又接著說:“你要去哪里?這一身傷的,應該好好在家休養?!?/br>明澄似是一頓,而后立即說道:“陶宴說要請我吃飯?!?/br>“哦?!?/br>邢月回應的聲音尚未完全落下,陶宴便趕緊添了一句:“不是我,是明淋!”明澄面色微微沉下,“閉嘴?!?/br>明淋,明家老三,是明澄這一輩里最心狠手辣的一個。邢月早晨便聽明清池提過,也知道明淋與明澄一直不對盤。聽見陶宴這么一說,他便也知道,這就是一場鴻門宴。但見明澄這模樣,似乎還真打算去赴這一場鴻門宴?!這可不行!讓他帶著這一身的刀傷去和明淋吃飯,恐怕是吃最后的晚餐了。而且,對手見面,明澄穿得這么休閑,也太沒得排面了。要不得、要不得!想著,邢月忽然靈機一動,將手臂往明澄肩上一搭,將他拉近了說道:“跟別人吃飯多沒意思啊,你回來那么久,咱倆都還沒好好聚一聚呢。你今晚就賞個臉,跟我吃個飯唄?”邢月的語氣輕輕的,帶著隨性的笑意,但心里難免有些緊張。畢竟自己面前的兩個人,哪個都比他心眼黑,要是一不小心被看出來,那事故就大發了!明澄啊明澄,老子為了你都豁出去了,求你千萬爭點氣??!邢月在心里暗暗祈禱著,卻聽見明澄說:“我先答應了明淋,對不起,改天我請你?!?/br>“你是傻逼!”誰他媽要你請了!傻逼傻逼!看不懂人眼色的智障!再管你的破事老子跟你姓!邢月心中憤憤,氣悶的抬腳踩了他一下,然后轉身欲走。不等他走出去,那陶宴忽然出聲。“既然小月月想和你一起吃個飯,就一起去唄,明三少不會介意多請個人吃飯?!?/br>“不——”明澄拒絕的話還沒說完,便見邢月笑著應下。“好啊?!鄙倌甑穆曇舨⒉凰沩懥?,但那份澄澈清脆卻直將明澄那帶有小鼻音的綿軟聲線給壓了下去。“什么時候走?”你好,以后請叫我明月。(微笑中透露著一絲mama式無奈.jpg)陶宴瞇眼笑道:“澄少爺說了算?!?/br>于是,邢月與陶宴雙雙看向明澄。明澄的目光卻始終垂著,不看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他平時只是懶得動歪心思,并非真的看不懂那些陰謀陽謀。他細細思量了許久,才僵著語氣說:“邢月你回家去?!?/br>邢月瞪著明澄,無話可說,只有滿心的粗鄙之語。他是真的想掀了明澄的頭蓋骨看看里面的腦子是不是被晃成豆腐渣了!瞪過之后,邢月是一點沒消氣,也不顧屋里還有個陶宴,氣沖沖地吼了一聲:“明澄!”“呃,還有事?”邢月盯著他,忽然沒頭沒尾的問道:“你把我當什么?”明澄被問得一愣,卻是極快反應過來,立馬回答道:“我把你當親弟弟?!?/br>今天邢月也懶得跟他爭論這個問題,甚至順著桿子往上爬:“你把我當親弟弟,那你就得順著我的意思來?!?/br>明澄:“?”邢月揚著下巴,一臉認真地道:“要么讓我跟著,要么誰都別出去?!?/br>明澄只思考了一秒,就說:“那不去了?!鞭D頭,又對陶宴說:“回去轉告明淋,我不去了?!?/br>陶宴笑瞇瞇的表情,在這一刻裂開了一條名為“不可置信”的縫。他知道明家的六少爺做事向來簡單粗暴,卻是沒想到能粗暴到這種程度。因為這個叫邢月的改變了決定不說,卻是連失約的理由都不屑想一個的嗎??他們的三少爺不要面子的嗎?!即使內心瘋狂吐槽,陶宴面上依舊風度翩翩。明澄說不去,他便也沒有再多話,含笑的狐貍眼往邢月身上瞥了瞥,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沒想到還有人好六少這口,屬實特別”,然后笑了兩聲,便告辭離開。邢月眉毛微微一皺,心里反駁:明澄這一口,誰好誰瞎好吧!而明澄則是一頭霧水,沒太明白陶宴那句話的意思。不怪他腦子不好,只是聰明都安在了別的地方,沒分給情商這一塊兒。他就只覺得,好他這一口怎么了?他也不丑吧……陶宴走了有一會兒,邢月才說話,然而,一開口就是一句令明澄腦子里面炸煙花的話。他說:“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瞞我?!?/br>明澄腦子一頓暈眩,有些站不住腳,便支著身子坐在了床尾。緩了緩,他才出聲:“小五說的?”他聲音本來就帶著鼻音,聽起來綿綿的,這會兒說話又小聲,落在邢月耳中,就覺得模模糊糊的,聽不太真切,但軟是真的軟。真是難得聽見他這么說話。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沉浸在聲音里面無法自拔的時候。他點點頭,“嗯,他們告訴我了?!?/br>明澄雖然在問的時候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但聽見他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