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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又用力過猛,墨瑾澤像個搖晃不倒的不倒翁一樣,又晃了回來。兩人都沒想到這一步發展,因此也就沒有防備。墨瑾澤倒回來時候慣性扭頭,不僅歪倒在祈安懷里,還碰到了祈安剛毅薄削的側臉。臉看著硬朗,觸碰上去卻充滿柔軟,綿綿得像一團棉花,嘴巴也是軟的。這種感覺……不太一樣。墨瑾澤一時傻眼,居然還想著再靠得近點,又覺得自己這種想法不對勁兒,急忙坐直了,目不斜視,繼續專心趕車。祈安摸了摸臉,感覺怪怪的……算了不想了,今天一天都是陌生的感覺。兩人都陷入沉默,良久。墨瑾澤說:“走一步看一步吧,meimei們剛剛經歷了父母死亡的悲痛,我不希望她們過得太辛苦,希望她們這一世普通人的生活也真的就和普通人一樣,平平安安地過下去?!?/br>“嗯?嗯?!边@句話沒前沒后的,不知道墨瑾澤怎么突然想起來說,直到墨瑾澤扭頭看他,他才后知后覺想起來這話是回答剛才自己的提問的。“好好的把她們送到家,其實我也想知道她們這一世住在什么地方,過著怎樣的生活?!蹦獫烧f道:“而且,胖子的那張藥方也是當年我父親在南疆求到的,我一直不曾去過那個地方,現在想去看看?!?/br>“去吧,”祈安突然笑了一聲,一手搭在墨瑾澤肩膀上,“為師護著你?!?/br>墨瑾澤回頭看他,樣子古怪。但是祈安能夠辨認出他的內心戲:師父你這分明是找個借口讓我照顧你。搭在肩膀上那只手抬了起來,捏住墨瑾澤一邊側臉,左右拉扯,導致一邊臉都變形了?!熬湍隳苄??關鍵時候你還不如meimei,你meimei詩琪才有點狼族血統的樣子,你沒有,完全不像是狼族,萬一遇到危險,你怎么辦?”墨瑾澤一時無言,meimei們來家以后,在祈安的指點下進步神速,特別是詩琪,兩個月的訓練就趕上他一年的訓練了,輕松就能和他打個平手,他的身高、氣力優勢完全沒有發揮余地。祈安又說:“不過你們都不行,都是入門的新手,所以還是得我護送你們?!?/br>墨瑾澤沉默了片刻,在祈安又要伸手捏臉之前吐出一句:“小師父你說的對?!?/br>“嗯哼~”翻過一個山坡,馬兒慢了下來,算是半休息狀態。墨瑾澤突然說道:“把meimei們送到,休息幾天后,我們就回部落?!?/br>祈安:“想好了?怎么這么痛快?”“我之前翻了不少典籍,也研究過胖子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墨瑾澤慢慢解釋。祈安表面看上去對誰都不關心,實際上對放在心上的人關心的不只是一星半點,墨瑾澤才提了一句,就能明顯感覺到祈安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繃緊了,手也不自覺握成拳頭。走了一天,馬兒已經很配合他了,于是墨瑾澤松開了韁繩,掛在馬車車底下的一道釘子上,一手抓住祈安的手腕,另一只手緩慢的將那只拳頭扳開。“你別這樣,老大夫說得沒錯,心病還是需要心藥醫,”墨瑾澤扳開那只拳頭,為了防止他又握緊,干脆伸手緊緊抓住?!拔貉彩菍е缕砼中牟〉淖钪饕?,所以要治病必須得回部落見這個人?!?/br>“見了這個人怎樣?”祈安周身的氣場變了,墨瑾澤能夠感覺到,但是他最多只能做到感同身受,卻不知如何平息祈安現在的狀況,只好用擼貓的方法擼人,一手在祈安那只胳膊上輕輕上下撫摸,一邊安撫,“到時候得看胖子的反應再見機行事,可能是順著胖子的心意安撫,也可能是讓魏巡也嘗嘗個中滋味,也可能是以毒攻毒……”“不行!”祈安低吼道:“胖子不能承受這些,你就沒想過,萬一……”“萬一刺激過頭,病情加重?”祈安抽回手臂,回頭進馬車里瞄了一眼,兩個孩子和兩只貓都睡著了。他動作輕緩地從馬車里面轉出來,坐在馬屁股的另一面,垂著腿,整個人都有點懨懨的。“我找到胖子不容易,兩百年,好不容易把他養成了精,雖然不能化人,智商也沒開化多少,但是壽數好在是延長了六百年,如今胃病也眼看著要好了,我不能讓他冒險?!?/br>“祈安,你相信我,我也不會忍心讓胖子冒這種風險?!?/br>祈安再抬起頭,眼眶居然紅了,和墨瑾澤一直沒散去的紅眼眶配了一對,像是鏡子的里面和外面,一模一樣的狀態。“你可以爭取到胖子的壽命,卻不能爭取到他以后的四百年里不再生病,并不是每一次生病,藥量放少了都有效的?!蹦獫蓭缀跏且蛔忠蛔挚粗戆驳难劬φf的。祈安閉上眼睛,后背靠著馬車車廂,許久都沒說話。第35章路上墨瑾澤撐著手挪動到祈安身旁,陪著祈安一起沉默。天色漸晚,馬兒隨著自己的心情忽快忽慢,賞遍過往風景,吃遍一路上早早冒頭的嫩草。徹底走出了京城的地界,墨瑾澤進車里給meimei們蓋好被子,又把貓窩的門關好,又將車簾封好,繼續陪著祈安坐著。路過三四個不大的小村莊,馬兒每到村口都會停下來張望片刻,察覺到主人沒有要停留的意思就繼續往前走,反正慢慢散步也不會耗費多少體力。就這么一直走到深夜,冬夜的月亮格外的亮,縱然只有一半也依舊照著人們前行的路。馬兒終于走累了,它困了,需要休息,瞧見不遠處有個破敗的道觀,多年駕車經驗讓它知道它應該往那里走去。馬兒走到道觀前停下,這次是徹底不打算走了,它要睡覺。墨瑾澤將車軸下面的支撐放下,牽著韁繩綁在不遠處的樹上,讓馬兒就在樹下面休息。他一個人忙碌去遠處抱了柴火,又推開道觀的大門,在井里打了水,生火煮粥,本想收拾一下道觀內的舊屋子,讓meimei們好睡覺,卻發現道觀的破敗程度已經不能保暖了,還不如在馬車上,也就作罷。他煮好粥,叫醒迷迷糊糊的兩位meimei還有兩只貓,都是吃了點就又睡下了。他去叫祈安。“祈安?祈安,吃飯了?!?/br>“你說的……”沉默了一晚上的祈安終于開口了,不知為何嗓音多有沙啞,話語里第一次充滿了猶豫不決。眼睛無神的盯著不知名的地方,好像在看墨瑾澤又好像沒有,嘴唇上下蠕動半響,十分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有幾成把握?”“十成!”墨瑾澤端著粥走到馬車旁,在祈安身側站定,一手端著粥碗,一手拍在祈安肩膀上,“祈安,你信我,不會有事的?!?/br>他第一次真實地感受到祈安內里的脆弱和……害怕、恐懼,就這么真真切切、十分現實地擺在他面前,讓他閉著眼睛都能看見。他們都是淪落在人世間的流浪兒,無依無靠,四處飄零,不知歸處。充滿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這么一點的親情,心總隨著這一點上下飄忽,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