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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二貓慢慢沿著小道往山上走去。直到走遠了,墨瑾澤才撐著手臂從地上坐了起來,今天一上午他都很迷茫,不能夠理解祈安的恨意從何而來。翻遍過往,他的記憶里沒有祈安,也沒有祈胖。他的家人也從來都是待人和善有禮之人,即使身在一個以冷血殺戮為生的族群,也依舊以有別于別人的優勢在族群里得到很好的待遇,三代如此……站起身,杜玲瓏和王大志交給他的錢袋子從身上掉了下來,銅錢清脆的碰撞聲將他沉浸在回憶中的神思拉了回來。他決定今天下午上山,到寺里求一簽,求算一算……親緣,然后再……嘗試與祈安溝通,那個藥方對祈胖的腸胃病癥有很大的幫助,不過他必須要先過祈安這一關。墨瑾澤回家把自己重新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衣服。下午上山,一路上嫩綠遍地,青草香味蓋住了土腥味,肆意地到處游走,南歸而來的鳥群遠遠近近地叫著,四下尋找適合搭窩的樹枝、茅草。墨瑾澤在這種氛圍下一直往山上走去,只覺得心中郁氣都消散了不少。到了佛寺山門前,心事重重擰著的眉頭不知道何時都舒展了。清晨時候還在狂風肆虐,黃沙漫天,不過幾個時辰,這個世界就好像完全地改頭換面,若不是草葉上偶有的沙土,都不知道風沙曾在幾個時辰前現身過這里。山道的盡頭,路越來越寬,一只碩大的烏龜緩慢地爬動,最后停在一棵樹下,閉上眼睛悠閑地打了個盹。寺門僅開了一人寬的縫隙,一名僧人正在門口練功,見有人來,收了練武的木棍。今日山寺比較清靜,沒有其他香客上山。墨瑾澤走近后停了下來,一只肥貓從古樹上跳了下來,往寺里跑去。墨瑾澤雙手合十,向僧人問好,僧人引他進寺。僧人將他引到正殿,告辭離去,尋常時候來寺里的都是山下和近城的常住客,對寺里熟悉,由僧人引到正殿,就到此為止,剩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這都是寺里約定俗成的習慣。曾經有人問過住持,若是有生人來此,也是這般?住持師父只告訴他四個字“都是緣分”,山寺不過就這般大,走到哪里都是緣分。墨瑾澤先將杜玲瓏、王大志交付的香火錢送上,又誠心送上自己的那一份香火錢。出了正殿,見著一位小沙彌,詢問小師父求簽去何處,小師父告訴他在左側第二個偏殿。進殿,幾番猶豫后,墨瑾澤才拿起簽筒。意外出了兩簽,一個中下簽,一個中上簽。殿里的師父說:“阿彌陀佛,雙簽是吉昭。今日主持大師解簽,請施主隨我來?!?/br>墨瑾澤拿了兩只簽,用力握了握。什么結果他都能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兩百年都過去了。了喜慈眉善目,花白胡子垂在胸前,看著頗為親和力。似乎人們在他面前就會不自覺的放松身心,表達自己。墨瑾澤將簽遞過去,說道:“大師,我測親緣?!?/br>……半個時辰后,兩人結束對話,了喜親自送他出殿門來。墨瑾澤雙掌合攏,“今日謝謝大師指點迷津,大師留步,就送到這兒吧?!?/br>了喜:“一切都順其自然,望施主不忘本心?!?/br>簽文的結果不算太好,但也沒有太差,也多少給了墨瑾澤一些安慰。走出偏殿后,墨瑾澤看見了祈胖,祈胖縮著身子藏在一根柱子后面,偷偷看著幾只貓從前面走過,沒有發現他。貓們在玩兒捉迷藏,祈胖身子瘦小,縮在柱子后面毫不費力,藏得極好,忽的一回頭看見了上午被他抓傷的人,被驚嚇出聲,嗓音尖利,尾巴受驚炸毛,連墨瑾澤也被嚇了一跳。祈胖盯著墨瑾澤脖子上的抓痕傷口,悄悄往后退去。不知道祈安發什么神經,一定要他亮尖爪,害他抓傷了人,他膽小還心虛,想跑。墨瑾澤沒動,于是他就跑了,速度很快,飛檐走壁,轉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莫名其妙的偶遇,墨瑾澤不明所以,卻也沒法抓著貓去問,就繼續往前走。三步后,一只祈安從天而降,準確無誤地落在墨瑾澤肩膀上。因為身體太大,后半截身體軟軟地垂在墨瑾澤背后,但這并不會影響他的殺傷力。毛茸茸的身體散發著無盡的熱量,緊貼著墨瑾澤的臉和脖子,有細毛觸碰到上午的抓痕,有些癢。墨瑾澤不得不停下腳步,輕聲問:“你是要問我那張藥方么?”雖然知道祈安有很大可能是被祈胖剛才那聲尖叫喚過來的,還是不死心的多問了一句,或許不是呢。祈安并沒有理會他的問話,伸直了右前爪,對于墨瑾澤來說,這個視角有些刁鉆,他有點艱難地看著他的爪子,祈安就像是故意放慢了速度,緩慢地伸出藏進rou里的爪子,五根爪指,每一根指尖都十分剝削鋒利。緊接著,這只爪子迅速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候,它卡在墨瑾澤的喉嚨口。墨瑾澤:“……”果然,并沒有那個或許。四下寂靜,沒有僧人路過,偶有貓咪過來,也都對此視而不見,繼而走遠。良久,祈安認為威脅的目的達到,放下了爪子。利器離頸,墨瑾澤細微地松了一口氣,以盡量平和的不會引起祈安戒備的口吻說道:“祈安,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你,在王叔門口,不,在山崖上,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而第一次見面,你就將我擊下山崖,還有今天……嘶——”毫無防備,祈安突然發起攻擊,在墨瑾澤的喉嚨口留下五道比上午更深上好幾分的抓痕,血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繼而緩慢的向下流動。祈安說話了,口吐人言,聲音低沉中透著十足得威脅意味,“閉嘴!這次是警告,下次,就沒這么好運了?!?/br>“我……”墨瑾澤不死心,就算是威脅,他也想被威脅的明白點兒。祈安爪子抓著墨瑾澤的衣服,毫不收爪,尖利的爪尖穿透衣服,扎在墨瑾澤的皮rou上,帶來點點痛感。祈安扭過頭,貓腦袋前傾,更靠近墨瑾澤的脖子幾分,伸出舌頭在剛才的抓痕上舔了舔,帶走脖子上的血線,成功讓墨瑾澤閉了嘴。祈安后爪在墨瑾澤肩膀上借力,一躍跳到地上,抬頭看著墨瑾澤,輕輕舔了舔嘴巴,說道:“你沒得罪過我?!?/br>“那……”“老子看你不順眼而已?!闭f完,祈安就往前走去。墨瑾澤:“……”祈安走到一處墻下,墨瑾澤還站在原地,一手捂著脖子,指縫間又見血絲,可見這一次是真抓狠了。見祈安停下,墨瑾澤看向他,還不曾開口,祈安說道:“以后離祈胖遠點兒,下一次就不只是這樣了?!?/br>緊接著,祈安的身影躍上墻頭,消失在墻的另一側。墨瑾澤平靜地抹了抹脖子,將衣服往上帶了帶,遮住了抓痕,出了寺門,和門口還在練功的師父告辭后,下山。到家后,墨瑾澤拉開衣領一看,血已經將衣領染了一遍,不得不上止血膏。為了方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