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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失去修為……對不起?!?/br>易柏卿停頓片刻,硬邦邦道:“不。是你救了我,對不起什么?!?/br>話說的沒錯,可語氣里卻已經全然沒了那個意思。甚而隱隱在說:你也應該感謝我。……鏡子外,槐略有些喪氣地道:“……我不想看了?!?/br>真是越看越憋屈。他那么珍重的人,從前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對待。雪無霽沒有出聲,垂眸看著鏡面投影。至此都還是較為平和的往事,但卻像伏筆和火|藥一般,不可查覺地暗中堆積。只等一個□□,就會最終爆發。而最終的爆發點,恐怕就是造成此刻現狀的原因了。陸宸燃將手放在鏡子背面,投影里的時間流速驟然加快了。他道:“放心,易將軍可是一點不差地體驗了過往,只是我跳過了一部分?!?/br>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二十九年……三十二年……三十六年、三十七年。第三十七年。時間最終在這里停住了。再過一年的三十八年,也就是易柏卿所說的他們總共相處的年份。“咦,”槐略看了眼鏡面四圍的刻度,“這不是我們認識的兩年之前嗎?!?/br>緣本相道:“真的……我醒過來后就在滿地金了,沒有記憶。然后游蕩了一段時間,就遇到了你們?!?/br>至此,時間都對上了。投影剛剛流轉過的畫面,在這些年里,易柏卿和阿荼二人還是住在將軍府里。易柏卿從未有一刻時間停止過尋找機會,熱衷于參加各種活動、結交“友人”,為的就是能重新向上爬。奈何在百年來形成的影響里,仙軍就是個雞肋。愿意和他宴飲的人不少,但真的愿意給他機會的人,卻寥寥無幾。但易柏卿在人事上到底很有天分,三十多年混下來,也漸漸打開了局面。對于修者來說幾十年不過彈指一瞬,被打發流放幾百年的人都有,能在三十多年里取得這樣的進步,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他在外周旋,阿荼就待在府中。等他回來的時候送上一個微笑,和熱茶熱飯。易柏卿天生冷清,也漸漸被這樣的溫柔打動了。二人之間相處猶如摯友,九天之鏡談詩論詞,結伴出游,或者有時更近一層,恍惚像是相攜的愛侶。但他一直沒有明確自己和阿荼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窗戶紙一直沒有捅破。鏡子內,以緣本相的視角看了三十八年,易柏卿也有些恍然了。甚至看到這個自己時,還有點轉不過彎來,許久才記起來這時自己在想什么。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爬上高位,想得到的都擁有,開始厭倦淡泊了名利的時候,就回到最初的府中,和這小妖相伴一生。可易柏卿此刻卻有點尷尬,因為他根本沒想過阿荼的意思。當年二人相識時,就從來沒明確過兩者是什么關系。阿荼救他,他賜予阿荼名字和人形,而后自然而然地就一直相處了下來。表面上看,確實阿荼才是戀慕的那一個,可事實上感知他的心思,易柏卿知道他更多是依賴的親情,而不是癡男怨女的纏綿之意。這一日傍晚。時值初冬,年關將至,近來凌霄也下起了雪。“今天回來得好早呀?!卑⑤狈魅ヒ装厍浼缟系难?,把他的披風解下來。易柏卿反常地沒有答話,幽深的黑眸直直地看著阿荼。阿荼歪了歪頭:“阿易?你怎么了?”易柏卿身上帶著酒氣。他時常這樣回來,就算是凌霄,宴飲交集也逃不脫凡人的流程——喝酒、敬酒。他酒量很好,就算不好也練出來了,往日總和不醉時一般無二,但今天卻像不太對勁。“你喝醉了嗎?我去給你煮醒酒湯?!卑⑤卑阉呐L掛起來,道。下一刻,他就被易柏卿抱住了。“阿易……?”阿荼小心掙動了一下。易柏卿垂睫,忽然開口道:“阿荼,你知不知道你很好看?”阿荼笑了起來:“我以為你要問什么呢,原來是這個。你給我的人形,當然好看啦?!?/br>像是怕易柏卿不信,他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所有人都這么說呢?!?/br>易柏卿不止外出交游,當然也會帶友人們到家中設宴。他們見到阿荼的第一眼,往往是驚艷,接著就是稱贊易柏卿“好福氣”。阿荼知道這些人都把他當成了易柏卿金屋藏嬌的美人,但他并不在意別人的流言蜚語。左右他是個妖類,這些又能影響到他什么?他與阿易之間清清白白,更不必關心別人怎么說的。沒想到聽到這句話,易柏卿僵硬了一下。但也很快恢復了正常,仿佛只是阿荼的錯覺。他點了點頭,喃喃道:“我早知道……你確實很好看?!?/br>“好啦,我去給你煮醒酒湯?!卑⑤毙χ崎_易柏卿。煮完醒酒湯,二人相對坐在矮桌邊。旁邊就是琉璃窗,上頭貼了紅艷艷的窗花。剪的是一只小狐貍和小將軍。易柏卿沒有立刻動筷,而是打量著屋中的一切陳設。即將過年,窗花、角落梅瓶的插花都是紅色,屋外落了雪的花草,干凈整潔的家具,低調而溫馨的陳設……易柏卿帶著醉意的眼神逐漸柔和。但眼底又涌動著復雜的情緒。“今日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卑⑤毙Φ?,給易柏卿夾了一筷子魚rou。易柏卿夾起魚rou,細細咀嚼咽下后才抬眸道:“阿荼,我可能要晉升了。白磲宗的一個長老,有意愿收我為首徒?!?/br>阿荼靜了會兒,隨即眼睛一點點亮起來,如星辰。他笑彎了眼:“真的嗎!那太好啦,恭喜阿易!”他立刻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笑說,“我該敬你一杯!”白磲宗是凌霄的三大宗門之一,多少人向往一個掃灑弟子的角色都不能,易柏卿卻可能做上首徒。這讓阿荼如何不為之高興?易柏卿給自己倒酒,也飲下一杯。“那難不難?那個長老好說話嗎?”阿荼高興過后,又為易柏卿擔憂起來。易柏卿搖搖頭,緩緩道:“他提的條件,我能答應?!?/br>“那再好不過了!”阿荼高興道。窗外夜色靜謐,梅香涌動,易柏卿看著酒杯中倒映出的燈火,又看向阿荼眼中的燈火。“阿荼,”他轉著杯子,像是終于下了決心,道,“……等我做上白磲宗首徒,我們就結為道侶吧?!?/br>阿荼愣住了。他有點茫然地道:“為,為什么忽然這樣說?”易柏卿卻閉口不答,只一杯一杯地飲酒。“別光喝酒,會難受的?!卑⑤彪m然驚愕,可看到易柏卿這樣子還是將詫異都拋之腦后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