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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沒跑幾步,斑點狗在個挎著籃子的女人跟前停下。女人穿著薄羽絨、牛仔褲,頭上包著塊藍印花布頭巾,不是刷臉買菜的程充和還會有誰。程充和摸摸斑點狗的腦袋?!榜R克吐溫,你怎么來了。又亂跑是不是?”斑點狗想也沒想,朝顧之橋看過去。順著馬克吐溫的視線,程充和見到了一手舉著蛋,一手不知該招手還是該撓頭的顧之橋。不知是否宿醉未醒,顧之橋看起來傻傻愣愣,全無昨夜正氣昂然指責她的樣子。“顧小姐,是你呀。真巧?!?/br>顧小姐揮揮蛋,“呵呵,真巧?!?/br>作者有話要說:以這條叫“馬克吐溫”的斑點狗紀念曾經在大理遇到的“亞當”第7章馬屁精小顧“給你蛋?!?/br>“不是,是你家狗的蛋?!?/br>“不是不是,是給你家狗吃的蛋?!?/br>能更蠢一點嗎?怕不是不能了。虧得有工作多年的厚臉皮打底,對上啼笑皆非的程充和,顧之橋能夠穩住一張正經臉,不至于找個狗洞鉆進去。馬克吐溫很給面子,嗷哧嗷哧三兩下把蛋吃掉。它門檻精,主人在的時候偶爾偷看鴨腿一眼。主人當沒看見,顧之橋為了挽回尊嚴,做個打小報告的告狀精,把馬克吐溫心心念念看牢鴨腿的事告訴它主人。最后不忘自夸,幸虧她立場堅定,才沒有被美色所惑,為了狗的健康,堅決不從。明明是不肯給狗吃鴨腿,給她說得好像慷慨就義。程充和失笑,“怎么不在客棧吃早飯?”“想吃油條就出來找找。啊,我的油條!”想起遺忘的早飯,顧之橋如夢初醒,飛奔回去。這一刻她全副身心在油條上,絲毫未聞程充和那令人耳朵發紅的笑聲。天大地大,油條最大。如果狗肯賞臉,拒絕一次狗要吃鴨腿的請求,顧之橋不好意思再拒絕他一次。馬克吐溫誒。馬克吐溫帶著主人一起過來,程充和湊過去看顧之橋吃什么,“唔,油條蘸醬油,好久沒吃了。金老板,給我拿根油條?!?/br>她和顧之橋蘸同一碟醬油。“你吃東西和馬克吐溫有點像?!?/br>顧之橋一怔,什么意思?“馬克吐溫吃東西狼吞虎咽,能咬三下絕不咬四下,也不咀嚼,就那么吞下去。不管什么,它都吃得很香,讓人食欲大開?!?/br>“我覺得你在罵我?!?/br>程充和詫異。“不管什么,它都吃得很香。要知道,有句話叫狗改不了吃屎?!鳖欀畼蚩鄲?,“可是你又說讓人食欲大開。哎,請別這樣,答應我好嘛?!?/br>說笑話都那么一本正經,聲情并茂,唱作俱佳,程充和大笑。興許林涵音就是喜歡她這一點。“難怪音音喜歡你?!?/br>“不,她嫌我怪話連篇。涵音喜歡正正經經的人,楷模、偶像、前輩,能引領她,指導她。她覺得我幼稚?!?/br>“而你不覺得自己幼稚?!?/br>“當然不,我這叫童真,赤子之心?!?/br>程充和微笑著看她,小孩子胡鬧又自傲,會用這種語氣?!八趺礇]同你一起出來?”“開會。你女兒是個工作狂人?!狈畔驴曜?,顧之橋故意問,“如果她跟我一起出來,會遇到你嗎?”“想遇到自然就會遇到,你不是也說,她沒做好見我的準備嘛?!?/br>“那你做好準備了嗎?”程充和沉默一會兒,深深吸了口氣,“這個準備,我做了幾年?!?/br>注意到她擱在馬克吐溫腦袋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顧之橋伸出手想安慰,又覺得不妥,中途調轉方向去摸頭發。“所以為什么你離開涵音那么久,沒有半點消息?”問題一出口,立刻后悔。昨晚才拒絕參與,一轉眼又主動問起來。好奇害死貓,同情也是。程充和笑一笑,像是在說:你又想知道了嗎。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問起顧之橋怎么會和馬克吐溫在一起。狗帶路找油條,簡直神來之筆,里都不會這樣寫。馬克吐溫有那么聰明?程充和也覺得意外,叫她意外的還在后頭。“你不住客棧里,另外有地方???故意不住客棧,不讓狗在客棧里晃?否則馬克吐溫會找你?!?/br>女兒的戀人如此精怪,程充和忽然覺得頭痛,“你跟音音提過我?”“沒有?!鳖欀畼驌u頭,“你們的事情歸你們,我說什么都不太適合。不過她曉得我昨晚與人喝酒,她沒有問是誰?!?/br>陽光落在程充和的臉上,使她整個輪廓籠上一層淡淡的光輝,只是她此刻神情頗為踟躕,給這道光輝帶來一絲陰影。吃過早飯,二人一狗散步回客棧。程充和指點沿途的吃食給她,張家的烤rou好,李家的碳爐匹薩不錯,王家的潮州菜頗為正宗,孫家有泰餐可供調劑口味。顧之橋興致勃勃一一記下。遠處一大片雨云飄了過來。程充和說:“忘了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我們走快些?!?/br>風吹云,云在動,烏云一下子籠罩在她們頭頂,雨點如豆,落在衣服上、臉上,啪啪帶響。顧之橋接過程充和手里的菜籃,拉著她的手,一路疾奔。程充和愣神片刻,掙脫不得,只得隨她一起跑了,見她跑著跑著氣喘如牛,偏不忘去找馬克吐溫,差點笑岔了氣。跑進客棧,顧之橋幾乎透不過氣來,人家憑耐力跑步,她憑得是意念。呶,缺乏鍛煉的后果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跑這幾步,腿疼手疼。程充和的狀態比她要好很多,摘下頭巾,抖落一地雨水,搖搖仍被緊緊抓住的手。怎么還不放開。顧之橋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勞煩你掰一掰?!?/br>“什么?”“我我我,手抽筋了,松不開,放不了?!?/br>程充和轉過頭,雙目如海水一般深邃。兩人對視一會兒,沒有說話。感覺到手臂處傳來不可承受之重,顧之橋終于忸怩地問:“你買什么菜了,怪重的?!?/br>程充和笑出聲來,接過她手里的籃子放在一邊,替她按摩手掌后才松開手。顧之橋攤開手掌,抽筋的感覺消失了,指尖掌心的溫度也消失了,說不清的惆悵失落涌上心頭。這才發現內衣緊緊貼在背后,早已濕透,雨水順著她濕漉漉的頭發往下滴,落在頸脖處,微涼微涼。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虛脫一般。顧之橋納悶:不過跑了幾分鐘的路,出那么一身汗,難道真虛弱至此。程充和從雜物房里取出兩塊毛巾,一塊丟給顧之橋,“先把頭發擦干,然后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去煮碗姜茶,驅驅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