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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驚呼。如此高的閣樓,不御劍不提氣,就這般松開手,豈不是不要命了?然而這一舉卻恰巧躲過刑衍燭精準攻來的劍勢,殷玄弋直直墜落,突然間看見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面。畫面里有他,有看上去格外難過的柳清弦,還有刑衍燭。那些殘缺景象宛如走馬燈在他眼前閃過,最后停駐在一句隱晦示愛上——“跟我走”。殷玄弋猛地睜大眼睛,將手中長匕以柄部對接,只聽一聲鏗響,長匕竟在青玄光芒中合成一柄青銅長|槍!殷玄弋似有明悟,以真氣咬牙喝道:“濟蒼穹——蒼槍式!”柳清弦:“???”系統:“???”然而殷玄弋并未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徑直以長|槍往閣樓外墻上用力一挑,借力重新飛躍回高臺,槍尖直指高臺邊緣的刑衍燭刺去!“我決不允許——你再傷害他!”這一擊似乎帶著天道玄意,森羅萬象皆籠罩其內,滔天氣勢席卷而來!但刑衍燭卻在此時愣住了。再?為什么要說“再傷害他”?他曾經做過什么傷害別人的事嗎?凜凜勁風撲面而來,他突然腦海清明一瞬,仿佛看到自己舉劍刺向某個人,將對方的心燈盡毀。那個人……是誰?他在這一刻放棄了防御,眼神空白地看著殷玄弋朝他舉槍|刺來,又在最后時機將槍尖停在他眼瞼之前。風浪靜止,結局已定。所有人都被這場戰局的陡然逆轉震懾得回不過神,最后還是季霄重站起身宣布:“此局,聆雪峰殷玄弋獲勝?!?/br>弟子們均目光呆滯,茫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聆雪峰,竟是把掌門首徒贏過了?季霄重見眾人無人反應,又問:“可還有要上臺挑戰的弟子?”臺下的人噤若寒蟬。連刑衍燭都敗了,哪里還有希望?季霄重等候半晌,最后微笑起來:“既然如此,那門派大選的第一名,便是殷玄弋了?!?/br>柳清弦尚未反應過來這番異變,就被刀笑我從后面重重地拍了一掌:“還不回神?你徒弟贏了!”說罷,刀笑我主動鼓起掌來。裴寧韞和溫錦鸞相視一笑,一齊鼓掌,季霄重也含笑點頭。臺下眾人不知所措,見狀便零零散散抬起手,掌聲漸漸從稀疏變得震人發聵。在掌聲中,弟子們慢慢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那一直被他們瞧不起的半妖,竟是一戰封神了!全憑實力,不得不服!當初對殷玄弋多有鄙夷的弟子們眼里浮現信服之意,掌聲越來越響亮,甚至還能聽見吶喊殷玄弋名字的聲音。柳清弦渾身都輕微戰栗,面上不顯,心里卻高興得不得了。但這時殷玄弋突然舉起手來,沉聲傳話:“我尚有話要說?!?/br>畢竟是一屆冠軍,大家都愿給他這個面子,便安靜下來聽他后文。殷玄弋深深吸氣,努力以平靜語氣道:“在下……殷玄弋,乃聆雪峰峰主柳清弦之徒。在下所學、所悟、所得,均來自師尊四年如一日的教誨。玄弋能有今天,全靠師尊一手栽培?!?/br>他朝著峰主方向跪下,眼眶發紅,聲線顫抖起來:“聆雪峰峰主柳清弦,是在下此生最敬最愛之人?!?/br>“若非師尊垂憐,在下早已死在飲風城中。如門派中對聆雪峰有何誤會,玄弋定當以己身證明,聆雪峰絕不是傳聞中的模樣,師尊也絕不能被蜚語玷污?!?/br>他說得情意真切,往日里隨波逐流,奚落聆雪峰的弟子都不禁心神大顫,開始反思是否是自己道心不穩,才會人云亦云。柳清弦同他遙遙對視,幾乎要咬碎牙齒才能忍住涌上來的淚意。“修者悟道,可以武證,亦可以心證?!奔鞠鲋厣锨皟刹?,向眾人緩聲訓道,“黷武易失本性,唯心易喪遠志。凜蒼派五位峰主,皆是在淑,澈,濟,治,法道上各有千秋之人,門中弟子勿要聽信傳言,以訛傳訛?!?/br>他的聲線有種篤定裁決的氣勢,說得在場弟子無地自容,心甘情愿躬身道:“謹遵掌門教誨?!?/br>季霄重這才滿意點頭,回身對殷玄弋笑道:“起來吧,你師尊等你許久?!?/br>殷玄弋感激地朝他鞠禮,腳步不停地走下高臺,才到閣樓底部,就見柳清弦也急急朝他趕來。“師尊!”殷玄弋剛欣喜喊出聲,下一秒就被走至眼前的柳清弦攬著脖頸,按在了自己肩上。殷玄弋只覺得整個人都被熟悉熨帖的氣息包圍,舒服得幾乎就要嘆氣。這時卻聽柳清弦輕聲道:“不要總是在意師尊想要什么,你想做的,便放心去做罷?!?/br>“你想贏,就拼盡全力去贏;想要什么,就一鼓作氣去追尋?!?/br>柳清弦低低笑出聲來:“師尊永遠站在你這一邊?!?/br>殷玄弋驀地睜大眼睛,堪堪咬住唇角才能抑制住心中喜悅,最后還是忍不住笑彎了眉眼,微微直起身來,反倒將柳清弦整個人擁在自己懷中。他軟軟地答了個“好”字,任憑柳清弦不自在地掙動,也不肯放手。柳清弦無法,只好輕斥道:“快放開,大庭廣眾下像什么樣子?!?/br>殷玄弋紋絲不動,還故作委屈道:“可是……是師尊方才說的,徒兒想做什么,便放心去做的?!?/br>柳清弦:“……”死孩子舉一反三倒挺快!但他見殷玄弋少有地露出如此明快的笑容,也不愿拂了他意,乖乖被他抱著不動了。·另一側,季霄重看向一直沉默的刑衍燭,安撫道:“失誤能使人警醒,下次可莫要輕敵?!?/br>刑衍燭低垂著頭答應,鞠禮道:“此次是徒兒失誤了,請容徒兒先行自省?!?/br>季霄重向來對他放心,聽后便點了點頭。然而刑衍燭在轉身之后,臉色立馬沉下來。若非比試中被奇怪的記憶侵襲,他絕不可能輸在殷玄弋手下。但比起敗北,反而是那段記憶更讓他不安。那些畫面太過真實,就像是自己親歷過一般。他鬼使神差回頭,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