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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你,幫著你打理庶務?!?/br>“你養了一只靈狐,取名大花,你住的地方,是你師父修建,那屋子里有一道月拱門,你在大殿下埋了酒,經常躲著喝酒?!?/br>“你和我第一次見面,是在你八歲,”劍驟然貫穿傅長陵的肩頭,傅長陵疾退開去,抬手將紋路按在地上。地面上紋路無形開始圍繞向秦衍,他們像藤蔓一樣暗中糾纏向對方,然后交織成暗網,悄無聲息落在秦衍腳下。秦衍覺得有什么在瘋狂進攻著他的神識,讓他眼前模糊,來來回回都是幻象。傅長陵說的每一個畫面都在他腦海里環繞。傅長陵說他上山,說他拜師,說他跪在他面前叫師兄,說他跟著自己,被大花咬著去試劍臺早訓。這是他的記憶。可他不需要,不必擁有這樣的記憶!他意識到那一剎,秦衍依稀聽到江夜白一聲喚:“晏明?!?/br>業獄眾生用手推著小舟度過溺水,白骨大片大片浮在河面的畫面卷席而來。秦衍拔劍而起,用盡全力,朝著傅長陵只撲而去!“鴻蒙天宮宮主冊封大典,你缺一塊玉佩,我給了你一塊?!?/br>話音剛落,秦衍的劍驟然貫穿傅長陵的身體,傅長陵悶哼出聲。秦衍顫抖著手,抬眼看向被他長劍貫穿了胸口的青年,漠然出聲:“還不拔劍嗎?”“你就一直記著,”傅長陵喘息著,勉強笑起來,“要還我……這塊……玉佩?!?/br>秦衍劍拔出再一次捅進他的身體,他好似全然不在乎,只道:“這不重要?!?/br>“第二次見面,是在璇璣密境?!?/br>傅長陵說著,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想去觸碰他的臉:“那時候我看不見東西,是你救的我?!?/br>傅長陵目光微動,他感覺鮮血從身體里瘋狂奔涌。設置陣法消耗了他太多靈氣,他根本無力去愈合與他能力相近的秦衍所造成的傷口。他覺得自己站在這里,似乎都顯艱難。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著面前人,竟有一種瘋狂的快意涌上來。也好。如果死在這里,死在他劍下,也好。當年他親自送他上審命臺,他逼他手剖情根。秦衍從不怪他,從不恨他,甚至于連贖罪的機會,都從不曾給他。如今他要他的命,他也給得心甘情愿。“你讓我拉著你的劍,帶我走好長好長的路?!?/br>傅長陵說著,抬手握住他的劍,捏緊了劍柄。劍刃劃破傅長陵的手心,鮮血低落下來,傅長陵盯著他:“我們在那里定親,你為我差點死在璇璣密境,我便撐著碎裂金丹救你,分開的時候,你說要我等你?!?/br>“我等了好久。三十年,兩輩子?!?/br>傅長陵含著淚笑起來:“秦衍,你記不記得,你喜歡我?”“滾開!”秦衍心緒大震,劍氣猛地震開傅長陵。傅長陵被他甩到遠處,一口血嘔了出來。秦衍滿腦子都傅長陵說的畫面,傅長陵喘息著倒在地上,血在陣法上蔓延。在無垢宮內一直觀戰的江夜白豁然起身,明修急道:“魔尊,歲晏他……”“不能過去?!?/br>江夜白捏緊了扶手,顫抖著道:“若有差池,他的識海就毀了?!?/br>“那怎么辦?”明修轉頭看著江夜白:“若是他想起來了,他跟著傅長陵走了怎么辦?”江夜白說不出話,他只看著陣法里的秦衍。他一身白衣,手死死捏著那把他送他的枕雪。哪怕此刻大約已經是痛到極致,他還是保持著一貫冷靜的姿態。傅長陵說的過往在他眼前清晰展現,可他識海之中卻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死死抗拒著那些片段的沖撞。理智與感情一次次撞擊在一起,無端的信仰和曾經的摯誠狠狠沖撞。他的手捏得過于緊,在劍柄上生生逼出血來。他的血和傅長陵的血在陣法中交匯,傅長陵意識接近模糊,可他知道,他的清醒著,他得去幫秦衍。他知道,如今他的陣法與江夜白的咒術在秦衍識海中對抗,他晚的任何一刻,對于秦衍來說,都是人間地獄。傅長陵喘息著,他撐著自己,努力抬頭。他眼前早被鮮血模糊,目及之處,只有一襲白衣。那是他的終點,他的宿命,他的歸途。于是哪怕他周身早已無力,一切都已朝著他遠去,他還是撐著所有力氣,支撐起早已虛脫的身體,一點一點爬向前方那個人。“你曾為我入金光塔受入骨長釘……”他低啞出聲,想起當年秦衍于浮屠墻上受刑時的模樣。他仰頭相望,秦衍低頭俯視,似如神佛。“你曾為我在萬骨崖戰十萬陰魂……”傅長陵的手撐著自己,艱難挪移,他身體所過之處,便是血痕如龍蛇,蜿蜒向前。他眼前越來越模糊,可腦海里的模樣,卻越來越清晰,那是秦衍坐在萬骨崖中,身飼萬鬼,手捻蓮花。“你曾為我于輪回橋候一夜風雨……”雨水大顆大顆砸在傅長陵身上,傅長陵眼前浮現的,是當年輪回橋前,青年執傘而立,而后他轉過頭來,便是兩世相思隔云煙而望,似如鏡花水月,轉瞬成空。“你也曾為我在無垢宮,點十年禪燈?!?/br>傅長陵說著,爬到秦衍腳下。秦衍愣愣看著傅長陵,傅長陵眼前的血水浸過他的手掌,他眼里只有當年從秦衍神識之中看到的景象。無垢宮一片陰暗之中,唯有那一盞青銅禪燈點亮黑夜。秦衍摩挲著四角青龍含珠青銅燈,平靜出聲:“我不求他感激,我只求他活著?!?/br>“我之情愛,與他無關?!?/br>我之情愛,與他無關。傅長陵想到這句話,感覺在極端的痛苦之下,涌現出來的,巨大的幸福。他這說來可笑又荒唐的一生,這樣本該痛苦的一句話,竟也顯出了幾分美好。畢竟,無論如何——傅長陵抬起頭來,流著淚注視著秦衍,似如哭一般笑起來:“秦衍,是你先愛我的?!?/br>是你先愛我的。是你耗費了一生,在暗處默默愛著這個人。不言語,不傾訴,不抱怨,不憎恨。哪怕最終手剖情根,無疾而終,卻都遮掩不了那漫長三十年時光里,無論生死愛恨,無論大義小節,都泯滅不了的一份可憐又可悲,弱小又堅韌的感情。秦衍看著腳下的人,他感覺有什么在他腦海里瘋狂涌動,他們好像被什么禁錮著,馬上就要破土而出。他提不起劍,挪不開步,他所有情緒,所有視線,都凝在傅長陵身上。“可我忘了?!彼雎?,有些茫然。“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