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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知名的碩正會計師事務所。碩正會計師事務所?不知為何,陸垂青的腦海里突然掠過一絲模糊的記憶,那僅僅只是一個久遠的映像,不等他努力去捕捉,就已經徹底溜走了。不過,當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博達材料的這位經理身上時,幾年前的一則金融界的大新聞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終于想起來了,自己為什么會一直感覺對博達材料非常熟悉。那是一次讓市場大為驚駭震動的上市公司資金造假事件,博達材料股份有限公司在報表中注明現金持有量超過一百四十億元的情況下,竟然在一輪僅僅價值二十億元的超短期債券融資中違約了。手握一百四十億現金,卻還不起二十億元的債。更加聳人聽聞的是,在證監會和獨立董事的質詢下,公司聲稱其全部現金存在銀行,而銀行在進行余額查詢之后給出的答復是,博達材料公司賬戶上的現金余額為零!一百四十億元的現金就這么不翼而飛了!隨后,公司獨立董事發出聲明,懷疑博達材料實際控制人違規與銀行方面簽訂了資金聯動管理協議,為博達集團和股東個人非法占有上市公司財產、虛增公司利潤大開方便之門。聯動賬戶管理涉及非常復雜的資金方面的歸集和余額的不同計算標準,由此帶來了賬戶表面上看似還存放有上百億資金的假象,實際上公司的現金已經和大股東的個人賬戶完全混同,資金已經被全部違規轉移。與此同時,負責審計博達年報的會計師事務所,因為沒有在審計結果中標明適當的結論,為市場投資者帶來巨大損失,被直接停業立案調查。這家事務所,正是碩正會計師事務所。陸垂青愣了半晌,趕緊仔細回憶這件事發生的時間,想起整件事之后,記憶就逐漸變得明晰了。他清楚地記得,看到這則新聞之后不久,他的公公就動了一次闌尾炎手術,而那次手術的時間應該是在十一月下旬。那是在他和陳愿結婚的第二年,算算不就是今年么!陸垂青的思緒完全沉浸在這個事件中,絞盡腦汁地回憶著事件的細節。他當時也只是偶然看到了這則新聞而已,并沒有想去仔細了解。錢副經理看了看周圍,問道:“怎么沒看到陳經理?”碩正會計師事務所的高管回答:“他去洗手間了,一會兒就回來……欸,回來了?!?/br>幾人的身后響起一陣不急不緩的軟皮鞋跟踏在地毯上的聲音,錢副經理立馬迎了上去,笑著打招呼道:“陳經理,好久不見啊,失迎失迎?!?/br>陸垂青回過神,跟著錢副經理轉身,抬頭望去。那一刻,陸垂青臉上掛著的笑容有了一瞬間的凝滯。他微微地愣怔著,呆呆地望著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那是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面孔,微笑著的、迷人的、和煦溫和的。他心里那座用曾經刻骨銘心的感情堆砌而成的玻璃城堡忽地裂開一條縫隙,過往的歲月記憶鋪天蓋地的朝他涌來,每一幀都是他經歷過的感動或是掙扎。陳愿穿著低調大方的深灰色的西裝,朝著錢副經理笑道:“哪里,客氣了?!?/br>時隔三年的熟悉的聲音灌進陸垂青的耳朵里,一樣的和煦動聽。陸垂青的身體輕顫了一瞬,腦海里忽然閃回著出車禍前那天晚上獨自一人坐在酒吧里的自己,那個懷著陳愿的孩子、卻對自己應該有的未來和生活感到迷茫的自己。錢副經理簡單介紹道:“小陸、小宋,這是盛安保險大陸分公司業務行政部的陳經理?!?/br>第20章抵達中銘基金的慶典會場之后,陳愿被引導人員帶去了位于會場二樓的貴賓室。其實出席中銘基金周年慶的本該是另一位副董事,后來那位副董臨時有事,公司便讓才從國外總部學習回來不久的陳愿來了。陳愿在貴賓室和幾個自己認識的高管交談了一陣,來到貴賓室外的走廊上接聽了一個電話。在走廊上可以俯瞰到整個會議中心的全景,此時會場里已經人頭攢動,十分熱鬧。陳愿掛了電話,不急著回去,在欄桿邊靠了一陣。很快,他便注意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大概是中銘基金的員工,他穿著墨藍色的修身西服,正側身和身旁的同伴說著什么,臉上閃動著明朗清澈的笑意。他身材勻瘦,皮膚很白,頭發看上去蓬松柔軟,有著一副極易讓人萌生出保護欲和親近感的容貌,看上去非常年輕,一舉一動甚至還沾著校園的氣息,笑起來時,面容靈動俊俏。陳愿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側臉和脖頸,以及在他后頸的碎發之下,潔白的襯衫領口之上,戴著一枚簡約的銀白色頸環。明明是最普通常見的款式,卻非常地引人注目。陳愿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會兒,最后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屋里。陳愿和中銘基金的錢副經理是同一個學校的校友,也是同鄉,兩人在老鄉會上結識,后來也一直保持著聯絡。沒想到,這個他偶然注意到的人,原來是錢副經理的下屬。此時此刻,陸垂青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他幾乎從未想象過自己再次和陳愿見面時會是什么心情,他其實早已認為自己和陳愿之間唯一的聯系已經被割斷了。沒有他,陳愿身邊遲早會有其他像當初的自己那樣愛他的人,而他也終于有了自己可以追求的生活和事業目標。陸垂青本以為,從三年多前自己決定不參加那次學習的那一刻起,他和陳愿就已經是兩條平行線了。可現在,某只愛捉弄人的蝴蝶扇動了它的翅膀,再次把陳愿帶到了他的面前。陸垂青說不清自己那一瞬間的感覺究竟是什么,驚訝、驚慌、緊張、歉疚、懷念……但似乎唯獨沒有喜悅。陳愿帶給陸垂青的一切實在太過深刻,短短的三年而已,陸垂青不可能全然忘記。上一個自己沒能來得及說出的再見、缺失的遺憾、和失去孩子的痛苦在這一刻吞沒了他,撕扯著陸垂青的心扉,讓他感到一陣尖銳的苦楚——可是有什么用呢?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眼前的陳愿?,F在的他們,只是兩個陌生人,陸垂青沒來得及說的那些話,永遠都說不出口了。宋文昕趕緊上前和陳愿打招呼,陸垂青卻慢了半拍,他暗暗地在手心中掐了掐,抬起頭,遞出名片,問好道:“陳經理好?!?/br>陳愿望著他,陸垂青的嘴唇微微地抿著,神色有些拘謹。陳愿笑了笑,心想陸垂青大概是出于初次見面的緊張,收下陸垂青的名片,溫和道:“你好?!?/br>碩正的高管笑道:“陳經理剛回國不久吧?”陳愿:“是,七月下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