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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盡是恐怖的掐痕。他沒好意思再看白歲寒,正好也照顧白歲寒的面子,匆匆應了一句,便起身打算離開,但臨時想起件事,于是又問:“師兄,你怎么知道我在戀愛???”白歲寒的目光落到他的右手上,谷蘊真抬手一看,只見腕骨上那片胎記紅得極為不正常,周圍還有錯落的牙印,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對勁。谷蘊真知道了,今日他家的黃歷上一定寫著“不宜發問”。白歲寒還問他:“你是真的沒和他做什么吧?!?/br>“沒有!”谷蘊真氣惱地把手縮回衣袖里,又告了別,轉身出去了。他的腳步聲在院里回響,令本來落寞凄然的地方多了一些鮮活的聲音。白歲寒則在原地坐了半晌,把衣袖往上折起,他的身上由林聞起留下的痕跡大多消散,只有腕內側還有一抹格外頑固的吻痕,到現在都沒有褪去。能留這么久,也不知道當時有多動情。白皙的皮膚上,吻痕像印璽沾朱砂蓋下的章,在鮮紅地宣布著,那屬于我。白歲寒看了一會兒,慢慢地把手臂湊近,將那枚被時光暫且遺落放過的印記送到了唇邊,很輕地吻了一下。―――――谷蘊真去逐香樓買糕點時,意料之外地遇到了池逾一行人。池逾鶴立雞群地站在一大堆人里頭,面色厭煩,看樣子十分想走,但又被許原拉著,于是站沒站樣地待在那里,斜眼冷看一群妖魔鬼怪拼酒發瘋。谷蘊真想了想,沒有上前打擾池逾。他提著打包好的糕點走向樓梯,還沒下樓,就聽到身后有人叫他:“谷蘊真!”回身,卻不是池逾,是酒桌上一個丹鳳細眼的白面男子。谷蘊真辨認著他因爛醉而酡紅的面孔,認出這是以前谷家班的一個小旦,只是往常他一般管自己叫:“少班主?!?/br>而不是像剛才那樣連名帶姓地叫。但是別人喊他,他并不好假裝沒聽見,谷蘊真就走上前去,盯著所有人的視線,勉強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他的余光看到池逾掂著一把玳瑁扇子在看著自己笑。那人歪著腦袋,盯了谷蘊真一會,推開身邊陪酒的一個姑娘,含糊地向大家介紹道:“來來來,都來看看,這就是十幾年前名噪一時的名角兒冷拒霜,看見沒有,看他這張臉,不知道多少人送過千金,只為了能摸一下……”這就是明晃晃的羞辱了,許原還有點良知,雖然也喝得沒有多少意識,但下意識丟了個酒杯過去,罵道:“周沉,你他娘的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然而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一群人中總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周沉一朝挑起了話頭,便有人接話音,繼續奚落嘲諷。谷蘊真聽了幾句,覺得難堪,抿嘴說:“沒有別的事,我就走了?!?/br>他不欲多停留,周沉卻起身向谷蘊真撲過來,嘴里嚷道:“我倒想知道,究竟什么樣的絕色迷得那些人給你送那么多值錢東西!你現在都多少歲了?我都長這么大了,你怎么還是這個樣子!”他說著,已經抓到了谷蘊真的肩膀。谷蘊真微微一驚,抬眼看著周沉,他便于醉中一笑,手掌不規矩地從肩膀想摸進衣領。然而,還沒等他的指尖沾到領口,谷蘊真神色一凜,單手擰住他的爪子,迅速地剪住手腕,再往后使勁一掰,剎那“咔噠”一聲,周沉的肩關節處頓時扭出了一股令人牙酸的聲音,他痛得嘴都歪了,瞬間連酒都醒了不少。他以為這就是終結,誰知道下一秒,一樣東西抵在他的脊椎上,跟著猛地一戳,一陣鉆心的疼令他慘叫一聲,跪跌在地上。周沉摳著地板,覺得背上像是被/插/了一刀。等他被劇痛拍走的意識游回來,他才通過觸感知道,那不過是谷蘊真的鞋尖而已。這段暴力行為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一時之間,在喝酒的都忘了繼續喝,說話的說到一半也沒了下文。鴉雀無聲中,唯有池逾鼓了鼓掌,稱贊道:“親愛的,做的很好?!?/br>許原手上的酒杯“當啷”一聲掉到桌上,他疑心自己出現了幻聽,于是問旁邊的人:“池逾剛才說什么來著?”那人迷茫地回答說:“你好,愛情?!?/br>池逾自覺失言,于是也不再看谷蘊真,猛地拍了拍他面前一個人的肩膀,道:“今兒我就不結賬了,否則往小了要被家里人揍,往大了,連床都沒得睡?!?/br>谷蘊真好像瞪了他一眼。趴在地上的周沉發現了池逾和谷蘊真的眼神交流,立即奄奄一息地說道:“池少爺馬上過生辰了……”有人扒住準備走人的池逾,說:“別啊池大少爺,你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結賬嘛!”池逾仔細地看了看說話人的臉,認出他即是方才調侃谷蘊真的其中之一,于是收了笑臉,冷冷地說:“哦?那你是不是得管我叫爸?逢年過節也沒見你提東西來孝敬老子啊,再不濟,端過洗腳水還是倒過夜壺?都沒有?那你說個屁,滾!”罵了一頓,池逾掂著扇子下樓,他在逐香樓門口等了沒一會,谷蘊真也下來了,還揉著手腕。池逾極為心疼,說:“該不會是打疼了吧?唉,這群糙漢子平時也不知道多保養保養。你說他欠揍吧,揍他的時候都不能給人一點好的體驗,簡直廢物?!?/br>“…………”谷蘊真看到他手里提著新買的糕點,不無懷念地說:“以前林先生在的時候,肯定不準這種人進來喝酒,又惹是生非,又無理取鬧的?!?/br>池逾想了想,說:“林聞起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連我這段時間都一直兩頭奔波,那邊太忙了,我明天還得去一趟?!?/br>他把谷蘊真送到斜陽胡同,放下糕點,趴在桌上,怨念很深地發出請求:“我今天可以申請住在這里嗎?明天我就要去很遠的地方了,跨越太平洋?!?/br>谷蘊真沖了茶葉,給池逾倒了一杯,有些猶豫地看著他。池逾不舍得讓他為難,自己給自己臺階下,喝了一口茶,說:“但是過一個禮拜又回來了,也不是很久?!?/br>谷蘊真就松了一口氣,他手上有些刮傷,剛找了創可貼,就被池逾奪過去,這人堅持要幫他貼,谷蘊真攤著手隨他。不知道為什么,池逾非要半跪著給他貼,貼了兩個,谷蘊真的指尖微微一動,他小聲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走的話……只能睡客房?!?/br>他的另一只手在玩池逾的玳瑁扇子,這扇子還是先前谷蘊真給題的字,扇面上寫的“清心寡欲”四個大字。尾部的流蘇掉在池逾肩膀上,令他有些心旌搖曳的癢。“那親一下總可以吧?”池逾捉住谷蘊真的手,連同扇骨一起包在掌心。他看到谷蘊真點了頭,才放心地去親他的唇。他的指腹擦著冷硬的扇骨,接著想起這扇面上谷蘊真的題字。清心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