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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眾人先回去了,大家懂得社會大哥的規矩,便也沒有挽留,余浮請大家吃了頓飯,大家伙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他和鄭遠家有一段順路,倆人走在街道上,余浮看二傻子還是有點不在狀態,想問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糾結了一路,眼看兩人就要分道揚鑣了,他正準備開口,就聽鄭遠悶悶不樂的聲音傳來:“我要走了?!?/br>余浮一時沒有懂這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走?去哪?”鄭遠垂著頭,看起來有些郁郁,輕描淡寫道:“出國?!?/br>余浮停下腳步,轉臉直視著他,眉頭緊蹙:“為什么突然要出國?”鄭遠也看向他:“我爸媽安排的,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手續都已經辦好了,他們想要我在國外讀完高三,然后考國外的大學?!?/br>余浮看著他毫無波瀾的表情,不知道要說什么,鄭遠從來都是這樣,高興的時候會仰天大笑,但他越是難過,臉上就越淡然。鄭遠苦笑一聲,話語里仍舊聽不出情緒:“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爸媽做什么從來都不會征求我的意見,即便是后來他們常年在國外,我的一舉一動都還在他們眼里,本來還想著上了大學可以離開他們的視線,但實際上他們就沒打算給我機會,有時候我是真的羨慕你,羨慕你有這樣好的爸媽,可以做一切你喜歡做的事?!?/br>“他們每次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我也試過反抗,可他們是我的爸媽,我又能做什么呢?我的那些叛逆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只要打一頓再給些錢,我就會乖乖地聽話了?!?/br>他一直低低地訴說著,余浮仿佛看到一個小小的孩子被推著往前走,越長越大,然后被推進了一個早已編織好的籠子,外表灑脫不羈,內里卻已滿是疲憊。天已經黑了,路邊的燒烤攤已經擺好了,攤主把一串魷魚放到了烤架上,油刷多了,火光瞬間冒了出來,圓潤的攤主“啊呀”一聲,整個攤子就熱鬧了起來。而落寞的少年站在路邊,臉上表情寡淡,嘴角卻掛著一抹近乎于嘲諷的笑,他不知道還能怎么反抗,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被那叫做他父母卻越來越陌生了的人安排好了,只待他一步步走入他們畫好的囚牢,無處可避也無處可逃。余浮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能輕輕地擁抱了他這多年來的好友,誰知鄭遠卻笑出了聲來,捶了下他的肩膀推開他,道:“哈哈哈哈別那么沉重嘛,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老子先出國混他媽幾年,等我混得人模狗樣了,讓兄弟們都吃香的喝辣的!”余浮也笑了,更加用力地捶了回去:“呸,就你還混出頭?記住哥的話,弟妹我先給你照顧著,要是混不下去就回來,老子這里還缺個洗腳工,到時候你就給我倒洗腳水就行了,包你一日三餐加住宿?!?/br>鄭遠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滾你的!”余浮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你的妹子呢?”鄭遠笑不下去了,把頭一仰瀟灑得很:“哥們我現在配不上她,就不耽誤人家了?!?/br>兩人揮手告別,余浮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的陰影中,少年身姿挺拔氣宇軒昂,只是稍不注意就會有失落悄悄地溜出來,再又被小心地掩藏好。少年那命途多舛的愛情連帶著盼望多年的自由,才將將冒出了個豌豆尖,就被冷酷無情的一把掐斷了。☆、隔壁班的暴躁學霸(十九)鄭遠還是走了,高三的日子如期而至,學神許銘侑竟然又一次發揮失利,留在了十七班繼續渡劫。大家都學得天昏地暗,恨不得在課桌前解決完一日三餐加睡覺,聽到消息也只是感嘆一下,就又沉溺在了知識的海洋中無法自拔。教室最前面早早掛上了倒數的小黑板,每天的值日生都會將小黑板摘下來,細細擦干凈,再將日子往前推一天,余浮看著一天天變小的數字,低下頭繼續刷題。日子在無窮無盡的題海中翻滾著,教室里彌漫著壓抑的窒息感,讓人喘不過氣來。許銘侑寫完了一套卷子,放下筆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旁邊的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難題,一直低著頭,手里的筆都快被他捏斷了。他伸手過去,輕輕拍了下少年的頭,一開口就非常欠揍:“這道題都不會?”余浮反應慢半拍地轉過臉,眼睛睜都睜不開,臉上有好幾道筆畫出來的黑印,聲音帶著nongnong的睡意,軟軟的鼻音很重:“嗯?怎么了?”許銘侑眼角抽了抽,cao!他是睡著了!他一巴掌把少年的頭按了回去,不耐煩又冷漠無情地道:“沒怎么,繼續睡?!?/br>余浮一困反應就很遲鈍,還沒有起床氣,乖乖地哦了一聲就抱著自己毛茸茸的腦袋靠在了桌子上,乖得像一只小狗崽。許銘侑嘴角翹了翹,眼神柔軟了起來。放學后他第一時間收拾東西回家,爺爺的藥必須嚴格的按照時間吃,他每天早上出門之前都會將一切安置好,中午還要花費時間回家照顧他,下午更是要盡快回去。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幾年了,他也早已習慣,路上遇到了之前的鄰居周奶奶在賣雞蛋,硬是給他塞了幾個,他婉言謝絕,老人家卻不樂意了。“就那么幾個雞蛋,你再不要我就生氣了!”見老人家真的做出了生氣的樣子,許銘侑認真地道了謝,告別了周奶奶,家就在前面了,他想起今天某人的大花臉,忍不住抿唇一笑。樓道的墻壁依然熱鬧,墻上的詛咒推陳出新,新套路層出不窮,他從來都沒在意過這些,目不斜視地走上樓,可剛看到家門口,他就驚出了一聲冷汗。他家的門被強行撬開了,門鎖殘骸及撬鎖工具亂糟糟地攤了一地,雞蛋“啪嗒”掉在了地上,蛋液包裹住了地上的塵土,人已經大步地沖進了門里。家里的東西都被砸碎了,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有東西破碎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夾雜著怪異扭曲的笑聲,許銘侑腦子里空白一片,根本來不及思考會不會有什么危險,控制住顫抖的雙手沖了過去。眼前的一幕讓他遍體生寒,他爺爺摔倒在地上,床上的被褥枕頭都被撕碎了,凌亂地鋪在地上,棉絮散了一地,一個人正拿著一把菜刀不住地劈砍著柜子,一邊砍一邊發出愉快的笑聲。許建城聽到人來的聲音,停下手轉過身來,他臉上的扭曲還沒完全收住,看到是他,滿面微笑地迎了上來:“銘侑,你回來了?!?/br>許銘侑的心臟無法抑制地收縮了一下,童年的噩夢仿佛又翻覆回來,他拼命地保持著鎮定,眼睛在那人手上拿著的刀上轉過,淡聲道:“嗯?!?/br>許建城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看起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