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8
老鴨煲吃盡,云奏的肚子已鼓起來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聽得葉長遙關切地道:“可覺得有何不妥么?”他明白葉長遙是在問他發情熱是否上來了,便搖了搖首道:“并無不妥?!?/br>“那便好,我們一道飲茶罷?!比~長遙言罷,又點了六安瓜片。倆人正閑適地飲著六安瓜片,卻忽聞一人道:“據聞那狀元郎竟然乃是斷袖,當朝左相本欲將掌上明珠下嫁于他,卻被他堅辭拒絕了?!?/br>這說話之人將聲音壓得極低,但倆人耳力敏銳,自然聽了分明。未料想,坐于說話之人身旁的那婦人聞言,竟是指了指倆人,輕蔑地道:“那倆人親昵得很,想必亦是斷袖,這世間怎地會有這許多的斷袖?”那婦人吃下一塊醬牛rou,又接著道:“不過狀元郎已死,縱然是斷袖亦沒甚么可惜的,反正留不下一兒半女了?!?/br>自己與葉長遙確是斷袖,那婦人并沒有猜錯。倘若狀元郎當真亦是斷袖,其外祖母是如何想的?倘若狀元郎的外祖母便是自己的外祖母,瞧見自己與葉長遙這般親昵,又會如何想?云奏死死地盯著手中端著的六安瓜片,不知該何以為繼。云奏時常主動當著旁人的面親近于自己,但現下卻因為被旁人指為斷袖而情緒低落,這究竟是何緣故?云奏似乎是從見過那老嫗后,便再無先前般喜歡與他親近了,時而若有所思,時而神魂恍惚。難道云奏變心了?應當不是。那么到底是為甚么?與那老嫗有何關聯?葉長遙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想逼迫云奏吐露緣由,便只是朝云奏道:“如我之前所言,你若有甚么心事,大可說與我聽?!?/br>“我……”此地不便說話,云奏放下茶盞,朝葉長遙道,“我們回房間去罷?!?/br>葉長遙隨云奏回了房間去,云奏打開了窗樞,迎著暖風,墨發紛飛,衣衫獵獵,啟唇道:“在這世間,男子合該與女子在一處,成親生子,相伴一生,男子與男子縱然能成親,卻無法繁育后代,不合世俗常規,受到諸多歧視,我在想我若非斷袖該有多好……”聽至此,葉長遙直覺得自己如墮冰窖,下一瞬,他又聽得云奏續道:“我又在想,我若非斷袖,我便不會心悅于你,不會與你接吻、云雨,我與你之間可能僅僅是點頭之交,倘若不曾品嘗過與你相戀的滋味,我或許會覺得點頭之交亦可,但既然已經品嘗過了,我定不會放開你的手,葉長遙……”云奏說著,陡然含上了哭腔,喚他:“夫君……”葉長遙快手將云奏擁入了懷中,垂首去吻云奏面上的淚痕,苦澀隨即在口腔當中蔓延了開來。他并不知曉云奏其實對于斷袖之事是懷有罪惡感的。但即便背負著罪惡感,云奏依然選擇了他。他頓時又心疼又感動,輕拍著云奏的背脊,哄道:“你莫要哭了?!?/br>云奏卻很是難哄,非但未被他哄好,更是放聲大哭。顯然云奏并未將心中所想全數坦白。云奏哭得急了,岔了氣,拼命地咳嗽起來。但云奏卻是一面咳嗽著,一面將十根手指都嵌入了他的指縫當中。他感受著云奏沉甸甸的愛意,不知該如何措辭。云奏尚未止住哭泣,他懷中云奏的身體,他掌中云奏的十指竟是在彈指間guntang了起來。“娘子?!彼褪孜橇宋窃谱嗟念~角,而云奏則是將十指抽了出來,繼而用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他明白云奏是在向他求歡,順勢將云奏抱至床榻上,后又伸手去解云奏的衣衫。云奏的雙眼紅腫著,發絲胡亂地黏在了面上,雙唇上的血痂子仍在,整個人瞧起來狼狽不堪。但云奏卻是迎上了他的視線,并無一絲閃避。“娘子,我心悅于你?!闭J真地告白后,他便溫柔地將云奏占有了。云奏變得愈加狼狽了,卻是露出了笑容來,又輕咬著他的耳垂道:“夫君,我亦心悅于你?!?/br>七月二十九,云奏又纏著葉長遙去泛舟了。倆人坐于小舟上,飲著茶,吃著點心,好不愜意。——這是云奏自見過那個老嫗后,初次主動要求出門。八月初九,狀元郎一案終于真相大白了,真兇居然便是狀元郎的外祖母——王老夫人。狀元郎年已二十又五,王老夫人生恐自己年歲不久,為了能在死前見到自己的曾外孫,便打算為狀元郎說一門親事。因狀元郎赴京趕考,親事便暫時擱置了。狀元郎高中狀元后,數不盡的媒人幾乎要將王家的門檻踏破了,其中有不少之前王家高攀不起的貴女,這些貴女中甚至有幾人只求做狀元郎的妾室。王老夫人為自己有這般出色的外孫而感到驕傲,整日挑選著合意的外孫媳婦。然而,原本素來孝順的狀元郎卻是堅決不肯成親。一日,狀元郎晚歸,王老夫人出門去尋狀元郎,意外地目睹了狀元郎與一男子在一偏僻的小巷擁吻。她怎會想到自己的外孫竟是一斷袖,當即驚得跌倒于地。狀元郎聽得動靜,回首一瞧,見是王老夫人霎時面無人色,立即將王老夫人扶回了家去。一到家,王老夫人便逼著狀元郎從媒婆送來的畫像中擇一女子成親生子。狀元郎不從,逼得她氣昏了過去。她轉醒后,見狀元郎守在她床前,語重心長地勸狀元郎過尋常人的生活,娶妻納妾,兒孫滿堂。狀元郎沉默以對。她氣得拿起自己放于床榻邊的拐杖重重地打在了狀元郎的背上,一連打了十下,狀元郎都未有半分松動。狀元郎乃是她一手帶大的,她自然舍不得,又打了十余下便作罷了。她開始絕食,絕食兩日后,狀元郎跪于她面前,求她諒解,并道自己已與一男子兩情相悅了,寧死不做負心人。她認為狀元郎不過一時迷惑,總有回頭是岸的一日,不再絕食,而是日日拿著不同女子的畫像與狀元郎瞧,滿面堆笑,好言好語地問狀元郎是否中意,又時時在狀元郎面前暢想著狀元郎開枝散葉后的情景。狀元郎本就不是多話之人,在王老夫人面前,沉默得一如家中的物什。王老夫人一日較一日地焦慮,案發當夜,狀元郎從酒樓中歸來,一身酒氣,見王老夫人在等他,趁著酒勁,求王老夫人勿要再與他提及成親之事,被拒絕后,他毫不猶豫地拂袖而去了。面對從不違背她,卻在親事上一再違背她的外孫,王老夫人一時沖動,拿了老伴許久前送予她防身的匕首,追了上去,將自己的親外孫活生生地捅死了。其后,她生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