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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奏將左足踩于他后腰上之時,心跳微微失序,回過了首去,又小心翼翼地托起那左足,吻了一下。云奏該當歇息了,他生恐云奏睡得不舒服,只為云奏穿上了褻衣、褻褲,這般的姿勢下,云奏的身體瞧來無半點防備之力,且云奏已是面染紅霞,眼波迷離。他定了定神,讓云奏躺好,又拿了薄被來,為云奏蓋上了,才耳語道:“睡罷,待我煎好藥了,再喚醒你?!?/br>云奏乖巧地闔上了雙眼,又乖巧地道:“好?!?/br>他情難自已地以唇瓣蹭了蹭云奏的唇瓣,才戀戀不舍地出了門去。藥材易得,牛乳卻不好找,他費了一番功夫,終是找到了一戶養奶牛的人家,要了一碗牛乳。他提著藥材,端著牛乳,回到房間,一看云奏已熟睡了,而那嬰孩正美滋滋地啃著自己的手指。他將藥材放于桌案上,在軟榻上坐了,又將那嬰孩抱于懷中,他根本沒有喂這般大小的嬰孩喝過牛乳,毫無經驗,故而,有一小半的牛乳都浪費了,甚至將嬰孩的紅色肚兜都浸濕了。幸而嬰孩很乖,并沒有哭,只是用一雙小手捧著碗,瞧了眼已空了的碗,又眼巴巴地望著他。他不覺心軟,便又出了門去。這一回,他提了個木桶去盛牛乳,在回來的途中,他還買了一只撥浪鼓與一些衣衫。他有了上次喂食的經驗,這一次,一碗牛乳全數被送入了嬰孩口中。他為嬰孩擦過身,又將嬰孩的肚兜脫下,為其穿上了衣衫。小小的衣衫,小小的嬰孩,嬌軟得他生怕一不小心被自己弄傷了。一些前塵往事不由浮現于他腦中,據師父所言,師父撿到他之時,他亦未滿月,也是這般大,但這般大的他已然被父母拋棄了。而這嬰孩,從一開始便沒有父母。他放下嬰孩,不管嬰孩能不能聽懂,囑咐道:“你乖乖的,勿要出聲,倘若你鬧醒了我娘子,我便不予你撥浪鼓玩了?!?/br>我娘子……這個稱呼甜蜜至極,分明是出于他自己之口,卻輕易地安撫了他的悵然。他又行至云奏床榻前,端詳了一會兒云奏的睡顏。云奏的吐息極淺,淺得好似下一瞬便要斷去了。而今用不得“千歲珠”,不知云奏心口的傷得多久才能長好?他提著藥材,待闔上了房門,才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直至夜幕降下,湯藥方才煎好。他端著湯藥回了房間去,卻看見云奏依然睡著。他雖是說過待湯藥煎好了,會喚醒云奏,但云奏未免睡得太久了些。是由于心臟的緣故么?“云奏?!彼麑T火點上,才低低地喚了一聲,但云奏卻并未轉醒。他便先將湯藥放于桌案上,撫過云奏的面頰,又喚了一聲:“云奏?!?/br>睡夢中的云奏聽見了葉長遙的呼喚,費勁地撐開了眼簾來,睡眼迷蒙地問道:“我睡了很久么?”葉長遙答道:“你睡了約莫三個時辰?!?/br>“三個時辰……怪不得天都黑了?!痹谱嗦勔娏怂幬?,坐起身來,“你將湯藥端來予我罷?!?/br>葉長遙去端了湯藥來,他在其中多添了些甘草,即便云奏從不喊苦,但他還是希望湯藥能更容易入口。云奏接過湯藥,一口飲盡,正要向葉長遙討要解苦味的甜食吃,卻突然聽得那嬰孩哭了起來。葉長遙取出了黑米糕來,以內息烘熱了,遞予云奏,才去看那嬰孩。嬰孩小臉通紅,一見到葉長遙便不哭了,咿咿呀呀地對著葉長遙說著甚么。葉長遙自然聽不懂,試著盛了一碗牛乳來,嬰孩馬上“咕嚕咕?!钡睾攘似饋?。喝罷一碗牛乳,嬰孩又向著葉長遙張開了雙手要抱抱。云奏見葉長遙抱著嬰孩,登時心生歉然,葉長遙會是一個好父親,卻因為他的存在而無法成為一個父親。葉長遙抱了一會兒,便將嬰孩放下了,又回到云奏面前,褪下云奏的褻衣,為云奏換藥。綻裂的傷口已經重新長上了,血痂子顯得很是脆弱,薄薄的一層肌膚好似被這血痂子束縛著,直欲掙開束縛,這層肌膚呈半透明,其下暗紅色的臟器正一下一下吃力地跳動著。他將傷口包扎好,又問云奏:“餓了么?除了黑米糕,你已有兩日半不曾進食了?!?/br>云奏并不覺得如何饑餓,他只是覺得困倦,睡了三個時辰,卻仍舊打不起精神來。“餓了,要醉蝦……”他故意這么說著,又委屈巴巴地道,“要淮山牛rou小米粥?!?/br>他怕葉長遙擔心,撒了謊。葉長遙揉了揉云奏的墨發:“還要甚么?”云奏思忖著答道:“rou松咸蛋黃燒賣?!?/br>“好,你且稍待?!比~長遙下了樓去,向小二哥點了淮山牛rou小米粥與rou松咸蛋黃燒麥,由于淮山牛rou小米粥要費些功夫,因而,他請小二哥待淮山牛rou小米粥熬好后送上來,自己則先端了rou松咸蛋黃燒麥,上了樓去。云奏似乎又有了睡意,聽見他的腳步聲后,才睜開了雙眼去看他。他并不點破,坐到床榻邊,喂云奏吃rou松咸蛋黃燒麥。云奏困倦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被葉長遙喂著rou松咸蛋黃燒麥,竟是覺得連咀嚼都甚是費力。他勉強吃下兩只rou松咸蛋黃燒麥后,便擺擺手道:“你不餓么?余下的留予你罷?!?/br>葉長遙便將余下的四只rou松咸蛋黃燒麥吃掉了,期間,云奏又睡了過去。一斛珠·其十三他不得不在淮山牛rou小米粥送來后,又喚醒了云奏。云奏幾乎睜不開雙眼,卻在被他喂了一口淮山牛rou小米粥后,努力地笑著道:“很是可口?!?/br>他將一碗淮山牛rou小米粥全部喂予云奏后,才為云奏擦拭了唇瓣,柔聲道:“睡罷?!?/br>下一瞬,云奏便已徹底睡過去了。他心中焦灼,卻又無計可施,只能在沐浴過后,將云奏攬入了懷中。過了五日,云奏心口上的血痂子總算剝落了,新生的肌膚微微發癢。又兩日,癢意才散去了。期間,葉長遙叩開了楚氏夫婦的房門,見開門的乃是新的住客,便又去向小二哥打聽了,得知夫婦二人是在他們前往千歲鄉后不久便離開的,一時間百味陳雜。云奏曾向夫婦二人承諾過假若得了“千歲珠”,必定會救楚夫人。他們的確得到了“千歲珠”,但這“千歲珠”卻用不得。假若“千歲珠”能用,云奏便不會如此容易困倦了。葉長遙日日為云奏煎藥,一直過了半月,云奏心口的那片肌膚終于不再呈半透明狀了。然而,仔細觀察,其下心臟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