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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別人而活,我相信我能憑借自己的力量活下去?!?/br>言罷,她又不好意思地道:“我而今連怎么樣養活自己都不知,卻是說了大話,公子勿要見怪?!?/br>云奏搖首道:“你畢竟還是個孩子,遭逢巨變,能有自己的想法已經很了不起了?!?/br>傲雪卻道:“我昨年便已及笄了,到了能出嫁的年紀了,不再是孩子了?!?/br>眼前的傲雪瞧來不過十二三歲,恐怕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罷。云奏暗暗嘆息著,又道:“我們尊重你的意愿,但在我們離開前,你必須學會怎么樣養活自己?!?/br>薄命女·其五“我會好好努力的?!卑裂┯止Ь吹氐?“敢問兩位公子何時離開?”縱然父親是個人渣,母親又對父親千依百順,但到底不曾將傲雪餓死。眼前的傲雪雖是一副堅強模樣,可眼底閃爍的不安卻逃不過云奏的雙眼。云奏并未點破,而是含笑回道:“約莫再過兩三個月罷?!?/br>兩三個月……兩三個月,我能養活自己么?兩三個月,我定能養活自己。傲雪為自己鼓著勁,而后仰起首來,望著葉長遙道:“公子何時開始教我劍術?”葉長遙掃了眼外頭的天氣,才道:“學習劍術前,你須得練好基本功,今日便先扎馬步罷?!?/br>客棧大堂內并無多余的空間,故而葉長遙便讓傲雪回房間扎馬步。他先扎了馬步,讓傲雪照著學,又糾正了傲雪動作,便坐在了一旁品茗。飲罷一盞碧螺春,他并未再理會傲雪,徑直去了庖廚為云奏煎藥。他不在,無人看管,但他并不怕傲雪會偷懶,若是偷懶了,亦是個人選擇,且一開始便要偷懶之人絕非學武的材料,草草學上幾招幾式,能對付地痞流氓便可,不必他多費心思。他瞧著從藥罐里蒸騰出來的裊娜白氣,不知怎地竟是想起了云奏昨夜一身蒼白的肌膚。那蒼白的肌膚在他的親吻與摸索下,漸漸地泛出了嫣紅,仿佛染上了鳳仙花汁,勾得他欲要徹底嘗上一嘗。但云奏的身體……云奏心口的傷處已勉強長上了,薄薄的一層新rou,如若蟬翼,卻是凹凸不平,無須細看,被包裹于其中的心臟便已清晰可見,那心臟倒是長得好些,已大抵愈合了,但上頭的血管卻沒有長好,且心跳亦較先前慢了些。而云奏左掌的傷處則生出了一層厚厚的血痂子,高高凸起。他聞著苦澀的藥味,一時間自責難當。他曾對云奏說過“從今往后,我定會護你周全”,然而,他再次食言了。他非但再次食言了,他還不顧云奏的身體狀況,對云奏生出了欲念來,實在不應該。云奏回答傲雪“約莫兩三個月”,兩三個月當真足夠云奏傷愈么?云奏原就體弱,但不至于終日昏睡,受不得雪天,但自從住進了這個客棧,云奏便沒有再出去過了。他愈想愈覺得自己對云奏不起,待得湯藥幾乎煎好了,他又猛然想起來自己忘記去買蜜餞了。他請小二哥為他看著湯藥,旋即出了門去。他到了蜜餞鋪子,每樣蜜餞都選了些,小心翼翼地從鋪主手中接過蜜餞,付過錢后,卻發現自己已然囊中羞澀了。每日的湯藥耗盡了他大部分的銀兩,再過十日,莫要說湯藥與蜜餞了,他連房資都要付不起了。須得想法子賺些銀兩來才行。他憂心忡忡地踏著雪往回走,回到庖廚之時,湯藥堪堪煎好。他將藥湯從藥壺倒出,盛入藥碗中,端了上樓,一推開門,竟是看見云奏慌忙地將雙手藏入了棉被里頭。這湯藥須得趁熱服下,因而,他待云奏將湯藥飲盡了,方才發問。云奏本以為自己并未被葉長遙發現,堪堪放下心,卻是聽得葉長遙問道:“你藏了甚么?”他從容地道:“我甚么都沒藏?!?/br>“你勿要欺瞞于我?!比~長遙取出蜜餞來,展開油紙包,喂了云奏一顆糖金桔,“讓我看看你的手?!?/br>云奏含著糖金桔,伸出一雙手來,當著葉長遙的面,攤了開來,道:“我當真甚么都沒藏?!?/br>葉長遙細細地察看著云奏的雙手,后又道:“那是棉被里藏了甚么么?”“沒有?!痹谱鄵u首,將糖金桔的核吐在了葉長遙掌上,繼而撒嬌道,“我還要吃?!?/br>葉長遙心軟得一塌糊涂,云奏身體不好,但先前甚少示弱,更不要說是撒嬌了。他又將一顆甘草話梅送到了云奏唇瓣,才道:“棉被里當真甚么都沒有藏?”云奏頷首道:“當真?!?/br>葉長遙嘆了口氣,一把掀開棉被,竄入眼中的乃是一張染血的絲帕,絲帕上的血并不多,但卻甚是扎眼。云奏頓了頓,才急聲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br>葉長遙將手中的油紙包放于床榻上,又伸手將云奏攬入懷中,才柔聲道:“我明白你是怕我擔心才藏起來的,我并未生氣,亦不會責怪你?!?/br>“我……”云奏微微有些哽咽,“我對傲雪說約莫再過兩三個月,但兩三個月后,是否真能啟程?我其實全無把握?!?/br>“有我陪著你,你定會很快好起來的?!比~長遙在云奏額頭上落下了幾個吻,又問道,“要再吃些蜜餞么?”云奏卻是指了指自己的唇瓣道:“為甚么不吻這里?”葉長遙遂挑起云奏的下頜,吻了上去。云奏的唇齒很是熱情,將他迎了進去后,又大膽地纏了上來。其中隱約的血腥味卻令葉長遙心如刀絞,若是換作受傷前,倒還好些,但現下咳血,必定會牽扯到傷處……葉長遙的親吻溫柔至極,讓云奏有些想哭,但又怕葉長遙擔心,便拼命地忍住了。他向來要強,很少哭,可在與葉長遙心意相通后,他卻變得軟弱了,好似有了一處避難所,能供他肆意地傾瀉自己的情緒。最終,他仍是哭了出來。被葉長遙吻去眼淚后,他坦誠地道:“很疼,我咳血時牽扯到了心口的傷,很疼?!?/br>“謝謝你告訴我?!比~長遙揉了揉云奏的發絲,“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你是要再吃些蜜餞,還是再睡一會兒?”云奏軟聲軟氣地要求道:“你能陪我睡一會兒么?”“好罷?!比~長遙脫去外衫,上了床榻,云奏立刻鉆入了他懷中,腦袋枕在他的頸窩上,四肢則用力地纏緊了他。這樣其實并不舒服,但他甚么都沒有說。須臾,云奏平穩的吐息便漫入了他耳中,一聲一聲,幾乎能將他一身的筋骨熬化。他突然想起了傲雪來,他已有兩個余時辰不曾去看傲雪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