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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骨不如何強壯,那毒又不知是否還會發作,恐怕……”云奏蹙眉道:“那毒再次發作會如何?”章大夫思忖著道:“那毒初次發作,便使得寧公子成了啞子,由此推斷,假若再次發作,恐會奪去寧公子的聽覺,亦或是味覺、觸覺、嗅覺……”倘使如此,面對趙淙,寧湛會更自卑罷?云奏謝過章大夫,忽而想起了自己被吊睛白虎咬死一事,與寧湛相較,還是被咬死來得痛快許多。章大夫回庖廚去了,將守著湯藥的葉長遙換了回來。葉長遙出了庖廚,經過寧湛房門口,停駐了腳步,向著云奏望去。云奏覺察到葉長遙的視線后,粲然一笑。云奏由于被自己渡了不少內息,面上難得有些血色,這么一笑,眉眼間陡生艷色,使葉長遙生出了已然春暖花開的錯覺,明明現下仍是寒露時節。自己為何會生出這樣的錯覺?他心中迷惑,又朝云奏道:“我去問問趙公子可有瞧見昨夜那兇手,云公子,你便在此看著寧公子罷,以免兇手再次行兇?!?/br>兇手再次行兇的可能性并不大,且兇手應當極為享受對寧湛的折磨,不會下殺手,但若是有個萬一,寧湛定不會有命在了。云奏清楚葉長遙的顧慮,因而他立刻答應了下來。葉長遙又瞧了瞧云奏,才往趙淙房中去了。趙淙躺于床榻上,雙眼呆滯。他行至趙淙面前,問道:“趙公子,你可有瞧見昨夜那兇手?”良久后,趙淙方才滿面痛楚地答道:“并未瞧見,若不是被疼醒,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被……”話音尚未落地,有倆人從門口進來了,正是方大人與那陳衙役。方大人到了趙淙床榻邊,居高臨下地道:“你與誰人有仇怨?”趙淙見是方大人,沖著方大人冷笑一聲,才道:“五日前,我的心上人湛兒遭人綁架,綁匪向我索要白銀萬兩,后來,湛兒得其幼時好友相救,重新回到了我身邊。我猜測許是綁匪所為?!?/br>方大人渾然不知趙淙為何要對自己冷笑,問道:“綁匪是何人?”趙淙瞪視著方大人道:“便是你那四子,方四公子還威脅我,倘若我膽敢輕舉妄動,他便讓他的好父親,方大人你隨便為我按個罪名,將我處死!我當然不敢如何,便聽話地去籌集了一萬兩白銀,沒想到……”他譏諷地道:“沒想到你那四公子根本沒命要我這一萬兩白銀,死得好,惡人自有天收!我聽聞他死得很是凄慘,報應!”方大人目眥欲裂:“難不成是你?”趙淙笑道:“我倒希望是我,這樣我就能手刃欺辱湛兒之人了?!?/br>他身體虛弱,過于激動之下,牽扯到了傷處,面色更白了一些。方大人冷靜下來后,又問道:“你有何證據可證明是我那四子綁架了寧湛?”“一日,我帶著湛兒外出游玩,不幸遇見了方四公子,方四公子的眼神當即黏在了湛兒身上,他問我可否將湛兒讓予他,我自然不肯,他又問我可否讓湛兒陪他一夜,我矢口拒絕,從此之后,我名下的商鋪時不時地有地痞流氓搗亂。方四公子又來見了我,威脅我假若不讓湛兒陪他一夜,他便令我無法在這夙州城立足,我氣得命人將他轟了出去,五日前,我外出巡視商鋪,湛兒在府中被綁了去,綁匪留下了一張字條,上書:若無白銀萬兩,你便再也見不到你的湛兒了,在我將他玩死前,你可得快些籌集銀兩,三日之后,我便會來取?!壁w淙輕蔑地掃了方大人一眼,又客氣地對葉長遙道,“麻煩葉公子去書房,將書案上的那字條取來?!?/br>葉長遙應下了,轉身去了書房,那書案上果真有一張字條。他又回到趙淙的房間中,并將字條遞予了方大人。方大人接過字條,細細一看,這字條上并無落款,其上的字跡歪歪扭扭著,似是故意為之。他又問趙淙:“你如何證明這字條是出自我兒之手?”趙淙答道:“除了你家四公子,我從未與人結怨,且只有他如此覬覦湛兒,不是他還會是誰?他應是害怕留下證據,才差了一不識字之人寫的罷?我每回見到他,他身側都跟著一個黑面大漢,你若是不信,可去問問那黑面大漢?!?/br>方大人先去看了寧湛——趙淙所謂的受害者。寧湛已陷入昏迷了,他又回府去尋那黑面大漢,那黑面大漢竟是失蹤了。二更·望江怨·其十六半個時辰后,章大夫端了湯藥來,喂予了趙淙。趙淙飲罷湯藥,又問葉長遙:“他可知曉了?”葉長遙明白趙淙指的乃是其被割去了陽/物之事,隨即答道:“我們無人告訴他,他應當尚不知曉?!?/br>趙淙的雙眼黯淡無光,又仰起首來,問葉長遙:“葉公子,我該當如何是好?”葉長遙不知該如何作答,遂沉默不語。趙淙自言自語著道:“于我而言,湛兒乃是這世間最為緊要之存在,我現如今成了閹人,若是留他在身邊,不是讓他守活寡么?若是不留他在身邊,他又有何處可去?”葉長遙發問道:“寧公子的父母親人皆已不在了么?”趙淙答道:“湛兒的父母皆已過世了,湛兒并沒有旁的親人?!?/br>這趙淙還不知寧湛身中劇毒,又啞了,壽命不長。由于寧湛并不愿意讓趙淙知曉,故而葉長遙便也不提。趙淙又憂心地道:“我方才剛醒來時,似乎看見湛兒了,湛兒他現下在何處?可是安好?”“寧公子在隔壁房中歇息,云公子正看著他,他不會出事的?!比~長遙說著,下意識地向著墻面瞧去,云奏就在這墻面的另一邊。一思及云奏,他登時擔心起來。云奏身體孱弱,又是一夜未眠,全憑他渡過去的內息撐著,定然很是疲倦了罷?偏生這時,隱約有咳嗽聲鉆入了他耳中,這咳嗽聲甚是壓抑,應是被手捂住了。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繼而往隔壁去了。放眼一望,云奏果真捂住了唇瓣,那咳嗽聲并未停歇,一聲一聲地在房內回響著。他快步到了云奏面前,低下身去,將云奏擁入懷中。云奏猝不及防,本能地掙扎起來,在感知到葉長遙的氣息后,便轉而伸手抱住了葉長遙的腰身。云奏的咳嗽全數落在了葉長遙心口,仿若能穿過皮rou,直直地戳刺到心臟似的。葉長遙用手輕拍著云奏的背脊,同時在云奏耳畔道:“你去歇息一會兒罷?!?/br>“可是……”云奏方要拒絕,卻聽到葉長遙打斷道:“去歇息罷?!?/br>葉長遙從來不曾用過這么強硬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