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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已然氣喘吁吁了。他不敢停留,待抵達義莊,他力不能支地倒在了地上。仵作恰巧從里頭出來,將他扶起后,錯覺得自己是扶了一只鬼,不然為何此人面色會白成這副模樣?較送來義莊的死尸都要白上幾分。”葉……葉……”云奏登時恨極了自己這副孱弱的身體,居然連葉長遙的姓名都說不全。仵作并不識得名動方圓百里的美人,聽云奏吐出“葉”字,這才反應過來,被自己扶著的應當便是葉長遙的男妻。“你還是勿要看為好?!必踝鲃窳艘痪?,但云奏卻是不領情,下一瞬,他便被云奏推開了。云奏踉蹌著沖進了義莊,將蓋于尸身上的草席掀了,一連掀了五具尸身,其中都沒有葉長遙。第六具尸身竟然是那林小姐的尸身,尸身已生出尸斑了,但卻絲毫不影響林小姐的美貌,反而添了些異樣的美感。云奏心中滿是自責,仔細地將草席為林小姐蓋上了,而后又去掀第七張草席。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覺得這第七張草席底下便是他的夫君葉長遙。霎時,他全身上下的筋脈都繃緊了,宛若被挑起的琴弦。他的手指微微發顫著,下定了決心,才將這第七張草席掀了開來。他重重地闔了闔雙眼,方才睜開來,他的雙眼果然看見了葉長遙的尸身。正如小二哥所言,尸身不全,碎成了十數塊,已呈暗紅色的血液裹住了斷口,頭顱甚至被劈成了兩半。其上亦如林小姐般長出了尸斑,葉長遙莫不是在他離開之后不久被殺的罷?當時的腳步聲便是來自那殺人兇手俞陽?他跪下身去,將葉長遙的兩塊頭顱拼在一處,隨即抱于懷中,用指尖蹭了蹭葉長遙的眉眼,方才低聲道:“我定會為你報仇?!?/br>他又去問立于一旁的仵作:“他是何時被殺的?”仵作答道:“大抵是戌時前后?!?/br>戌時前后。那便當真是自己離開后不久。自己那時正在客棧用晚膳罷,還想著應當帶些吃食予葉長遙。“我不但害死了林小姐,亦害死了葉長遙……”他抱起葉長遙的頭顱,不顧身體狀況,使出身法來,不過須臾,便到了縣衙。縣衙雖有衙役把守,于他卻是如入無人之地,衣袂一震,所有衙役便盡數倒地了。他一手懷抱著葉長遙的頭顱,一手扣住了一衙役的咽喉,緊接著,厲聲問道:“俞陽現下人在何處?”衙役怕死,驚恐地道:“公子現下就在書房里頭?!?/br>云奏松開了衙役的咽喉,徑直闖入了書房去。俞陽正在欣賞自己為林小姐畫的畫像,乍然見得懷抱葉長遙頭顱的云奏,小心翼翼地將畫像卷了起來,放入畫筒,才笑道:“葉長遙死有余辜,你難不成要為葉長遙復仇?”云奏不答,反是質問道:“你是如何殺了葉長遙的?葉長遙怎地會輕易地死于你手?”俞陽誘哄道:“你們新婚不久,葉長遙便氣得你離家出走,去住了客棧,后又不忠于你,這口氣,你能咽得下么?那葉長遙可恨至極,我殺了他,是為我與林小姐,更是為你,如今他已為輕薄林小姐,背叛你付出了代價,你難道不該撫掌稱快么?云公子,你且快些將這葉長遙的頭顱放下罷,免得污了你的手……”話未說完,他的咽喉早已被洞穿了,他瞪大了雙眼,卻見云奏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云奏施施然地將五根手指一一抽了出來,又用絲帕擦拭干凈,才轉身離開了。被云奏擊倒在地的衙役的其中之一堪堪起身,奔至書房,迎面撞上了從書房出來的云奏,云奏走出幾步,被云奏擋住了的俞陽當即暴露了出來。俞陽歪著脖子,流了一地的血,已然斷氣了。云奏殺了人,不便再滯留此地,出了縣衙,并未再回客棧,而是出城去了。出城十里后,他喉頭一甜,吐出了一口血來。又勉強行了一里,他終是猝然倒在了荒野當中。他不停地咳嗽著,卻用僅余的氣力牢牢地懷抱住了葉長遙的頭顱。咳了沒多久,他又咳出了血來。這血竟是一時半刻止不住,染紅了他的下頜、脖頸、鎖骨、心口,繼而染紅了葉長遙的頭顱。葉長遙原就陰鷙,頭顱又被劈作了兩半,被鮮血一染,直如要張口食人似的。他頓覺得自己會死在此處,但沒有氣力動彈。“死便死了罷……夫君,我這便去尋你了,你可是在奈何橋等我?夫君……”他緩緩地闔上了雙眼,但抱著葉長遙頭顱的手卻并未放松分毫。猝不及防間,葉長遙的頭顱竟是被甚么活物搶走了,他懷中一空,睜開雙眼來,卻見得一溫文爾雅的中年人將頭顱擲在了地上,兩塊頭顱便各自滾落了開去。他未及反應,身體已在中年人懷中了。中年人憐惜地用衣袂將沾于他身上的血液拭去了,方才贊嘆道:“世間竟有此等美人,嫁予葉長遙當真是浪費了,葉長遙生得那般丑陋你是如何忍下來的?相較男子,我雖更愛女子,不過你姿容無雙,我極是想嘗上一嘗,只可惜,我下手晚了些,縱容那葉長遙毀了你的處子之身?!?/br>“便是你殺了林小姐,又慫恿俞陽殺了我夫君?”云奏全身無力,但冷笑與言語的氣力還是有的。中年人笑著答道:“我一早便知你離家去住了客棧,是你與葉長遙故意設計,只為引我出來,我哪里會上當,便順勢設計了葉長遙,至于殺葉長遙么?容易得很,予俞陽一把劍,再暫借些道行予俞陽便可,那葉長遙心慈手軟,舍不得對俞陽下狠手,俞陽卻是一心為心愛之人復仇,手下如何會留情?”所謂的一把劍顯然并非尋常之物,云奏又咳出了些血來:“將尸身棄于葉家門口十丈開外的難不成亦是你?”“便是我,我中意你已久,自是要想法子得到你,我丟棄尸身便是為了引起葉長遙的注意?!敝心耆嗣詰俚剌p揉著云奏的唇瓣,將云奏咳出來的鮮血均勻地涂抹在了云奏的唇上,使得云奏瞧來仿若涂了嫣紅唇脂。云奏撥開中年人的手,掙扎著從中年人懷中出來了,才嗤笑:“你用這等下作手段便是因為你敵不過葉長遙,須得借俞陽之手罷?”中年人面生不悅,不過很快這不悅便褪去了。云奏明白中年人被自己戳中了軟肋,又問道:“你何以剝了尸身的面皮?尸身究竟是何人?你是否玷污了林小姐的清白……”“你的問題未免太多了些罷?當真是一點情趣也無,竟是個木頭美人?!敝心耆舜驍嗔嗽谱嗟膯栐?,旋即一攬云奏的腰身,“待你成為了我的人,我再容你慢慢問罷?!?/br>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