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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北山蘅下頜微揚,神色矜傲,帶著睨視天下的漠然,“你是能將本教拷進衙門,還是能追上瀾滄山問罪?”法藏抿唇一笑,轉向旁邊的玄衣道長,“看到了吧,這就是貴閣信誓旦旦作保之人?!?/br>徐道長半垂下頭,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法藏瞇起眼睛,望著北山蘅,沉聲道:“這樣視人命如草芥之人,如何還能忝居高位,占據瀾滄山執掌南疆?”北山蘅聞言,忍不住嗤笑出聲。“我還以為你這和尚有多大義凜然,原來是看上了本教的山頭?!彼诚蚍ú?,諷道:“若是高僧嫌楞嚴山風水不好,趁早挖個土坑,把你這破廟推倒埋了便是,拿本教徒弟在此作威作福是何道理?”臺下傳出些微壓抑不住的笑聲。完顏毓一早就看法藏不順眼,這會兒越聽越樂,幾乎要為北山蘅拍手叫好了。“本教今日不想同你廢話?!北鄙睫繑科鹦σ?,正色道:“你出手動我徒弟的賬,改日再算?!?/br>說罷,他轉過身,對著重九伸出手。“我們走?!?/br>少年低垂著頭,一動不動,恍若沒有聽見一般。北山蘅皺了一下眉,重復道:“重九,我們走?!?/br>少年依舊未動。他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對,于是彎下腰去,伸出手輕輕在少年肩頭拍了一下。重九終于抬起頭,雙目充血,面容陰鷙。北山蘅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怎么突然又精分?還偏偏是這個時候?第17章海上風“師尊將弟子留在客?!敝鼐庞梦⑷醯浇跤跓o的聲音慢慢道:“是為了方便這老東西下手,折辱弟子嗎?”北山蘅:????天地良心,他可是最不希望這小子被別人帶走的,而且自己聽到重九被抓,第一時間就趕過來相救,現在竟還要被這小崽子反咬一口?北山蘅越想越委屈,將手又往他面前移了半寸,黑著臉道:“少廢話,過來?!?/br>重九死死地瞪著他,不為所動。法藏微微一笑,“教主也看到了,這孩子并不愿意跟你走,難道教主要強人所難嗎?”北山蘅驟然回過頭,冷冷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搞鬼?”“貧僧哪有這么大本事?”法藏輕咳一聲,揚聲道:“貧僧知道,教主收徒只是將其煉作藥引,為練功之用。教主既已神功大成,這孩子方才脫離苦海,教主還是放他一條生路吧?!?/br>在座的江湖人士聞言,皆左右顧盼竊竊私語,不約而同朝北山蘅投來譴責的目光。江湖中人雖然動輒喊打喊殺刀劍伺候,但卻有自己的道義和守則,無論哪一門哪一派,都沒有對婦孺下手的道理。北山蘅忍著怒氣,冷冷道:“少廢話,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他走?!?/br>法藏也沉下臉。“若是教主一意孤行,那就別怪貧僧不留情面了?!?/br>話音剛落,北山蘅便驟然出手,雙臂蕩開浩然殺氣,卷著山巔的罡風呼嘯撲去。法藏連忙抬起一只手阻攔。正紅色的袈裟攏著那股至陽真氣,在他面前筑起一道屏障,將撲面而來的勁風阻攔在身前。兩股真氣在空中相撞,難分軒輊,隨著他們逐漸注入內力,二人之前泛出淡淡的光暈。擂臺中央的爭斗波及到周圍看客,眾人只覺得心肺傳來陣陣壓迫,不得不向后四散推開。法藏沒料到北山蘅的內力如此深厚,神色微微一變,抽空伸出一只手勾了勾。臺下一位弟子將手中的長棍擲出,法藏連忙反手接住。長棍在他手中掉轉一圈,棒頭急速抖動著,直向著北山蘅面門刺來。這一招“小夜叉棍”是楞嚴山的基礎棍法,所有弟子都要修習,卻因為各人的內力深厚程度,而展現出不同的威力。北山蘅被那棍風逼得后退了半步,待長棍追至面前,方才堪堪伸出一只手立在胸前。內力從他掌心溢出,長棍停留在那只秀白手掌寸許之外,再難向前半分。北山蘅微微一笑,反手將掌風送出,飛身向后掠去。法藏縱身追上,兩人足尖點在大雄寶殿的檐角,借著屋頂方寸之地纏斗起來。法藏用棍,一套棍法使得虎虎生風,每一次落下都似帶著雷霆破天,帶著萬鈞之力。北山蘅只換掌推掌,以內力化去對方攻勢,伺機并起兩指點向法藏手腕。法藏驟然一驚,連忙撤棍后退,然指風已然在他腕處留下一道淺淺血痕。“高僧這招‘維護眾生界’名動天下,本教看來也不過如此?!北鄙睫坷湫?,掌風變幻速度不斷加快。“教主讀的書不少,可楞嚴棍法卻不是僅此一招?!?/br>法藏抓住長棍中央,左右手交替執握旋轉,讓長棍在空中逐漸加快速度,漸漸匯成一道圓盤。他一掌拍在棍中,渾厚的內力朝著北山蘅用來,帶著泰山壓頂之勢。北山蘅輕輕瞇眼,縱身向空中躍起,險險避開那道攻勢。幾乎是一瞬的功夫,便消失在空中。移形換影!法藏暗道不妙,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后頸一沉,一道冰寒刺骨的掌風從身后襲來。掌未到,內力先至,寒氣透過層層僧衣灌入他的體內。此時再運力抵御已然來不及,法藏果斷下蹲,借著重力傾身往地面掠去,然而這一次他的目標卻不是躲避攻擊。而是被鐵鏈縛住的重九!北山蘅也看穿了他的意圖,連忙收了招式,趕在法藏落地之前飛身掠去,攔在少年面前。他設想得很好。法藏那一棍對重九來說無異滅頂之力,此時再出聲喚他避開為時已晚,只能先幫他擋了這一下。對于自己來說,受這一棍頂多被打成重傷,卻不致死。然而事非所愿,計劃趕不上變化。重九只覺得眼前一晃,那道流風回雪的白衣已然自云間墜落,宛如不容侵犯的天神,腦門上泛著圣光的那種。下一秒,法藏的長棍也點了過來。重九感到體內一股guntang的力量驟然涌動,難以遏制地向頭頂沖去,就在這一瞬間,另一個人格已經奪回了身體的主動權。他看到師尊將自己護在身后,老和尚的長棍指向了師尊。幾乎是下意識地,重九拖著沉重的鐵鏈滾到北山蘅面前,張開雙臂站起身子。北山蘅還來不及震驚,長棍已經觸到了少年的后背,帶著法藏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的渾厚真氣。重擊之下兩人一同倒地,少年枯葉般的身軀卷進他懷里。重九嘔出一口鮮血,剎那間染紅了雪白的綢衣。北山蘅原本就白皙的面龐瞬間血色全無。“重九!”他下意識喊了一聲,手顫抖著按上少年心口,guntang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