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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找大夫看看病?!?/br>郁衍:“我不看病,你讓他出去?!?/br>牧云歸眉宇皺起,語氣難得有些強硬:“主人……”睡了一覺之后,郁衍身上的不適消退不少。他趁牧云歸不備,用力從他懷里掙脫出來,順勢在床上打了個滾,將自己裹進被子里。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郁衍背靠著墻,渾身上下裹得結結實實,只露出個腦袋。郁衍堅持道:“不看病,出去!”牧云歸:“……”老者看了看郁衍,又看了看牧云歸,搖頭道:“你這孩子,諱疾忌醫怎么行,你夫君也是為你好?!?/br>郁衍:“……”牧云歸:“……”郁衍差點咬到自己舌頭:“他不是……”“怎么不是,生了病不肯醫治,那不是諱疾忌醫是什么?”老者語重心長,“坤君體弱,謹防小病拖成大病,莫要任性?!?/br>郁衍放棄與他解釋,抬眼看向牧云歸:“你不聽話了是不是?讓他出去!”郁衍語氣稍沉,似乎是經動了真怒。牧云歸心中疑惑,卻不敢違背他,只得對那老者道:“我先送您出去吧?!?/br>“可這……”牧云歸沒再讓他說什么,將人送出門。出了房門,老者還遲疑地往屋里看,不滿道:“你怎么能處處順著他,生病不治這是什么道理?”沒等牧云歸解釋,老者又道:“不過老夫也能理解,懼內嘛?!?/br>牧云歸:“……”牧云歸道:“我與他真的不是……”“無妨,我懂?!崩险呗冻鲆桓蓖∠鄳z的眼神,悠悠道,“不過我看方才那位公子精神還算不錯,或許只是偶感風寒,不必太擔心?!?/br>牧云歸:“……多謝大夫?!?/br>派人把大夫送走,牧云歸才回了屋。郁衍還蜷在床榻內側,警惕地看著他。牧云歸跪在床前:“是屬下自作主張,請主人治罪?!?/br>郁衍張了張口,小聲道:“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br>牧云歸每次這樣,郁衍都對他生不起氣來。更何況……這次本來也不是他的錯。他從被子里爬出來,伸手去拉人衣袖:“都說了你不用跪我,起來?!?/br>牧云歸沒動,問:“主人可否回答屬下,為何不愿看???”“我……”郁衍神色遲疑。他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但如果是真的,接下來該怎么辦?現下時局不穩,就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又哪里有能力護著這個多出來的小生命?郁衍明白皇室斗爭有多殘酷,所以他總是時時提醒自己,不要有弱點,不要留下破綻。苦心經營了這么多年,他怎么能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所以……不要孩子嗎?郁衍其實一直很喜歡孩子,最近看了許多民間話本后,甚至就連坤君生子都不再排斥了。如果是自己生出來的,肯定會更加喜歡。而且那孩子會長得與牧云歸很像,繼承他超高的武學天賦,被他培養成最優秀的皇室繼承人。“我不知道……”郁衍在腦海中被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拉扯著,他把自己裹進被子里滾了兩圈,險些滾下床。牧云歸把他接住,問:“主人今日是怎么了?”郁衍不說話。他自己都沒想清楚,自然不敢將這個猜測告訴牧云歸。而且……也不知道牧云歸會怎么想。再忠誠的影衛,會忠誠到愿意與侍主生兒育女嗎?“沒事?!庇粞苡行┚趩实卣f,“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你先出去吧?!?/br>牧云歸遲疑片刻,輕聲問:“屬下能在這里陪陪主人么?”他很少對郁衍有所求,郁衍眨眨眼,驚訝地看著他。牧云歸道:“屬下擔心主人身體?!?/br>哦,牧云歸以為他是風寒,擔心他病情加重吧。郁衍點點頭,讓牧云歸摟著自己躺下。對方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郁衍躺在他懷中,只覺得方才紛亂的思緒漸漸平復下來。在郁衍過去那二十年中,他能想到最美好的人生便是,繼位后迎娶一名與他兩情相悅的夫人,再生幾個孩子,勵精圖治,國泰民安。現在他的想法依舊沒變,可是他發現,如果那個人是牧云歸,他好像也并不排斥。他好像……真的對牧云歸有點特別。郁衍把腦袋埋進牧云歸懷里。這可怎么辦才好。.郁衍這一覺最終沒睡得安穩,門外傳來下人急切的喊聲時,他剛半夢半醒。“殿下,宮里傳來消息,說是出事了!”新年伊始,遠在邊關的大燕四皇子回京一家團聚??删驮诎雮€時辰前,消息傳來,四皇子在回京途中遭人埋伏,全軍覆沒。尸骨無存。而燕王在得知此事后,氣急攻心,頓時病情加重,昏厥過去。喜事變喪事。一夜之間,宮里遍布的紅綢燈籠皆被撤下,四皇子原先居住的寢宮更是掛滿了喪幡,隨處可聞女眷痛哭之聲。郁衍上完香,走出靈堂。哪怕他與四皇子關系一般,但既是兄弟,按大燕規矩免不了守夜一晚。郁衍從別莊趕回宮,又熬了一整夜,本就尚未恢復的身體現下已經有點吃不消。他按了按酸脹的眉心,剛走出寢宮,立即被人扶住了。“主人,沒事吧?”牧云歸神情擔憂。守夜只能由幾位皇子來做,牧云歸只是在殿外等待。郁衍進去了多久,他就在這里站了多久。郁衍心頭一暖,低聲道:“沒事,回去吧?!?/br>牧云歸點點頭,扶起郁衍往外走。一道身影卻擋在他們面前。是大皇子郁殊。燕王昏迷了一整夜,他始終守在病榻前,沒有來靈堂守夜。郁殊道:“父皇早晨已經醒過來,太醫說此番對父皇打擊極大,需要臥床休養一段時日?!?/br>郁衍與牧云歸對視一眼,沒回答。郁殊又道:“老四的死,父皇委命我代為調查?!?/br>他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定定注視著郁衍,個中深意不言而喻。他們這些兄弟,從來不互相信任。郁衍隱隱有些頭疼,皺眉道:“皇兄何意,莫非懷疑是我對老四動了手?”郁殊:“我懷疑任何人?!?/br>郁衍嗤笑一聲:“皇兄若是懷疑,大可查去。要是沒有別的事,臣弟先告辭了?!?/br>郁衍正欲離開,郁殊又攔下他們:“老四是前日傍晚遇害,那時你在何處?”他眸色稍沉,看向牧云歸:“他又在何處?”郁衍眼眸微動。那時候,牧云歸還沒有回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