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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鳳霖咳了半天,指著自己脖子。有什么不可能,上次還想掐死自己,這次這么好送了碗面過來,他才不信厲染有這么好心。八角看著手里頭的面覺得挺可惜,況且就七殿下剛才那樣子也不像生氣或是不開心,沒必要給少爺找不痛快啊。兩個人都冷戰這么久了,難道一直不說話?總要找個臺階下來。“少爺,你吃點吧。不要因為和七殿下鬧不開心就和自己身體過不去?!?/br>楊鳳霖心想,哪里是過不去,他是怕了厲染了。這次這么好心送碗面,下次誰知道又那里觸了他的逆鱗。那碗面他是不敢再動了,八角沒法只好端走。楊鳳霖伸著懶腰,一轉身就看見厲染這個煞神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身后。楊鳳霖嚇了一跳,雙手僵硬地抬著忘記放下來,這樣子有些好笑。厲染的視線下移,修長白皙的脖子上駭人的青紫已經差不多消了。“不吃?”沉沉的聲音,在這個炎熱的午后讓人覺得越發的焦躁。“怕你下毒害我?!睏铠P霖回的也很直接。厲染哼了一聲,眼底里一絲不屑讓楊鳳霖很是不舒服。“你這么穿比以前看著舒服多了?!?/br>撂下這么一句不找邊際的話,厲染轉身就走了。楊鳳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突然醒過味來,我怎么穿管你什么事情!這之后,厲染都不見人。傍晚時分,內務部派了內務官過來說是戒指已經改好了。楊鳳霖打開精致的絲絨盒子,拿起戒指仔細看了看,很普通啊。往手指上試了試,大了。摘下來沒什么興趣的扔在一邊。八角見了連忙撿起來,“少爺,我聽說這戒指很珍貴,您做做樣子還是戴上的好,萬一因為這個給人留了閑話把柄不好?!?/br>楊鳳霖躺在躺椅上,搖著扇子,“大了,不能戴?!卑私窍肓讼胪蝗慌苓M去,拿了一卷紅繩。“少爺我用紅繩給你纏起來一些,就可以了?!?/br>楊鳳霖點頭,視線一飄落在手臂那串梵文上,得了,裝到底吧。字都刺了,還少這么一個戒指。八角手巧不一會就弄好了,楊鳳霖套上左右看了看,勉強能戴。指了指內務部一起送過來的箱子,“那是什么?”八角回道,“是給七殿下的一些日常用品?!睏铠P霖這才想起來,厲染在皇室里頭,這些都是內務部統一采辦的,既然是他的東西,那他就不看了。從躺椅上下來,準備去洗澡,誰想經過那箱子不小心帶了一腳把箱子踢翻了,里頭的東西掉了出來。楊鳳霖煩躁,真是不順走個路都能找不痛快,彎下腰將掉出來的小布料撿起來塞回箱子。突然手一頓,抿了抿捏在手里的布料,楊鳳霖干脆蹲下來一把打開箱子,掏了半天,楊鳳霖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八角在一邊看的不對,“少爺怎么了?”楊鳳霖關上箱子,“送東西來的內務官呢?”“走了?!?/br>楊鳳霖敲著箱子,“七殿下平時衣食住行都誰在管?”八角心想少爺今天怎么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七殿下一向不喜歡別人近身,聽說都是自己料理的?!?/br>楊鳳霖轉身出了房間,八角在后頭哎了半天,少爺你這是去哪里???厲染去了伽藍殿。伽藍殿的正殿供皇室,偏殿供的是貴族世家的長明燈。厲染站在偏殿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頭供著一盞沒有名字的長明燈,雖然很普通,整個燈座卻與其他的不同。厲染看著那小小的燭火,一向清冷的眼里難得有了一絲柔意,輕輕的撫過燈座的紋路,十多年了,親手刻下這些紋路的心情,厲染一輩子都不會忘。在伽藍殿清苦的生活,厲染就靠這盞長明燈撐到如今。撩起衣袖,斑駁的傷痕,厲染垂下眼,那呼嘯的火聲,慘叫聲,屋梁倒塌的聲音猶在耳邊。厲染額頭沁汗,十幾年了你是不是還在受烈火的煎熬,入不得輪回,當年,死去的本該是我。再睜眼,厲染紅了雙眼,顫抖的雙手再次撫上燈座,還有多久,我才能找到你。厲染從偏殿出來,見了伽藍殿主。將手里的一小包金子送了過去,在伽藍殿生活久了,這里生活清苦他又如何不知。雖說是皇室大廟,但現如今皇室朝不保夕,自然顧不過來這處。皇室每位皇子都是有定例的,厲染用不著就都給送了過來。伽藍殿主沒收,“七殿下早前送來的東西已經夠了?!?/br>“早前?”厲染皺眉。一邊的小師傅接話道,“一月前,七殿下不是派人送了許多衣物,棉被,座椅板凳過來。還有上好的瓜果,糧食種子。西院那塊年久失修,又潮濕,也請了工匠來翻修。住在西苑那塊的師兄弟都很感謝七殿下呢?!?/br>厲染收回手中的小布包,伽藍殿主笑道,“看來是殿下忘了?!?/br>厲染出了伽藍殿,楊鳳霖為什么要這么做?看伽藍殿主的神情他是知道內情的。楊鳳霖為什么背著自己做這些,要說討好,若不是自己今天過來,不問起,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楊鳳霖,你到底想干什么?厲染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侍衛長一見他連忙迎了上來,連行禮看起來都倉促了一些。“七殿下,您快去內務部看看吧,親王殿下氣勢洶洶的就奔著那頭去了,我怕會出事情?!?/br>厲染鼻尖輕出一口氣,這才剛清凈了幾天,又給他惹事!楊鳳霖不想惹事,天知道他多想做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啊。他去了外院侍從們的住處,一堆人圍著,剛好在吃飯也沒注意楊鳳霖進來。等發現,已經來不及了,紛紛跪下來行禮,楊鳳霖沒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火氣一下就冒上來了。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一天三餐雷打不動三樣菜,但想想厲染在伽藍殿十幾年估計是習慣了這清湯寡水,也沒深究。今天被他碰上這內務部送來的貼身衣物,衣料子比那最差的粗布還不如。楊鳳霖年年給皇室交內供,心里多少有數。就算有這么多皇室子弟要養,也不至于用這種和抹布差不多的料子做皇子的貼身衣物。況且,看看厲諍,看看大皇子妃哪一個不是光鮮亮麗的,到了厲染這里就用這抹布頭打發了?見了侍從們的飯菜,楊鳳霖徹底明白了,有魚有rou,還有酒,過的比厲染這個皇子還好,不是針對是什么!楊鳳霖將手里的布頭甩在桌上,笑著對八角說,“我看你今后也不用跟著我一起吃了,回這里吧,看看這伙食,我都想搬來住了!”下頭跪了一地,皆是不敢說話。楊鳳霖越想越生氣,老子每年花這么多錢扔進這個無底洞里頭,還得吃青菜豆腐,每天苦兮兮。要是能忍的下這口氣,他楊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