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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礙著你的眼了?”“你自己每天明晃晃的在哪兒擺弄手機,老班他們都不管你,你很得意是不是?就看不得別人偷偷玩對吧,我們沒你那特權,偷偷玩兒都不行了是吧!”他一骨碌砸出一連串撕心裂肺的控訴,砸得荊牧有口難言百口莫辯,生生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荊牧一時間想不出什么合適的話反駁他,這模樣落在楊智文眼里就成了內心邪惡思想被戳中的啞口無言,這位楊兄氣焰愈發旺盛。“你今天要是不和我道歉,就別想走出這間教室!別以為老班和校隊那些人罩著你,你就能橫著走,今兒個我就豁出去了!”荊牧心說兄弟你還真不用豁出去,犯不著??稍捳f回來這位一臉青春美麗嘎嘣豆的楊兄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那個角度講道理是看不見他桌子底下的手機的。“哼?!?/br>這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寫作業的周詳忽然站了起來,還用非常不屑的聲音冷哼了一聲。他個頭不高,比楊智文矮了半個多頭,卻是睥睨出了一股居高臨下的感覺。眾人的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到了他身上。楊智文:“周老板,你也覺得看不下去了是吧?!?/br>“確實看不下去了,”周詳看著楊智文說,“我是說你?!?/br>“哈?”荊牧也多少有點意外。周詳視線下滑看著還坐在位置上的荊牧開了口:“荊……咳,同桌?!?/br>“嗯?”新鮮了,這可是周詳第一次叫荊牧同桌。“你手機還帶著嗎?借我一下?!?/br>“哦,”雖然不明所以但荊牧還是把手機給他了,“喏?!?/br>周詳接過了荊牧的手機走到楊智文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模仿著楊智文玩手機時的動作,打開了荊牧手機的屏幕。他淡淡地說:“現在知道老班為什么發現你玩手機了吧?!?/br>這下不止是楊智文,連荊牧都驚了。厲害厲害。原來楊智文做的那地方靠墻,墻上全是白瓷磚,他手機屏幕一打開,就在瓷磚上映出了五彩的光,那角度站在門口簡直就是一目了然。楊兄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斯斯艾艾地從嘴里擠出了一句“對不起”,然后拉著他撐場子的好哥們兒一溜煙兒地跑了。荊牧看著那背影笑得無可奈何,覺得這暴風雨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還給你?!?/br>荊牧接過手機,真誠地道了謝,今天要不是周詳他還真說不清楚。“沒事,反正之前你也幫了我,就當我還回去了?!彼f的是學習機那回的事兒。“不過,你怎么知道那邊兒玩手機會反光?”周詳:“我那會兒是跟在老班后邊進來的,我也看見了?!?/br>原來如此,荊牧點點頭,“不管怎么樣,謝謝了同桌?!?/br>雖然這只是個小小的插曲,但荊牧而言這一場無疾而終的無妄之災似乎也不是只有浪費了時間的壞處,他和他的新同桌關系慢慢好了起來。到了十一月中旬,華興大部分美術生就得去杭城參加封閉式的美術訓練。顧名思義,他們至少得有兩個月出不了培訓學校的大門,聽老韓說,去參加集訓的人很有可能春節也沒假期。陸有時只能每天掐著點給他哥打電話聊天聊以慰藉,可是聊天他也不敢聊太久。因為在班級群里看到了參加集訓的這些美術生們的抱怨,他們的日程堪比魔鬼訓練。上午四個小時的素描,下午四個小時的色彩,晚上素描或者速寫輪流來,除此之外還有一天二十張打底的速寫作業。除了固定的繪畫練習時間還要看老師做范畫改畫,通常是早上7點從宿舍到了畫室,晚上11點半才能回去。陸有時不敢太過侵占他哥的休息時間,只能每天午餐的時候和他哥聊上十幾二十分鐘,其中忍耐煎熬,難與外人道也啊。時間一晃美術統考的日子就到了,十二月十六日,那天雖然沒有下雨,但整個興城灰蒙蒙的,風刮得特別凌冽。也就是這個時候在杭城集訓的美術生門直接被學校大巴接去了湖市。他們都得趕去興城上級市的考點參加考試,所以學校提前一天組織將他們接去了考點附近的酒店入住,當晚幾個班主任和任課的美術老師們借著晚飯給大家開了動員大會。“……我知道你們大部分人都是高二分班了以后才接觸的美術,很多人可能剛上高中的時候都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美術生。不過,”老韓說得慷慨激昂,“你們都已經認真地練習了一年半了!別人上課的時候你們得畫畫,別人放假的時候你們還是得畫畫。我知道大家可能在文化課上不是那么突出,但是!在畫畫這件事情上,你們和百分之九十的競爭對手都是一樣的起點,你們也很優秀!”老李搭腔道:“你們韓老師說得沒錯,暑假那么熱,你們得領著畫板顏料出來畫畫;冬天那么冷,你們也還是得在冰冷的水池里洗調色板和畫筆。你們都是付出了時間與艱辛的,相信你們自己,明天一定可以拿到一個理想的成績?!?/br>“今天晚飯好好吃,保證體力,回了自己房間以后早點睡,保障精力!”“來,舉起你們手中的飲料,我們一起碰個杯?!?/br>“耶!干杯?!薄案杀瓇”“祝你們明天馬到成功旗開得勝!”“旗開得勝!”荊牧也在此起彼伏的自勵中喊了一句“旗開得勝”。雖然在座的小崽子里真正熱愛藝術的大概十個手指就數得過來,但這一刻大家都對因明天那即將到來的征戰而躊躇滿志,仿佛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名為夢想的光芒。無論這是因為老師們熱些沸騰的動員詞,還是因為為了準備考試特意入住三星酒店的新鮮感。這樣熱烈而純粹的氣氛都是難能可貴的,畢竟除了在這種一生一次的青春考驗里,可能再也無緣感受一回這堪稱心潮澎湃的豪情與壯志了。等晚飯結束以后大家都回了自己的房間,陸有時就掐著點兒給荊牧打了電話。“喂哥,怎么樣?住的那家酒店環境好嗎,誰和你一間房啊?!?/br>荊牧站在床邊看著窗外的風景消食兒,“環境挺好的,我一個人一間?!?/br>“嗯?不是說標間嗎?!?/br>“嗯,男生是單數,我的學號正好是最后一個,所以我一個人住單間了?!?/br>“哦?!标懹袝r波瀾不驚地應了一聲。可心里早已翻江倒?!缫粋€人住一間,沒有別的臭男人和他哥睡一間屋,那可真是太好了!非常好。“咳,”陸有時清了清嗓子,“晚飯應該已經吃好了吧,怎么樣好吃嗎?這兩天胃不難受吧?!?/br>“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