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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挺有希望?!?/br>傅迪說:“貧寒子弟在學校的幫助下考上理想的大學,是個挺好的宣傳。也幸虧那孩子家里困難,不然估計也不會和學校簽約,這個學生絕對不能放走,興城已經七八年沒出過G美的學生了……”“你們什么意思?!”兩個人都沒想到這個時間點陸有時居然會出現在書房,俱是嚇了一跳。“小、小時?你怎么在這里?”沈清女士問道。“今天您和周詳爸媽在畫室門口說得事情我都聽到了,”他說,“荊牧究竟為什么會和學校簽約,簽了什么約?”沈清女士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后者皺著眉沒說話,她對陸有時說:“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應該回房間休息?!?/br>“你們不想告訴我?”“簽約是對學生負責的,學校有保密義務?!彼夤氐?。“保密義務?”陸有時笑了,“那為什么不把這個密保到底?為了安撫你們的刺頭家長,隨時都可以拋出來的秘密,算什么秘密?”“我當時也說過了,涉及到學生隱私的部分不會公開?!?/br>“為什么?是因為您是一個‘有原則’的人,還是為了保護學生?”“當然是為了保護學生?!?/br>陸有時的笑容沒了,他變得面無表情。即使他不想承認,但面無表情時的他和他夢里那個女人確實有七成的相似。“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就和你那個——!”沈清女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突然噤聲,她調整了一下過度起伏的情緒,盡力平和地說:“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現在已經不早了?!?/br>陸有時沒有踩上這個臺階,他說:“如果是為了保護那個學生,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會說出那種模棱兩可的話。簽了協議從最好的班級來到最爛的班級,還主動放棄推優資格?這事兒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br>“所有人都不明真相,以訛傳訛最后會傳成什么鬼樣子,別告訴我你們想象不到?!?/br>“那份協議里是不是還要求簽協議的學生也必須保密?到時候就算有人說他是因為搶劫殺人才被尖高班趕了出來,他也不能辯解吧?!?/br>傅迪終于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厲聲說:“怎么和你外婆說話的,‘搶劫殺人’?這不是你應該掛在嘴邊的詞,也沒有人會這樣以訛傳訛,都是你的臆想?!?/br>“你們還當自己是我的外公外婆?”陸有時竟笑出了聲,“那剛剛我在門外聽到的,也是我的臆想嗎?”他終于顯露了一絲痛苦的神色,“我終于明白傅君遙當年為什么會離家出走了?!?/br>“你!”沈清女士被他這一句氣到失語。“她說得沒錯,你們只愛你們自己,”陸有時后退一步,“我真不想變得和你們一樣?!彼焕淠乜戳搜圻@兩人,隨即轉身離開了書房,卻沒有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而是朝門外走去。傅迪追了上去,“你要去哪兒!”他回身淡笑:“離家出走啊你們看不出來嗎?”“你怎么能和你媽一樣任性,現在是凌晨2點你能去哪兒?”沈清女士一臉痛心地看著他。真可笑啊,陸有時想,該感到痛心的難道不是他自己嗎?“你們不用擔心,我爸給華興的投資不會斷的。學校我也會老老實實去,”他垂下眸,“我只是不想再看見你們?!?/br>“你回來,你要去哪兒!”“別跟上來,不然什么體育館、新畫室你們想都別想,大家誰也別想好過我說到做到!”陸有時的雙眼里頃刻布滿了血絲,那眼神將追上來的傅迪生生釘在了原地。大雨總是應景地傾盆而下,只是在遮掩掉眼淚的同時,也帶去了周身的溫度。陸有時離開那棟別墅根本就是一時沖動而已,夜深人靜,瓢潑大雨將路燈昏黃的光都打得模糊,他不知道該去哪兒。不知過了過久,當他意識過來時已經到了荊牧家門口。屋檐遮擋了大雨,陸有時就在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時,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幼稚。他緩緩蹲**坐在了門檻上,一閉上眼那個女人就糾纏了上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沒有誰有義務要愛你,也沒有誰有義務照顧你的心情。我不是早就教過你了嗎,怎么還是記不???”她的聲音仿佛慈母的娓娓之音。“別吵?!彼驼Z。“哈哈哈,”那女人的笑聲竟是溫和的,“人都是這樣的,做個利己主義者不好嗎?啊不對,你自己不也是個利己主義者嗎,來告訴mama,你愛mama么?”“滾!”“唔不生氣,我們小獅子不生氣,”女人深色溫柔,卻絲毫沒有遠離他,依舊自顧自地說:“我知道你不愛我,就像我也不愛你一樣?!?/br>“滾!”悶悶的怒吼聲從喉嚨深處穿出。“不只是我,我的那對父母,你也不愛他們不是嗎?既然你不愛他們又怎么能厚顏無恥地奢求他們愛你呢?”她俯**圈住陸有時的脖子,溫聲耳語,“我的孩子,做人可不能這么貪心?!?/br>“所以你在難過什么呢?”女人皺起了眉,露出了疑惑不解的模樣,“你、付出代價了嗎?”“你給我滾!”陸有時猛然揮起了拳頭,想將那人影就此打散,可女人的身形只是飄蕩了一下,下一秒又恢復了原樣,“我叫你滾??!”“……小時?”身后的門被打開,“你怎么在這兒?”玄關昏黃的光撒到了陸有時的身上,隨即將那女人的身影融在了光影里。就像他周身的黑暗都被驅散了一般。“快進來,怎么渾身都濕透了,你在外面待了多久?”荊牧擔心地詢問著,一邊拉陸有時進門,一邊伸出手用手背探了一下他的額頭,“還好,還沒有發燒?!?/br>陸有時渾渾噩噩地被帶到了浴室。“好好洗個澡,我去幫你拿身干凈的衣服過來?!鼻G牧說著關上了浴室的門。陸有時下意識地伸出手,卻沒能拉住那個人,他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最后抬起伸到一半的手抹去了臉上的水珠,脫下了濕濡的睡衣,照著他哥說的好好洗了個澡。荊牧給了他一套很寬松的運動服,不過穿在他身上還是顯得有些局促了。但沒事,他想,很溫暖就夠了。“嗷嗚唔?!毙—{子蜷在它的小墊子上打著呼嚕,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知。客廳的餐桌上放了一杯暗褐色的東西,還冒著熱氣,還沒靠近陸有時就聞到了nongnong的姜味。荊牧朝他招了招手,讓他坐下,“姜糖水,快喝了?!?/br>“嗯?!彼犜挼嘏跗鸩AП?,吹了兩下之后一飲而盡,當他放下杯子時,才后知后覺地被姜味兒嗆滿了喉嚨,“咳,哥你放了多少姜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