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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了。新摘來的桑葚還帶著涼意,入口香甜爽口,很是美味。林曜一口氣吃了三顆。盼春沒忍住又道:“陛下對公子真好,公子是有福氣的。這些桑葚陛下平日都舍不得吃,竟全給了公子?!?/br>林曜笑笑,沒準備解釋。盼春怕也不知道秦摯是受他散發的味道影響才這樣的。眼前這份圣寵就如水中月鏡中花,虛假得很。好在林曜也不稀罕。帝王無情,誰求誰傻。林曜迅速吃光剩下的桑葚。他不知道秦摯會不會后悔,但話是秦摯說的,也是他讓吃的,秦摯總不能打自己臉吧?吃完桑葚,林曜身心滿足,忽然想起什么又問盼春。“陛下殿內怎么不見宮女?”這事他早就好奇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問。盼春原本還笑著,聞言卻迅速低下頭,滿臉驚惶恐懼,對這事更忌諱莫深,不愿提及。“……先前沒挑到合適的,最近應該會有宮女過來?!?/br>盼春囁嚅著,答得敷衍。林曜見狀眼角微微抽搐,心想這事該不會跟秦摯有關吧?難道殿內的宮女都被秦摯殺了?要真是這樣,也難怪盼春恐懼之極。暴君真的好可怕!等秦摯批完奏折回到殿內,就見林曜把桑葚都吃光了,一顆也沒給他留。秦摯臉色難看,剛要發作。林曜就先興高采烈地撲過去抱住他,感動至極道:“謝陛下,您送來的桑葚真好吃,陛下對我真好?!?/br>他瞥到秦摯臉上的氣憤不滿,也全當沒看到。秦摯心頭那點不悅瞬間被這幾句軟話消融。他低頭擒著林曜下頜,輕笑:“那讓朕也嘗嘗?!?/br>他說著便用力吻住林曜的唇,輾轉碾磨,像真的在認真品嘗桑葚余味。林曜被吻得難以呼吸。且突然覺得,辛苦種樹卻連一顆桑葚都沒吃著,只能卑微地舔舔桑葚余味的秦摯,有些莫名可憐。作者有話要說: 沒吃到桑葚,嘗嘗味也好啊。秦摯:卑微.jpg第6章軟帳輕紗,猶似仙境。美人食髓知味,讓人時時魂牽夢繞。秦摯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到他遇見只狐貍精。那狐貍精美得顛倒眾生,極擅魅人心魂,也勾得他神魂顛倒。甚至讓他把小心護著養了幾年才第一回結果的桑葚摘給對方吃了,就為博美人一笑。秦摯猝然驚醒,愣怔片刻便直奔御花園。院內。那棵桑樹還好好活著,上面結的桑葚卻一顆都沒有了。秦摯抬頭,深陷沉思。朕的寶貝桑葚呢?朕一顆沒舍得吃,那么大足足八顆的寶貝桑葚呢?桑樹怎么就禿了?他緊盯著桑樹,表情陰鷙,氣勢委實嚇人。忽然,秦摯又驚喜瞥到樹梢還掛著顆被綠葉遮擋住的桑葚,僅露出一點黑紫色。他迅速飛身摘下。掌心的桑葚又小又丑,跟摘給林曜的截然不同。秦摯小心送進嘴里,旋即緊皺眉頭。——酸的。他臉色霎時難看之極。朕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林曜睡醒后沒看見秦摯,便迅速起身搜刮寢殿內有用的東西。他前腳搜刮完,劉敬忠后腳就來傳旨。奉陛下口諭,林曜御前有失德行,故貶他去浣衣局受罰。林曜表情平靜,并不意外。只在心底怒罵狗暴君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劉敬忠喚來盼春送林曜過去。林曜對浣衣局的印象僅停留在電視劇,知道那是個黑暗骯臟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就不知道秦國的浣衣局設定成什么樣的,但既是受罰,想必也好不到哪去。盼春來的時候憂心忡忡,但圣上口諭,誰又敢違抗?只能暗嘆圣心難測,圣寵更難長久。盼春低聲勸慰:“公子切莫灰心。陛下那么寵您,想必會很快召回您的?!?/br>“嗯。我沒事?!绷株仔π?,不見絲毫驚慌,鎮定道:“走吧?!?/br>他昨晚沒少被秦摯折騰,滿身狼藉,到現在還腰酸腿軟。所以外表雖淡定,心底卻殺氣騰騰,想把暴君碎尸萬段——秦摯還是人嗎,昨晚還抱著喊寶貝,今天就這么狠?林曜深深覺得,秦摯就是在報復自己吃光了他的桑葚,還一顆沒給他留。盼春領著林曜邊往浣衣局走,邊低聲叮囑著那的規矩。林曜認真記下,知道這些關鍵時候沒準能保命。走到半路,忽然有個鼻青臉腫的小太監滿臉驚惶地迎上來。“殿……公子?!?/br>喊習慣了,糾正稱呼時險些咬到舌頭。林曜打量小太監,心下了然,這人就是跟隨炮灰來秦的內侍青釉。青釉瘦瘦弱弱的,膽小怕事,看著就很好欺負。“你臉怎么了?”林曜問。青釉垂下頭,捂著高高腫起的臉,滿腹委屈,動動嘴唇卻又沒說實話。“沒……沒事,不疼的?!?/br>這兒是秦國,沒人看得起他們,殿下都自身難保,他不能給殿下添麻煩。林曜卻猜到了:“說。誰打的你?”青釉囁嚅著:“奴去御膳房領膳食,他們見我是夏人,百般刁難……”林曜這人護短,聞言頓時不爽至極。“下次碰到這種事,別光挨打,動手打回去。有什么事我替你擔著?!彼呐那嘤约绨?。青釉微愣,被拍過的肩膀微微發燙。他總覺得公子有哪跟之前不一樣了。若是之前,公子只會罵他廢物,哪會這么溫柔,還叫他打回去,更會為他擔著。“是?!鼻嘤噪p眼發亮:“多謝公子?!?/br>這孩子怕有點傻。林曜心想。他又沒做什么,至于感動成這樣嗎?盼春見狀笑道:“公子自己沒覺得,但對我們這些下人來說,別人的尊重才是最奢侈的?!?/br>青釉連連點頭附和。林曜一時沒說話,他習慣了人人平等,說話辦事也沒拿誰當下人,客客氣氣的,又哪能想象被壓迫者的痛苦。說話間,三人已走到浣衣局門外。盼春領著林曜跟青釉去見浣衣局的主事嬤嬤。嬤嬤叫朱蓮鵲,約莫四十多歲,依稀能看見年輕時的風情。她眼神凌厲,相貌也極刻薄。當著盼春的面還態度極好,有說有笑,答應會多照應著。可等盼春一走,她后腳就變了臉色。“呸!區區賤奴出身,也敢對我指手畫腳!”她滿眼輕蔑,轉頭來看林曜,手還握著根鞭子。“我不管你是哪國的什么殿下。到了浣衣局,就歸我管教,